陈锦下床找鞋,随口问道。
睡前还好好摆在脚榻上的鞋子不知跑哪里去了,四处看了都没有,陈锦正在找,元徵突然走向床边,一手拿着一只鞋。
陈锦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元徵也不说话,走过来径直蹲下,捉住她的脚,将鞋子套进去。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弱点
饶是早已历过情事的陈锦,也不由得耳根烧了起来,迅速地将脚抽了回来,绕过元徵,走到外间的桌边坐下。
元徵料想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又惹她生气。
但他也不想啊。
他进来时,她仍睡着,他在床边细细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发现脚踏上那两只小巧的鞋子,鞋子是黑色的,鞋面上绣着一小朵一小朵白色的花,叫不出名字,看着很是清新可人。元微看了一会儿,觉得这鞋子挺有趣的,便随手拿了,看了阵书便将这事给忘了。
元徵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想坐下,又怕再次惹她生气。
陈锦见他直挺挺站在桌边,心里有气,但又觉得好笑。
元徵站了一会子,终于崩不住了,“你可是生气了?”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陈锦反问他。
元徵摸摸鼻子,“你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
陈锦轻应了一声,姑且算是原谅他了。
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元修老成,凡事喜欢未雨稠缪,所以注定他是一个沉稳的性子。
元昀温润,如春雨细无声的温润。
元庭暴劣暂且不举。
从前她总以为,元徵其人,就跟坊间传的一样,风流成性却多情,后来发现他是扮猪吃老虎笑里藏刀。如今再来一回,她竟愈发看不透他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元徵可不知她心中所想,歪着头看她一会儿,脸上又是泼天的笑意,“你在想什么?”
陈锦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你今日可是有事?”
元徵便又觉得委屈了,怎的他每回来看她,她都以为他有事,难道他没事就不能来看她了吗?有时候元徵自己也挺瞧不上自己的。
他在若水家长大,虽说母亲死得早,但外祖一家对他都极好,只要他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但是偏偏,从前遇见的那些人,从没有任何一个像陈锦这样,令他如此牵肠挂肚,一日不见总觉得什么事情没做完似的。
但元徵又极怕惹她不高兴。
她不高兴了,也仍会理他,但总又会从前初识那样,冷若冰霜,很有距离感。
所以他认真地想了想陈锦口中的有事,尔后说道:“那个匡月楼,是你的朋友吗?”
陈锦说:“对。”
元徵眉心便是一跳。
还真是朋友?哪种朋友?像他这样的吗?
陈锦一直在看他,见他一会儿蹷眉一会儿撇嘴的样子,不由问道:“你认识他?”
“拜他所赐,元庭估计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陈锦明知故问,“这是为何?”
元徵说:“本来元庭杀了御史台大人的公子这事儿,等皇上气消了,随便找个什么名目便能放出来了。偏偏在这时候,一份折子从赣都递了上来,上头写的是元庭这些年来对地方官员收受的贿赂,以及他手下的人欺男霸女的恶行。
最致命的是,折子上还提到,天启五年,他陪皇上微服出巡时,曾与皇上的越贵妃呆在一处,整整一个下午。前面的那几宗罪对皇上来说可大可小,但最后这一件,皇上无论如何是忍不了的。看了折子后,也不去查证,直接将元庭打入天牢了。”
最后,元徵看着陈锦,轻声道:“你那个朋友,还挺厉害的。不过你更厉害。”
陈锦挑眉,看向他,元徵亦回视着她,出口的语气甚是肃厉,“你为什么要他去做这些事?”
如果她说,她下一个要对付的是元修,不知元徵会不会太惊讶。
毕竟,她只是一介商户之女,与朝廷太子实在是牵不上什么关系的。
思绪万千,兜兜转转,最后陈锦道:“我不过是看不上他的品性罢了。”
元徵哪里相信这套说辞,但他舍不得逆了她的意,点头笑道:“你这样说,我便这样信罢。”
陈锦说,“待时机到了,我自会和盘脱出的。”
元徵看出她有难言之隐,心中更是不愿强求她,“若你不愿说,我也绝不勉强。”接着他话锋一转,“那个匡月楼,到底是怎样的朋友?”
陈锦一手撑在桌面上,笑着看他,“你竟对他感兴趣,这倒稀奇。”
元徵哼了一声,“若他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绝不放过他。”
才正经不过两句,便又打回了原形。
陈锦除了笑,真不知摆上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最后见元徵越说越离谱,只得说道:“我与他相识不久,但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若你有机会,也可去结交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