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我阿娘的东西,当年阿娘也说了,要我把这东西交到我夫人手里,”元徵振振有辞,“你马上就成我夫人了,这东西可不就该给你吗?”
陈锦听得好笑,“瞧你这模样,倒像是生怕送不出去似的。”
元徵说:“我早就想过你肯定不会要。”
陈锦道:“既如此,那我便收了吧。”
“嗯,这才对嘛。”
接下来陈锦又翻了翻那册子,皆是些金银玉器,看得人眼晕,索性又将册子递回去,“这聘礼似乎太多了。”
“不多,”元徵认真说,“你若在若水出嫁,聘礼只怕比现在还要多一倍呢。”
陈锦笑他,“方才还说不炫耀的,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元徵摸摸鼻子,深知说不过她。
“只是与聘礼相比,我的嫁妆可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元徵笑了起来,凤眸一弯,“其实你只要带人过来就行了,其他我不介意的。”
陈锦道:“还有一事。”
“你说。”
“你明日陪我去见见阿娘。”
闻言,元徵一怔,随即紧张起来,“那我得让人备些东西带去,我明日穿什么好?万一被母亲嫌弃了怎么办?”
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惹得近身伺候的音夏和瑞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九月默默地望了回地,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你就如寻常打扮就好,阿娘为人和善,不会嫌弃你的。”
话是这么说,“我怕她老人家不喜欢我。”
“不会。”
“真的吗?”
“真的。”
元徵在陈锦处用了晚饭才走。
元徵走后没多久,陈珂来了。
此时天色不早了,陈锦也没料到他会这时候来。
音夏将人迎进来,便出去沏茶了。
“大哥这时候来,可是有要紧事?”
陈珂说:“我听说赐婚的圣旨下来了,便来看看你。”
“大哥如今与二太子如何了?”
“近日替二太子办成了几件事,算得上是好事吧。”陈珂这样说着,神情却有些低落。
陈锦想起两人从前毫无嫌隙时的样子,当真是今夕何夕。
“如果有时间,大哥还是劝劝二太子,熄了做皇帝的梦吧。”
闻言,陈珂惊了一下,“二太子贤德有加,若成了皇帝,定是一代明君。”
“可惜他太过优柔寡断,难成大事。”陈锦说,“前世元修继位,他被封了夜亭王,变相的被逐出了京城,好不容易筹谋已久意欲谋反,却不想,还未见着元修的面便被刺杀身亡。这样的人,谋略不济,勇气不足,如何成事?”
“但是现在与你从前的那个时候不同。”
“是不同,但结局不会改变太多。”陈锦看着他,目光灼灼,像燃烧着火焰,“皇位是三太子与四太子之争,没有元昀太多事。”
“你从前明明是支持我的,”陈珂说,“如今因你要嫁给四太子,所以便把之前的一切全盘否定了吗?”
“与二太子谋合,是大哥自己的意愿,我万不能左右。”陈锦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从前我支持,是因我看中元昀的人品和心性,但这人品与心性需时间与人来磨合与支持,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这是为何?”
“元修在收集他的罪证。”
陈珂又是一惊,“怎么……二太子怎会有罪证?”
陈锦淡然一笑,“这个你便要去问二太子了。他在江淮赈灾时,可有中饱私囊,抑或是可有下属官员听他调令,为他办事。借着钦差的头衔做了什么蝇营狗苟的事,这些你问他,看他是否答得出来?”
陈珂沉默良久,像是在消化这个事实,然后他说:“那三太子……可有罪证?”
陈锦笑了起来,“自然是有的,但能不能查出来,端看二太子的本事了。”
“若一旦查出,二太子会如何?”
陈锦说:“当今皇上最不喜的两件事,其中一件便是私相授受。”
半晌,陈珂起身要走。
陈锦叫住他,“大哥,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陈珂回身看着她,“我亦如此。”
外头夜色渐浓,陈珂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陈锦站在门口,望着那夜色良久,音夏进来,“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