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童蹷起眉,“如今我还没有查出来。”
“连你都不知的毒……”陈锦沉吟着,“你母亲可知?”
“当晚我便给阿娘看了,她一时也不知是何种毒,只是这毒下得奇妙,骗过了所有人。”墨童眉宇仍然未舒展开,显然是碰到了难题。
墨童走后,元徵说:“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陈锦说:“叶姨娘,或者大哥。”见元徵不明,陈锦将陈淑遇害一事说了,元徵听罢,说道:“那可是一尸两命,想那墨迹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可怜了陈老爷,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竟这样折在了别人手里。”
陈锦回了八个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元徵在陈锦处用了午膳才走。
陈锦午歇了一阵,起来时听音夏说红儿来了。
红儿从相府来,也没惊动其他人,只来找陈锦,见了礼后,红儿跪下说:“我家姑娘想请二姑娘去相府一趟。”
“嘉妹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红儿摇摇头,“姑娘的病一日重过一日,连墨大夫都束手无策。姑娘自知命不久矣,故想见见二姑娘。”
陈锦见那红儿一双眼红红的,便道:“你且起来回去,我晚些时候再过去。”
“是。”
待红儿走了,音夏才道:“四姑娘真的不行了吗?”
陈锦看了眼外头的天,仍亮得很,“谁知道。”
以陈嘉的性子,恐怕也知道是叶姨娘或者陈珂下的毒,但却是她有错在先,便也只能将此事隐下不说,此时陈嘉着人来请她,陈锦却不知是真的药石无灵不久于世了还是其他。
对于陈嘉,陈锦从未小看。
所以心中才更是警觉。
加之她如今身份是未来的四太子妃,若贸然前去,只怕有些不妥。
音夏也想到了这一层,“咱们还是先将拜帖递进相府吧。”
“也好,你去办吧。”
音夏唤来杨安,拿了陈知川的名帖给他,让他送去相府。杨安回来时,说相府接了拜帖。
这里音夏给陈锦更衣,车马一早便候在了西府门外。
陈锦带着音夏上了马车,往相府去了。
拜帖上写的是拜会墨夫人,如今陈嘉只是少夫人,陈锦前去,自是要先见过府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才是。
墨夫人如传闻中一般,有当家主母的雍容仪态,在小厅见了陈锦。
说起陈锦与元徵的婚事,墨夫人笑得很是和蔼,“陈姑娘有倾城之貌,确也只有王公贵族家的公子才配得上。”
陈锦起身福了一福,“墨夫人言重了,皇上赐婚乃陈府之幸,其余诸事却不敢想。”
墨夫人见她说话滴水不漏,心中倒有些惋惜。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的就嫁给了四太子?
前些时日,皇上赐婚的圣旨下来时,倒把她们惊了一跳。原本平凉侯的宁夫人是打算替宁滔求取了这位陈府的二姑娘的,哪知竟是没有赶上。
听说宁滔为此病了一场,前两日才刚能下地走路。
转念一想,若平凉侯府知道四太子也中意了这位二姑娘,只怕也是不敢上门提亲了。与天家争女人,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喝了小半盏茶,陈锦道:“舍妹入相府后,不知可还恭顺谦和?”
墨夫人想起墨迹那个媳妇儿,心中很是不喜欢,年纪不大,一双眼睛里却全是算计,但当着陈锦的面仍笑盈盈的道:“嘉儿年纪虽小,但很是懂事得体,明儿还得了公公的夸赞呢。”
陈锦笑道:“那便好,只怕给相府添了麻烦。”
墨夫人笑了起来:“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转头吩咐近前的人去请二少夫人来。
那人低声道:“二少夫人病着,一时起不了身。”
墨夫人早知陈嘉病得起得身了,脸上却是一副惊异的模样,“病了?怎的都没听人说?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二少夫人既病了,可有请大夫来诊治过?!”
那丫头立刻跪下,听声音都快哭了,“请了大夫来诊治,也开了方子,但就是不见好。”
墨夫人脸上一片焦急之色,“不见好?这可怎么好?请的都是什么大夫?可有请宫中的御医来瞧过?”
“没有。”
“那便去请!拿我的腰牌来。”
宫中的宴贵妃是墨夫人族中的表妹,常邀她去宫中,久而久之,墨夫人便拿了一块腰牌,以方便出入宫中。
待人去了,墨夫人才面向陈锦,“嘉儿病了,我到今日才知,实在是我的疏忽。”
“墨夫人别这样说,”陈锦道,“嘉儿年纪小,想来是吃坏了东西也未可知,不知我可否方便去看一看她?”
“当然。”墨夫人笑着回答,吩咐身边的嬷嬷给陈锦带路。
陈锦告辞出来,随嬷嬷往陈嘉的住处去。
这相府是先皇所赐,自是极大的。
墨相这个人向来擅长隐藏实力,便连这看似陈旧的府邸中也透出一股随时会焕然一新的野心。陈锦带着音夏跟着嬷嬷走了半盏茶功夫,终于到了陈嘉的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