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尽快让人办好。”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就静候佳音。”
叶明雨微笑着道。
和洪玉兰谈完了,她就回到叶传修住那边,帮着父亲准备午饭。
父亲昨天遇到周泽熙来换药,得知他也因为保护她受了重伤,又是一个人居住,便邀请周泽熙过来吃午饭和晚饭。
周泽熙居然没推辞就答应了。
所以中午要准备四个人的饭菜。对于不善厨艺的父亲来说,委实工作量不小,所以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忙活。
*
洪玉兰主仆在门口等着电梯。
电梯门打开,看到迎面走出来的男人,洪玉兰顿时心下一惊。
这个人,竟然是天海集团的当家人周泽熙?
当初王彦珂的父亲在世时,她和丈夫去首都参加一位从西南升迁到首都的大人物的生日宴,有幸在宴会上见过这位尊贵的周少爷一面。
男生女相,甚至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再加上他的身份,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去年儿子说周泽熙来了c城,想要接洽一番,看是否能把自家的市场拓展到h市周边经济带去。
作为王家的女主人,她以为儿子可能会在家中招待周泽熙,还特意做了些功课。叫人找来了周泽熙现如今的照片,并打听了他的喜好,所以她至今对周泽熙的长相记忆犹新。
这样出色的长相,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有些阴冷的气质,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身手极好的保镖。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认错。
“周少?”她试探着喊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回应的是周泽熙身边的保镖饶俊龙,一副十分警惕和防备的样子。
“我……我是……新余集团总裁王彦珂的母亲!”
洪玉兰有些紧张,说话就更不利落了。
周泽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就径直走向叶明雨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洪玉兰见状也不敢纠缠,赶紧走进了电梯。
电梯合上的瞬间,她看到叶明雨打开门将周泽熙迎进了家里。
直到下了楼,她才想到一件事。
刚才遇到的周泽熙,右手是包扎固定着的,看起来受了伤。
昨天佣人跟她说,叶明雨被泼硫酸,被她的两个朋友保护了。她刚才在叶明雨家看到的那个少年想必是其中一个。
那难道那个伤了手的就是周泽熙?
堂堂天海集团当家人,竟然愿意为了保护叶明雨受伤?
回到家中,她让人对这件事进行了调查,得知周泽熙最近一段时间都经常出现在叶明雨身边,她的心情不由十分复杂。
难怪叶明雨一直都说对王彦珂没兴趣。
王家再富贵,能不能比得上天海集团十分之一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周家还有强大的政治背景。
叶明雨能让周泽熙以身相护,就足以证明他对叶明雨有多看重。
她很庆幸自己刚才为曾经的无礼向叶明雨道了歉。
同时心里又生出了些许遗憾。连周泽熙都能看上的人,医术又那么好,要是成为她儿媳妇,能给她和王家带来多少好处。
可惜现在有周泽熙在,叶明雨就不是王家能肖想的了。
所以她还是好好完成叶明雨交待的事情,早些把脸治好比较现实。
*
听母亲要求将张曦文的舅舅曾原贵撤职,并且追究其以往职务中过失,王彦珂有些意外。
曾原贵是采购部门的副总监,面对供应商权力极大,这样的职位不用查都知道不会清白。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没出纰漏,王彦珂一般是不深究这种事的。
“妈怎么突然想起来管公司的事了?”他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不是想插手公司日常经营。”洪玉兰赶紧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手里虽然有些股份,却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是没想过要跟儿子争权的。
“我想找叶明雨治病,这是她的条件。她说张曦文泼她硫酸,曾原贵还想保释,她要报复张家人。”
“什么!”王彦珂心下一揪,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
见母亲打量的神色,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她受伤了?”
自从知道周泽熙出现在她身边后,王彦珂几乎没再关注过叶明雨那边的情况。
她那么厌恶他,又有周泽熙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他只能认输。
但有周泽熙在,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没有。她同行的两个朋友,为保护她受伤了。”洪玉兰想了下,又补充道,“其中一个好像是天海集团的周泽熙,我今天过去遇到他去她家吃饭了。”
看儿子刚才似乎很紧张叶明雨的样子,她不得不多提醒一句。
和天海集团的当家人抢女人,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我知道了。”
王彦珂说完就离开了餐桌,再没有胃口继续吃早餐。
他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事,既然这是她所希望的,那就如她所愿吧。
*
张曦文已经在拘留所里待了七八天了。
她原以为破产后的日子就已经足够悲惨,却不知道拘留所里更加可怕。
每天睡的是十几个人的大通铺,被子晚上发早上收走,每天盖的都不是同一条被子,上面各种脏污不说,还散发着难闻异味,吃的饭只有馒头稀饭,中午的菜也没有油水。
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也没有自由。白天到了起床时间后,就只能贴墙站在屋里,实在累了才能坐下来休息一会。
对于一个二十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这样的生活无疑已经是地狱。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自然也不会想到有今天的日子。
每天度日如年,只想舅舅能快点来保释她。
但她等到第十二天,都还是没等到保释通知。
直到中午接到传唤,母亲来看望她了。
和母亲见了面,她才知道,舅舅竟然因为贪污受贿罪被撤了职不说,还和她一样面临牢狱之灾。
父母都是破产者,毫无信誉可言,无法保释她。舅妈觉得是她连累了他们家,已经对她恨之入骨,就更不可能来保释她了。
“我们现在请不起律师……”母亲曾淑兰哀哀地哭泣道,“文文,你主动认罪,争取宽大处理,这样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张曦文如遭雷击。
如果没有好的辩护律师,她难道真的要去坐牢吗?
“妈,妈,我不想坐牢,你想想办法啊,想想办法啊!”她反应过来就大哭起来。
曾淑兰见女儿才在拘留所里待了十来天就受了一大圈,心跟针扎似的疼,可现在他们哪里还有办法。
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工作,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文文,妈也没有办法了,你只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坚持下去,妈妈只有你了!”
母女两个相对着玻璃和铁窗,哭成泪人。最后探视时间结束,张曦文又被赶回了关押她的大房间里。
一个有些看不惯张曦文扭捏作态的小太妹,见张曦文回来后双目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便幸灾乐祸地道:
“大小姐现在就开始哭,将来你还不得哭瞎了。等你进了监狱才知道,现在的日子胜似天堂呢!”
在拘留所里她们不敢打架斗殴,也只能言语刺激一下了。
张曦文早就听这个三进三出的小太妹讲过监狱生活,不仅没有自由,白天还必须一直参加体力劳动,晚上回到寝室,还可能被里面的老大和小团体欺负。
想到那样的日子,她觉得未来一片灰暗,不由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可无论她有多害怕,诉讼宣判的日子还是很快来临了。她的室友们说,一般不会这么快被提起诉讼,原告肯定来头不小。
如此一来她立刻明白,必定是叶明雨在外面找了关系,故意整她。
她依然恨叶明雨,却已经完全无法奈何她了。
故意伤人罪,且是泼硫酸这样的恶劣手段,导致两人重度烧伤,判处有期徒刑13年。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押进了监狱。
像牲口一样被赶进洗澡间冲洗,她心爱的长发被粗暴地剪成了丑陋的齐耳短发,然后穿着粗陋的劳改服被押进了分配的寝室。
她觉得自己完全丧失了做人的尊严,浑浑噩噩吃着发来的牢饭,直到晚上同寝室的人回来,她才知道,其实前面的经历都不算什么。
“听说你是泼人硫酸进来的啊,心思挺歹毒的嘛!”一个长得很高大的女人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床前。
“哇,这么厉害的人啊!我来领教领教!”另外一个女人也凑了过来,狠狠地在张曦文腰间的软肉掐了起来。
张曦文痛得要尖叫,却被又一个女人的臭袜子狠狠堵住了嘴巴。
“新人第一天来,好好给你立立规矩!”
殴打在狱警的制止中才得以结束,她哭着在床上睡去,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被哨声惊醒。
锻炼,猪食一样的早饭,高强度的劳动,回到寝室继续被欺负教训。
每一天都在重复着地狱般的生活。
可她没有勇气自杀,监狱管制严格,也没有自杀的条件,便只能日复一日地苦熬下去。
*
二十多天过去,陈逸扬后背的伤已经恢复了。
直播和战队的练习都缺了二十多天,不管是对人气还是与队友的默契度都有很大的损伤。
所以,明天他就必须回俱乐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