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阮软没让自己眼眶里蓄起的水意再汇成眼泪流下来, 她跟着秦佳慧出房间,去上楼。
    踩上楼梯,微微抬头,能看到中空吊下来的水晶吊灯。
    阮软却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楼梯尽头的那方空间。
    秦佳慧把她带到二楼廖祁生的房门前, 在门外嘱咐她:“软软乖,听廖先生的话, 好吗?”
    阮软木了一会,冲秦佳慧点点头,“妈妈, 我会听话的。”
    秦佳慧快要哭出来,拼命忍着,抬手敲响面前的房门,自己转身下了楼,留下阮软一个人。
    阮软站在房门前,听到里面一声“进来”,抬手握上门把,打开门慢着动作进去。
    屋里只亮了一盏书桌上的台灯,清浅的白光,暗色比亮色重了很多。
    廖祁生坐在书桌后,戴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阮软关上门后就在门边站着,不再往里走,低声叫他一句:“廖先生。”
    廖祁生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来看她。她微微低着头,几缕长发滑落到身前。额头光洁,脸蛋小巧,漂亮的锁骨和脚踝,每一处皮肤都白得耀眼。
    廖祁生没有起身,他看着阮软说:“过来。”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并不霸道,还带着一点温柔的轻哄。可在阮软耳朵里听起来并不是这样,她只知道这是命令,所以乖顺地迈开脚往书桌边去。
    走到廖祁生旁边,他摘下眼上的眼镜,又静静看了她一会。
    看出来她在害怕,抬手碰上她的指尖,便感觉得到,她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把她的手牵进手里,不顾她下意识地有片刻后缩,握住了就没再松手。他一寸一寸地抚过她的手,轻轻的摩挲在阮软的手心手背惹出酥麻的热意。
    异样的感觉往阮软心里钻,廖祁生在这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害怕?”
    当然害怕,她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和弟弟,根本没有和其他异性有过身体接触。她没有谈过恋爱,连手都没有和别的男生牵过。现在知道要和他做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要以这样的方式给出去。
    但是阮软没有说出自己的害怕,她微微屏住呼吸,什么都不说。
    而廖祁生还算有耐心,似乎知道她生涩什么都不懂,所以并不急躁。
    他拉着她往自己面前又靠近两步,直接贴到他的沙发椅上。然后他微微转动一下沙发,直接把阮软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一坐到廖祁生怀里,阮软的脸蛋就烧成了红色,后背靠在他的胸口,惹起一片滚烫。
    她下意识地往前微微挪了挪身子,试图让自己的后背远离他的胸口。她的睡裙布料太少,尤其后背只有两根系带,没有其他的。即便他也穿着睡衣,但布料也是非常薄软的那种,只能平添一层暧昧。
    廖祁生没有让她成功拉开距离,他直接贴过来把她圈在怀里,伸手翻开桌面上的书,在她耳边问她:“喜欢看书吗?”
    阮软红着脸,心跳堵在嗓子眼,几乎要跳出来,低声回他的话,“不喜欢。”
    廖祁生的唇就在她耳边,唇间的热气扑在她耳朵上,让她的耳廓不断变烫变红。
    他又问:“平时喜欢做什么?”
    因为完全没有经验,阮软经不起一点的亲近暧昧举动的挑-逗。她把脸埋进胸口,声音微颤,“看电视,看漫画……”
    而廖祁生也经受不起她这样反应的勾引,没有再试图跟她聊天,而是闭口气直接咬上她细软的耳垂。
    感受到耳垂上的濡湿,阮软在他怀里就微微拱起身子,像受了刺激的猫咪。
    廖祁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就想要她。煎熬了那么几天,现在终于把她抱在了怀里,刚才几句话的克制,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
    他从她的耳垂吻到她的嘴唇,几乎把毕生温柔都用到了这个吻里。他以低哑的声音教她怎么接吻,哄着她放松,诱惑她软下身体接纳他。
    阮软被他亲得呼吸紧促,麻过浑身的颤栗感让她无所适从。她既紧张又害怕,偏偏身子里又有忍不住的兴奋,眼角溢出朦胧的水意,她想哭。
    廖祁生把她抱去床上,轻松拉掉她肩上的细肩带,在她胸前埋下头去。
    在廖祁生挺身进来的时候,阮软终于忍不住轻声哭了出来。
    她知道,她再也不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插个番外emmmm
    第34章
    “我不要你的东西。”
    阮软躲避他,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站起身往后连退两步, 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廖祁生还靠在床头, 因为生病而眼皮微耷, 气息也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微微不稳。
    他看着阮软, 鼻尖上还存留有她身上的淡淡清香。看着她脸色微恼,气起来的时候没有一点戾气,反而有点可爱,他有点忍不住想笑。
    在阮软擦完嘴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开口叫住她, “我饿了。”
    阮软背对着他顿一下步子, 没说什么,继续走去房门边,打开房门出了房间。
    房门轻轻地在眼前合上, 廖祁生木着目光看着门上的黑色把手,不自觉把在梦里经历的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阮软是怎么成为他的小情人的,是怎么和他在这房间里夜夜耳鬓厮磨的。
    她在他怀里有过极致的颤抖,也有过哭喊式的求饶。
    而在他的梦里,这样的求饶是催情剂。
    梦里的那几年, 阮软一直陪着他,在家里等着他, 很乖顺地听从他一切的安排。
    她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上学上班,其余时间都很听话地在家里陪着秦佳慧。她也喜欢狗, 喜欢金子,喜欢抱着金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事给金子喂食,带它去草地上玩。
    她很少出去,如果出去逛街或者做点其他事情,也都有秦佳慧陪着。
    他也总是不能放心她出去做任何事,所以从来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不管是上学的时候还是上班的时候,他都给她安排了专车,去哪都有司机跟着。
    在他眼里,阮软就是个柔弱得像温室花朵一样的女孩子,没有保护活不下去。
    他给了她自己所能给的一切,精心为她铸造了一个巨大隐形的温室,包括安排好了她家人以后的生活,不让她有一丝俗世的压力和烦恼。
    他觉得,她就应该是不染世俗的,在他的保护下,纯粹地笑给他一个人看,美给他一个人看。
    虽然梦醒了,廖祁生还是能清晰地记起梦里的一切。
    包括,那个彼此爆发的雨天,他梦里记忆的终结点。
    在那个雨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紧张和恐惧,是感受到了阮软要脱离他要离开他的恐惧。
    他不知道阮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变过。她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以那样的方式呆在他身边,做他保护圈里的女人。
    她从来都是默默的什么都不说,快乐不快乐,想要不想要,什么都不表达。
    她也从来不会拒绝他,一直配合他的一切,满足他的一切。
    而其实在那段略显畸形的关系里,她可能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并且一直是想逃离的。
    而她为什么配合他的一切,仅仅是为了生存,为了钱。
    想到这里,廖祁生收回目光仰头闭上眼光,胸口的某个地方一阵阵揪紧细痛。
    他想起那个傍晚在别墅里和阮软的第一次见面,她眸子里的紧张和害怕,心里揪起的痛感更明显了。
    梦里那五年,她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怎样的生活,他一直不知道,也没问过。
    他有罪。
    胸口的痛感一阵强过一阵,廖祁生睁开眼睛,下床去洗漱间洗漱。
    拖鞋踩在柔软的深色花纹地毯上,他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在眼前,拨出电话给魏然。
    电话一接通,魏然就开口慰问:“廖总,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了啊?”
    “头还有点晕,好多了。”手机放在耳边,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喑哑。
    清了一下嗓子,他又跟魏然说:“帮我打听个事。”
    **
    秦佳慧赶早起来做的早饭都有点油腻,阮软下去后去厨房煮了点粥,给秦佳慧端了一碗,又端了一碗上楼。
    敲门进了廖祁生房间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到阮软进来,他搁下手机看向她,一直看着她从房门边走到床边。
    粥是晾好到合适温度才端上来的,阮软把粥往廖祁生手里送,并着一起拿上来的一块白色餐巾布,跟他说:“吃了吧。”
    廖祁生还是目不转睛看着她,不伸手接粥,反而说:“你留下来陪我我就吃。”
    阮软看着他抿抿唇,不受他控制现在在心理上又不怕他,所以胆子也大,把粥和餐巾布往床头柜上一搁,低声念叨一句:“不吃饿死正好。”
    粥搁下后她就要转身出去,而身子刚转了一半,就被廖祁生伸手拽住了手腕。
    阮软怕他又做刚才那样的事情,抗拒地往后退,试图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腕,微微蹙眉说:“你放开我。”
    廖祁生不放,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阮软看着他,不是什么好话当然不说第二遍。她微微咬一点下唇,低声撒谎,“我说不吃饿死就不好了……”
    笑意呷在嘴角几乎忍不住,拽着阮软的手腕不松,“留下来陪我一会,我病得这么严重,还在发烧,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不信。”阮软又试图抽手腕。
    廖祁生握得更紧,“书桌上的课本是你的吧?我吃我的粥,你看你的书,绝对不打扰你,说话算话。”
    阮软看看书桌上自己的书,又看看床头柜上的粥,再看看自己被廖祁生攥住的手。
    再三权衡,她看着廖祁生确认一句,“说话算话?”
    廖祁生点头,“嗯。”
    嗯完后也说话算话地放开了她,阮软稍犹豫了一下,也说话算话地,去到书桌边坐下来,拿起笔开始看书。
    看了一阵英语,根本看不进去,她又换了一本传播学概论。都是汉字,比英语稍微能看进去一点。
    廖祁生那边已经铺下餐巾布端起粥开始吃了,一勺一勺地往自己嘴里喂。
    粥吃下小半碗,他按说好的一句话都没说,没打扰阮软看书。而等到吃完半碗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了话,很突然地问阮软:“你是不是非常怕疼?”
    阮软正看到老师画的考试重点,听到廖祁生这句话,蓦地一怔,拿笔的手也僵住。
    她也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廖祁生的话。心里“噗通噗通”地跳,连呼吸也紧了起来。
    她还记得他刚才醒来之后说他们有过五年,阮软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梦到了什么。她连重生都可以,如果廖祁生梦到了什么,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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