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你去找过老师?”江珃和她并排走着,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问她。
季芸仙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绿茶,不经意道:“我找老师能说什么,难不成说十班那个薛丹故意欺负我和你,希望老师管一下?又没有证据,又不能把谈恋爱什么的抖出去,我怎么会去说。”
“那还挺奇怪的……”江珃咬着奶茶吸管,喃喃着。
季芸仙明朗一笑,“哪里奇怪了,是沉哥啊。”
江珃听到他的名字条件反射般集中了注意力,蓦地看向季芸仙,啊了声,是疑问的声调。
顺着人群两个人往教学楼里走,季芸仙说:“我忘记告诉你了,就前天我不是去时光餐厅和他们吃饭嘛,你正好发我短信说什么跟踪,沉哥问了一句,我就和他说了说。那天他们还约了一个什么教练,那教练走后沉哥就和我聊了几句,诶,聊的可都是关于你的哦。虽然他没明说什么,但这一看就是他去找过老五了,那老五不是薛丹她叔叔还是伯伯什么的,不然薛丹怎么可能这么乖乖就范。”
江珃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大概也只有他这么有威慑力了。
转念一想,她整个人有点热,所以昨天他来学校找她真的是为了送她回家啊。
怪不得跟踪的事会一猜就中,原来早就知道了。
几缕冷风穿过她的耳畔,耳边的发微微飘荡,江珃脸颊浮上两片淡淡的红晕。
季芸仙:“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你在想什么啊?”
江珃:“听到了。”
江珃眯了眯眼,看向她,“所以……我的手机号也是你给的?”
季芸仙讪讪一笑,“都是朋友,存个号码也没什么的。小珃,你没生气吧?”
江珃笑着,“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季芸仙没心没肺的黏住江珃,贼兮兮的问道:“沉哥找过你啦?”
江珃点点头。
“找你干什么呀?”
“给我了一张票,比赛的票。”
“!!!”季芸仙兴奋的马尾都要冲上天了,“我就说嘛,沉哥肯定对你有意思。”
又是这句话,江珃吸了几口奶茶,淡定的看着她。
江珃:“哪有那么多人对我有意思,你怎么碰见一个男的和我走近点就是有意思,芸仙,你快醒醒吧,世上爱情的奇迹没有那么多的。”
季芸仙否认道:“不,爱情是世上最神秘最主力的感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江珃好笑的看着她,季芸仙总是这么活力充沛,像一匹不知世界尽头的马,不撞南墙不回头。
季芸仙谈完自己的爱情理念,忽的问道:“那比赛你去看吗?”
江珃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垂下脑袋,刘海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轻声道:“去的吧…..”
“那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要不要到时候去理发店绑个头发啊,就像电视里那种辫子头,多酷啊。”
季芸仙是个话唠,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江珃心不在焉的听着,奶茶的香甜在口中化开,心尖上似停了一只蜻蜓,漾开阵阵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都看啦。
大家的意见很中肯,非常感谢。
就按自己的节奏走啦,不然太突兀了。
我也尽量少一点废话。
关于开头,有些读者说看不懂,觉得女生和陌生人去玩太危险啦。
确实女生得注意点安全问题。
但在我眼里这没什么的(个人想法)
比如我混电竞圈的话,认识了电竞大神,知道他的人品,去和他见面就觉得没什么吧。同理用在季芸仙和沉哥他们身上。
我说几句废话吧,由于个人原因,我所认识的高中一点都不忙,就大家都挺散漫的,埋头好好学习的真的屈指可数。大概这就是学渣吧(笑哭)包括我自己,高三的生活特别轻松。
所以我也只能写出这么闲的高中生活。
而且在我印象里,十七八岁的男生女生,都挺成熟的,说是孩子,可其实都是很聪明的,并没有那么单纯。
当然,班里也有文静的不说几句话的女生,很软很可爱,是真的单纯乖巧。
没感受过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每个人回想起高中时段感受都是不同的。
很遗憾,我也没体会过学霸的忙碌,我闺蜜在重点高中读书,那时候因为成绩压力回来一直哭,就比较不了解吧。
最后,不管你在什么样的高中读书,愿这个假期能得到好消息,去到自己想去的学校。
大学很美好,记得在四年里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还在读高中,我觉得还是不要像我这样清闲比较好,得搏一搏。
(溜了溜了)
☆、第二十章
比赛在下周末举行, 周末前夕江珃和江眉提了一句, 说她要和季芸仙去书店买书。
星期五的晚上比平日多了一层放松和宁静, 江珃低头吃饭,用很平常很随意的口吻讲了出来。
以往江眉一般不会多问, 通常只会说别太晚回来, 可这次江眉没有那么快开口, 反而用一种淡淡的,审视的眼光在看她。
江珃抑制住心里的那点小紧张, 轻声问道:“妈, 不能去吗?”
江眉张了张口, 默了几秒问道:“买什么书?”
“数学和英语的模拟卷, 快放寒假了,打算在家里做。”
“嗯, 别乱走, 买完就回来。”江眉语气很慢,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我知道的。”
江珃吃完晚饭回了自己房间, 倒在床上,细数一下她和江眉说过的慌,多多少少得有十几个吧。
其实本来出去看个比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时候季芸仙拉着她去看小镇上的街头艺人表演, 去看庙会, 江眉从不多说什么。
但牵扯到赛车,性质就不一样了。
有些事她能察觉到一点,所以上回问江眉隔壁住了什么人的时候, 见她难得脸色差,就不再多问了。
江眉似乎很不喜欢和摩托车车搭上边的一切事物,江珃记得小时候,刘叔买了辆二手的老式摩托车,她瞧见了就跑过去东摸摸西摸摸,刘叔抱她上去坐,玩了没一会江眉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拔高了声音让她下来。
那时候的江眉也不过二十六七岁,脾气不似现在好,容易动怒容易情绪化,她似乎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痛苦里。
那会江珃纯粹以为是妈妈觉得自己贪玩,爬得高,担心她会摔下来,所以才发那么大的火。
江珃七岁上的幼儿园大班,老师教小朋友总喜欢从他们的亲人切入,比如,画一张全家福,描述下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江珃这才发现他们少了许多人,或者说她只有一个妈妈。
江眉骑着自行车在校门口接她,一见到江眉她就欢快的跑过去,兴奋的问道:“妈妈,爸爸和爷爷奶奶在哪里啊?”
江眉脸上的一点笑意荡然无存,碍于在校门口,都是人,江眉什么也没说,载着江珃回去了。
可小孩子总喜欢揪着一个问题不放,江眉做饭的时候江珃拿着白天画的全家福跑过去,把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江眉年轻气盛,砰的一下,她把刀往砧板上一放,盯着江珃,“你以后不许再问这个问题了!你没有爸爸,也没有爷爷奶奶!”
她声音扬得老高,回荡在这间空空的屋子里,江珃吓得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都说太年幼的事情容易被遗忘,可江珃把江眉的那番话记到现在。
见她哭了,江眉心也软了下来,说是妈妈不好,母女抱在一起,江眉声音开始颤抖,眼睛红了一圈。
江眉抚摸着她的脸蛋,泣不成声道:“妈妈一个人也能照顾好你,没有爸爸爷爷小珃也会过的很快乐,妈妈再也不想见到你爸爸了,小珃能明白吗,妈妈很难过,他做了一件让我永远无法原谅的事情。”
孩子再小,也分得清喜欢和讨厌这两个词语。
初中的时候江珃和其他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会在地摊上买一些小玩意和海报,将自己的房间贴的花花绿绿的。
那是一张刘德华骑着摩托车的摆拍照,江眉进来给她扫地,看见那张海报,当场就撕了下来。
过了六七年,江眉脾气所有克制,她没有表露的情绪,扫完地就出去了。
江珃找了个时机和孙婆婆聊了会天,那会的孙婆婆还没有老年痴呆,人看起来很精神,铺垫了几句,江珃问道:“婆婆知道我爸爸是做什么的吗?”
孙婆婆似乎一听那个人就来气,虎着眼道:“我哪里知道他做什么的,不三不四的瞎混,丫头,你可别想着去寻他,不然非把你妈气死不可!”
江珃笑笑,“我怎么会去找他。他……真的很不好吗?”
江眉年轻时的往事虽然孙婆婆没参与,但在这么个生僻地,孙婆婆是江眉唯一的说话人。
孙婆婆更怒了,两条眉毛竖得笔直,气冲冲道:“他就是个混账东西!你妈那么好的人他都不珍惜,如果有一天弄瞎了眼睛那真是活该!忘恩负义的瘪三,我估计这会连饭都吃不上了!”
几句云里雾里的话让江珃心里有了个大概。
女孩心细,有些事江眉不和她说,她也能察觉到一点。
能让一个女人一见到某些东西就产生情绪的,不是喜欢到极致就是厌恶到极致,那样东西往往代表着一个人,东西和人之间密不可分。
而她的父亲可能和摩托车有关,也许是一个开摩托车商店的,不过听孙婆婆的意思,似乎不可能,也许是一个偷摩托车的,也许他曾经用摩托车载着江眉遨游四海,留下过很深刻的记忆。
他是江眉的禁忌,直到现在依旧是。
江珃今年十八岁,那么十八年有余,江眉还是没放下。
……
隔天一早,等江眉上班去了江珃就悄悄溜出了家门,她和季芸仙约定好在赛车场的公交站见面。
墨城去年新建了金马国际赛车场,和其他地区的不同之处是,这里安排了观众席,虽然和赛场有一定的距离,只能看清个人影,但对赛车迷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能亲眼在终点看见喜爱的选手夺冠足够了。
这是2007年全国公路摩托车锦标赛(crrc)的最后一站,墨城站。
观众席大约能容下500人左右,主要集中在起点站这一块(起点即终点),全方位电子
屏幕,实时转播赛况。
江珃和季芸仙在检票口排队,明晃晃的日光挂在空中,一扫前些天的阴霾,今天天气很好,似乎是个好兆头。
江珃之前未曾关注过这个行业,没想到今天来看比赛的人那么多,队伍排得像长龙,弯弯曲曲。
季芸仙全副武装,两边脸上贴了支持车队的名称,手里扛着两面旗帜,这是她专门去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