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阿大眉心猛然一沉,“哼,你们是一伙的,当然要为麦小芽说话。”
“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很有威慑力的话语后,麦阿大放弃了抵抗,也让他得到了自由。
麦阿大狐疑地瞄了三人一眼,死马当作活马医,把麦香秀的脸被毁、母亲被气死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麦小芽大惊,天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前脚刚从麦家水井处经过,后脚就发生了麦香秀脸被毁的事?仔细回忆着那天下午,一路上并未见到什么人呀?
“小芽,你怎么了?”郑怡摇了摇发愣的麦小芽,眼神中有一种叫做怀疑的东西在。
麦小芽忙摇摇头,“没什么,事情不太简单。”
危严问,“你是想到了什么?”
麦小芽不能说,如果让麦阿大知道出事前,她绕着水井、水管走了一圈,还听了麦香秀的墙角,肯定搬石头砸自己脚,忙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
从麦小言入狱的时候起,麦小芽与大伯麦阿大的关系,就注定水火不容,血缘的纽带是薄弱的,尤其在恩怨情仇面前。
“你们这是要干嘛去?麦家不欢迎你们!”麦阿大指着来路,冲三人下了逐客令。
危严一顿,“麦家出了这样的事,麦小芽去吊唁自己的奶奶,应该没什么不妥吧。”麦小芽也明白,如果此时避而不见一定会贻人口实,倒显得此地无银了,还不如主动上门吊唁一番,证明自己的清白。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麦香秀被狗咬
麦阿大并不领情:“你还记得有一个奶奶?呵呵,她不是卖进了你们危家,做起了危家的走狗么?”
见大伯越说越过分,麦小芽压抑怒气,“大伯,今天看在奶奶去世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请你不要再散布谣言,说我害死了谁谁谁!我的确脱离了麦家,并不代表麦家出了事,就第一个把我抓来背黑锅!”
一席话逻辑清晰、合情合理,把三个大人都惊呆了,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成熟理智了?郑怡拢住她的臂膀,“来,小芽,既然麦家不想让我们帮忙,咱们回去吧。”
麦小芽点点头,三人便放了麦阿大,回到家去。
可刚走几步,就听见一阵雄浑沸腾的犬吠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的来源正是危家小院的方向。
“不好!歹人去家里了!”危严警觉最高,如脱兔跑向家的方向,越近家门,那声音越发雄壮。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死狗,走开!走开啊!”女声的凌乱与慌张足见此人正为招惹了一条军犬而后悔。
远远就听到了大黄喉咙里发出的攻击性呜呜声,连撕带咬的吠叫,面对危险的猎物,大黄从来不会轻易放过,危严最熟悉它的性子。
“糟了!是我大姑的声音!”麦小芽被无形的手抓了一下,紧张生疼,“她来危家干什么?”她的脸被毁,肯定把这笔账都算到了她身上,说不好来危家是复仇来着,一想到危家只剩下一双弟妹和危杏杏三个小孩在,她就不寒而栗。
麦小芽打开柴扉冲进院子,郑怡紧随其后,“小芽,别担心,大黄自由分寸。”
“干妈,你们先去看看我姑姑,我去看看杏杏姐他们。”麦小芽冲进屋子。
“姐!姐姐!”隔着窗纸,麦小芽看见三颗小脑袋趴在窗户上,三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院子里。
“小溪小宝!你们没事吧?”麦小芽抓住窗台,急切地问。
麦小宝调皮一笑,“没事儿,姐,我们把门窗都反锁了,人进不来!”又探出脑袋往院里使劲瞧,“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有人在和大黄打架!”
麦小芽也想知道发生的事呢,危杏杏一个小巴掌扑在麦小宝的头上,冲窗外一笑,“小芽,你放心吧。我们在屋里,什么都没见着,大黄就打起来了。”
麦小芽松了口气,忙打消三人强烈的好奇心,“情况危险着呢!你们躲屋里别出来!我和你爸妈去看看情况。”麦小芽深知,如果麦香秀的脸毁了,又与大黄发生了撕扯,场面一定很恐怖吓人,说不好她还携带了什么凶器呢。
手持一根手腕粗的竹子,藏在身后,她一步步向内堂走去。
内堂是个柴火间,堆放着大量干湿薪柴,只有一个小篱笆把守,很轻易就能翻过去,是歹人藏身的好地方,可惜这个地方没有退路,除了小篱笆,三面都被柴火封死了。
危严和郑怡立在篱笆下,打着手电筒往薪柴上照射,而人高马大的大黄前腿攀在篱笆门上,表情凶悍、露出森森犬牙,冲篱笆内的一个黑影发出雄浑威慑的吠叫声。
“死狗!别咬我!走开!”篱笆内的黑影在薪柴堆里左躲右闪,冲大黄叫骂、扔小柴火。见有人来了,知道事情发作了,加大了扔柴火的力度,居然抓起一条树墩儿,向喉咙呜呜发鸣的大黄扔去。
一个重物从天而降,形成抛物线向大黄的脑袋迎头砸来,郑怡惊呼,“不要!”用身体撞开大黄,却不巧大黄后腿一蹬,身体灵活地一跃而起,跨过了篱笆扑在那黑影身上。
树墩儿与郑怡擦肩而过,正好砸在大黄站立的位置。
老年警花的郑怡脾气已经十分内敛了,还是被麦香秀不知死活的作死行为给气着了,“闯进别人家门,还想痛下杀手么!”
随着大黄的一声咆哮,它像疯了一般扑在麦香秀的身上,一开始麦香秀还扑腾了几下,可大黄是经过了专门训练,三两下就把她的手脚都制服了,锐利的爪子压住了她的四肢,硕大的狗头离麦香秀的脸只有三厘米,雪亮锐利的牙齿离她的颈部动脉只有两厘米,从鼻子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嘶鸣。
麦香秀只觉心率跳到了两百四,神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连哭都不敢哭,无限恐惧地等待命运之神——一条黄狗的裁决!
“嗷!嗷……”她瞳孔里的狗头像愠怒沉郁的狮子,冲她发出最后的警告。
麦小芽的神经紧绷,但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扯了扯危严的衣角,“危叔叔,快让大黄停下来。”
危严像一只埋下陷阱的渔翁,正要收割战利品的时候,突然被告知要放了她,露出几丝不悦,“为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毫无悔意
郑怡也不解地凝视她,“小芽,你大姑这么害你,你还要替她求情?像她这种人不给点教训,永远不知道悔改的!”
麦小芽明白他们的意思,“她是一定要教训的,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在危家。”遂打开篱笆,径自走进柴火间,电筒的雪白光束打在麦香秀的脸上,只见那是一张红斑点点、皮肉外翻流着脓的烂脸,再也不见往日妖乔的轻挑,还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臭味,麦小芽的肺部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
“小芽,你没事吧?”郑怡忙扶住她。麦小芽摆摆手,冲被大黄压在利爪下的麦香秀冷笑,“大姑,你还不死心么?”
麦香秀狰狞的表情不甘心地蹬着她,碍于大黄的威慑力,大气儿不敢出。
“我叫你一声大姑,是念在我父亲的生母,也是你的生母的份上。否则,如果你再害我一次,我一定加倍奉还!”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威胁麦香秀了,可麦香秀偏偏看不清现实,不知何故屡屡想置她于死地。
见麦香秀流脓的脸依旧不甘心,麦小芽嫌恶地移开眸子,抑制要呕吐的冲动,“你一定想知道,是谁毁了你的脸。我只说一句,不是我!信不信由你。”
大黄呜呜的嘶鸣变得深沉,郑怡知道这条狗也有自己忍耐的极限,加上被麦香秀脸上的臭气刺激,突然攻击也不是没有可能。忙唤了一声“大黄!出来!”
大黄冲麦香秀张开了血盆大口,狗哈喇子喷了她一脸,“嗷呜!”它能管住自己的嘴,但未必能管住爪子,放开麦香秀之前,四只利爪齐齐用力,刺入了麦香秀的四肢经络。
“啊……”疼痛如波浪从经络侵入四肢百骸,麦香秀不敢大声惨叫,咬破了唇舌把痛苦压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