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海反问:“那你觉得大长公主会输?”
国公爷可以说是常胜将军,称他是当朝第一的统帅都不为过,任谁都不会认为大长公主会赢。可这话也不能说明了啊?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这次大长公主可是当回事的准备演练呢!一旦被大长公主听了去,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廖长海不正面回答,到也在姜祁的意料之中,即便是他也不敢在那两人面前说谁赢谁输。说娘会赢,爹不高兴;说爹会赢,爹娘都不高兴。
姜祁自小因为他爹借口他惹了他娘不高兴,抓着他操练的事情不是一两次了。不过这次事关军威,想来爹也不会对娘放水。然而一旦娘凑巧得了胜,那爹的那张老脸……啧!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传话,说膳房的送来晚膳。姜祁和廖长海也不想别的了,晚膳摆好,廖长海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对姜祁说了一声,便开吃。
姜祁见廖长海似乎是再抢,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他也来了劲儿。两人争争抢抢的,竟是将一桌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严潇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不仅是满桌的狼藉,还有两个挺着肚子,快要坐不住矮凳的两个男人。
“世子,你和廖公子这是……”严潇宜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一桌的饭菜,难不成都是他们两人吃掉的?
姜祁见严潇宜回来了,站起来,上前说道:“都怪这个胖子,好好的一桌菜都让他吃了,为夫又累又饿的,好可怜的。”
廖长海见姜祁臭不要脸的样子,冷笑道:“你倒是还饿呢?要不然让你们的小厨房在做些吃的?本公子还能和你争个三百回合。”
姜祁摆摆手,对廖长海说道:“吃好了就赶紧走人,赖在这儿干嘛呢?”
廖长海也不多留,反正该说的说完了,该吃的也吃完了。在没眼色的留着,可不是自己伤眼睛吗?
☆、激不得
廖长海走了, 姜祁将严潇宜搂在怀里, 故作委屈的说道:“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和你散散心的, 结果被爹娘给搅和了。”
“话不能这样说,妾在娘那里可是学到了很多,机会难得。”严潇宜则道。
姜祁拉着严潇宜坐在矮凳上,而后自己也拉过一个矮凳坐在她的对面。“那宜儿随着母亲都学了什么呢?”几天没有和严潇宜好好说过话的姜祁可是不想浪费了这难得的时间。
见姜祁问着,严潇宜也是来了兴致。“妾第一次看到了舆图, 虽然仅是围场内的,但还是感觉很惊奇。”
“父亲的书房有我朝疆域的舆图,展开也有半个书房大呢!回去之后,我寻来给你看。”姜祁说道。
严潇宜眼睛闪着微光,有些心动。“爹那儿……”
“无需担心,爹还没有那么小气。”姜祁抓着严潇宜的手,一下下的拨弄着她青葱一般的手指。“可还看到了什么?”
严潇宜的手有些发痒,想要抽回, 却是被姜祁握住不放。“妾方才知道,两军对阵学问多了去,不仅要看地形,还要看敌方是骑兵还是步兵,兵种不同御敌的方法也就不同。并不似妾以往以为的只是单纯的相互厮杀。”
姜祁则道:“两军对阵,很多时候,一开始还可以讲究排兵布阵,但有些时候, 陷入混战之时,真的是什么兵法都用不上了。有的就只有本能的搏杀,而为自己求的生机。”
严潇宜好奇道:“世子如何知晓?”
“儿时从父亲身边的亲卫那里听来的。”小的时候懵懂,长大之后虽然明白,可却也以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直到父亲不在,京城动乱,母亲亡故,他才明白战争究竟是什么!刀戈之间究竟要损去多少人命!
严潇宜点了点头。“母亲似乎对父亲的战法很是熟悉,还和那些将领们在围场的舆型上模着阵型,反复推演。好多时候,母亲都能很准确的说出父亲在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情形,从而用了什么战法。就连那些将军们也都听呆了。”
姜祁轻咳了一声,道:“全天下最了解父亲的就只有母亲了,父亲每次出征,朝廷关于战事的邸报母亲都收着。详细的战况父亲在家书中从来不提,母亲便去陛下那里问。有的时候着急了,还会拉着禁军和御林军的两个统领为她在舆型上推演战事发展。这久而久之,莫不说母亲深谙父亲的行军之法,就连那两位统领也是对此乐此不疲。近年来,边关战事平稳,父亲也主要负责京畿防卫,所以很少再赴边关,母亲便也安了心。”然而陛下倒是将这个习惯接了下来。凡有战事,陛下都会指着那两位统领用着舆图做出舆型,凭着战事邸报来排兵布阵,从而了解具体情形。
严潇宜了然的点了点头,之后又道:“世子,那御林军和禁军为何不在演练之内?”
在严潇宜含着羞意的视线中,姜祁抬起与她十指l交握的手,覆l唇轻l吻。“他们驻守皇城,直属御前,自然不同寻常驻军。”
严潇宜将手抽了出来,微红着脸,没有什么威胁力的瞪了姜祁一眼。世子如何做到说着这样正经的事儿,可动作却是一直不安分。
姜祁手中一空,有些失落的说道:“明明有行宫,陛下却是喜欢扎营。帐子里想要和宜儿亲热也是不行。”
“世子……”严潇宜在姜祁的胸前锤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还是安分些,否则妾可是正要生气了。”
姜祁抿着唇,轻叹:“为夫遵夫人之意,定会安分守己,不惹夫人生气。”
姜祁虽然这般说着,可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热切,这让严潇宜有些坐不住。严潇宜站起身,说道:“方才晚膳,世子怕是吃多了要积食,我们还是出去散散步好了。”
积食?姜祁咂咂嘴,他很饿好不好!然而姜祁却是不能拒绝严潇宜的邀请,也难得她现在有这个兴致,比起前几日回来没有多久,便休息了也实在好的太多。
将纤柔纤巧两个丫鬟唤来,两人在知道姜祁他们要出去,便寻来了稍厚一些的斗篷为他们换上。这样的平地草原,到了夜晚还是冷的。
本是不想带丫鬟和护卫的,然而那两个丫头倒是好打发,护卫则不然。他们身为护卫,因为保护不力让世子坠马,这已经让他们很是愧对国公爷和大长公主了。如今在这围场之中,危险更是无处不在,他们又怎么不谨慎?
姜祁不想让他们打扰,但严潇宜却是明白他们的苦衷,更何况小心驶得万年船,护卫尽责也是应当。最后两名护卫牵着马跟在姜祁和严潇宜几步之外。
虽然已经入夜,但营帐之外已经有不少来散步夜游的人。只是在夜色的掩盖下,十步之外还真认不清对面的人是谁。然而即便是如此,已经有不少人走过来对他们行礼。
以往不在特定场合,无需特意前来行礼,可马场那件事闹的众人皆知,那些公子千金对姜祁的脾性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卢媛因为不敬,就被姜祁绑着送了回去,那他们这些身份比不过卢媛的更是要小心翼翼才是。正所谓礼多人不怪,遇上了特意去行礼问个安,也无伤大雅不是?
走了不到百米,却是遇上了三拨前来行礼问安的,这让姜祁很是闹心。这些人平日里也没这么殷勤,怎得今天像是吃了蜜似得?
“他们都是被世子给吓到了,生怕世子一个不顺眼,就被绑了丢回去。”严潇宜笑道。马场那件事之后,严潇宜也曾和李敏佳在一起吃过茶,从李敏佳那里也是听到了一些话,所以这些人的态度也是知晓其中缘由。
姜祁眉头一挑,不以为然道:“这些人倒是看得起自己,若想要本世子为难,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何况若行的正坐得直,干嘛怕本世子?想来也不过是他们本就心虚,私下里不知道怎么编排本世子,当面见到了便又怕本世子知晓,才会这般殷勤。”
严潇宜回握住被掩在袖中的姜祁的手,笑道:“是!世子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和那些人计较。”
媳妇夸自己,姜祁自然是高兴,在看不远处似乎又有一行往他们这方而来,姜祁眉头一皱,拉着严潇宜便要往别处去。
“表叔见了本宫为何转头要走啊?”李彦钰走上前,拱手道。
“原来是二殿下,啧!这天色太黑,本世子还真没看清。”姜祁满脸堆笑,一脸意外的模样。他并未回礼,他是陛下亲封的国公世子,又是李彦钰的长辈,自是不用给一个没有王爵的皇子行礼。
李彦钰看着一旁的严潇宜,又拱手道:“见过表婶。”
严潇宜虽然有封号,但对方毕竟是皇子,严潇宜还真做不到姜祁这般。只见她微微欠身,回礼道:“见过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