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沈夏时要准备高考没时间,沈夏年就给母亲请了一个护工,大年三十一起在病房里其乐融融地看春晚,看着看着,居然看到了oot!四个人穿得大红大紫异常喜庆,像四个plus版的福娃,对着镜头笑得僵硬又敷衍,蹦蹦跳跳地唱“建设和谐社会我们一起富强奔小康……”
沈夏年肃然起敬的同时也感同身受: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谁还不是为了生活才低头呢。
“夏年,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谢谢赵医生,我们出去说吧。”
沈夏年赶紧拉着医生跑出病房,赵医生是韩珍珍的主治医师,这么多年了,他也算看着沈夏年一步步走来,现在的沈夏年光鲜亮丽,可一对上他那双疲惫又悲伤的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和五年前那个瘦弱矮小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我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只是普通的过劳?”
“我也希望只是普通的过劳,我用你听得懂的话说,你心脏有多项指标严重超标甚至已经达到危险状态,”赵医生叹了口气,把体检单抖得簌簌作响,“这么说吧,后果就是很可能你妈妈还没倒下,你先倒下了。”
“……能有几年的时间?”
“谁?”
“我。”
“及时治疗不会到死这么严重,”赵医生拍拍沈夏年的肩,“别一惊一乍的,大过年的想点开心的,但是如果拖延时间太久,那我就不敢保证了……至多一年,但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如果你下次真的昏倒完全失去意识,后面的话我不用多说了。”
“……”沈夏年咬着手指甲,思考良久,“我平时都有健身,也没用吗?”
“这和健身没关系,”赵医生颇为心疼地摇摇头,“你这毛病是从十四五岁时就埋下了,每天打那么多份工,晚上要照顾你妈妈,白天上学——”
“不提这个了,”沈夏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打断赵医生,“如果我现在治疗需要多久时间恢复?”
“出院十天,休养至少要一年。”
“一年?!”
别说一年,沈夏年一个月不出现在公众视野,在娱乐圈里就查无此人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夏年,你是好孩子,我有时候真觉得老天不公……”
“还好吧,可能我以后就会很幸福了呢?”沈夏年甜甜一笑,向赵医生比了个剪刀手,“说不定以后我会好红好红,大街小巷都贴着我的脸,哈哈!对了赵医生,能不能帮我……”沈夏年压低了音量,“伪一张体检单?”
“……”
“求你了,就写我过劳和低血糖。”
“你确实过劳和低血糖。”
“哎呀赵医生……求你啦求你啦!”
“……行吧,我过两天拿给你。”
“谢谢赵医生!”沈夏年感激地对赵医生鞠了个躬,“新年快乐!”
“你也是,祝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赵医生走后,沈夏年被笼在一层阴影里,他一转头,倏地身体一僵——是沈夏时。
“……你怎么出来了?”
“想上厕所。”
“病房里不是有吗?”
“想出来上不行吗,”不知不觉沈夏时竟然长得比自己还高了,在医院苍白冰冷的灯光照射下,愈发显得立体的五官却透出一股暗涩的阴郁,“哥,我都听到了。”
“什么?你都听到了!你坏坏!”沈夏年扑上来,娇滴滴地拿拳头轻轻捶沈夏时的胸口,“你坏坏,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话话,我要打你屁屁——”
沈夏时大力拥住沈夏年,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间,闷闷地说:
“哥,我害怕。”
“……”沈夏年抬手揉揉沈夏时的脑袋,笑着安慰他,“怕什么,有哥在。”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哥,我真的好怕,你不要丢下我……”
“不会的,绝对不会,哥哥绝对不会丢下夏时,”沈夏年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和袁望野的拉钩,于是他用小拇指去勾沈夏时的小指,“我们来拉钩,好不好?我要治好妈妈,然后带你和妈妈去游乐园玩,去吃龙虾……”沈夏年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第26章 《崽啊我们走》(上)
节后广电又出台一项新政策, 要严格管控未成年人参与综艺节目的时长, 晚十点之后不许未成年人出现在上星节目, 必须弘扬积极健康、阳光向上的社会正能量,并且还要所有未成年、高中及高中以下学历的偶像参与央视推出的答题节目《我爱我的国》, 时间在三月中旬, 届时众多偶像齐聚一台同场battle, 电视和网络同时直播,答错太多的选手, 将被三个月内禁止出现在上星节目里。
袁望野是c位, 一个组合上节目,缺谁都不能缺c位,这就意味着如果袁望野没通过考试,他们整个组合在三个月里,都不能上任何电视节目, 于是就有了袁望野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这样的局面。
“只有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和无神论去占领思想文化阵地, 才能更好地推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顺利进行,才能彻底破除封建迷信……”袁望野忍无可忍地把教辅书往地上一摔, “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袁望野如同一只暴走的喷火小恐龙, “明明我已经十八了!要不是高中休学一年我早毕业了!”
“你不是所有证件上的年龄都不同吗?等节目组审查吧, ”沈夏年嘴里嚼着薯片, 从电视剧情节里抽出神来对袁望野发来慰问, “你可是我们全组合的希望啊, 小野,加油!”
其实在娱乐圈,谎报年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国内大环境如此,尤其是女演员,都会谎报年龄,因此来维持自己的戏路。
有些当红流量小花、小生也会改年龄,娱乐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迷信命理,算生辰八字,能不能红,星途会不会坎坷。要是算出来结果比较一般,有的明星就会伪造一个和身份证上不同的假生日,来旺自己的星路。更狠一点的,索性连身份证上都一起改了,以此来改运。都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强捧遭天谴,也不知道真有用还假有用。
而袁望野谎报年龄的理由比较特殊:
“你们以为我想吗!是我妈说什么我有帝王将相之命,如果生辰八字落入坏人手里,给我下蛊作法什么的,反正就说严重的话还会死掉。”
沈夏年还开玩笑,你们太子爷的忌讳可真是多,是有王位给你继承呢?袁望野向他投来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沈夏年立刻笑不出来了。
折腾了两个星期,最后袁望野这节目还是没上成,他挑灯夜读两个星期,吃饭都在想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袁望野脑子聪明,但要死记硬背的内容实在无能为力。结果在节目录制前三天,制作组发来消息,说是身份审核之后,袁望野已经超出年龄范围,失去参加《我爱我的国》的参赛资格,洪顶顶对此报以十二万分的遗憾,并且将袁望野的遗憾也一起传达,希望日后有机会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贡献力量。
袁望野得知后暴跳而起,如果不是姜北城和沈夏年把他合力按住,袁望野就会当场跃出窗外化身钢铁战狼手撕演播厅:现在才说不用上节目早干嘛去了?!赔我脑容量!
官方微博也发了声明,说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袁望野取消参与《我爱我的国》的节目录制,对此深表遗憾。
粉丝们都心知肚明,因此安静如鸡,但总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敢于揭露真相者:袁望野谎报年龄!偶像失格!第二天号就boom被炸了,也就是这个微博号被封,之后说一个炸一个,惹不起惹不起,宇宙第一c——于是袁望野又多了一个黑称,宇宙第一c,简写为宇c。
不过袁望野确实运气好,他一不参加《我爱我的国》,很多综艺节目的开年第一期纷纷找上abo要录制,都是各大视频网站独家综艺真人秀,有带孩子的、做饭的、户外竞技的、实景推理的……可以说是任君挑选。
“《崽啊我们走》这个我觉得很不错耶,”沈夏年选了一个不那么需要剧烈运动的,也符合他喜好的,“我超喜欢小孩子的!带小baby多有趣呀!”
“我觉得《runrunrun》好玩些。”袁望野偏好趣味性和运动性强的户外竞技。
“没人喜欢《我是厨神》吗?可以上节目吃东西啊!”陈最一看就是深谋远虑,“而且又显出我们很居家,我觉得《我是厨神》不错。”
“我不会煮饭,泡面还可以。”姜北城举手投降。
“我这辈子进厨房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吧。”袁望野说得理直气壮。
“我煮饭很一般,”沈夏年有点羞于启齿,“吃饭为了生存的那种……”
“阿迁!”
“我随你。”
——沈夏年发誓他绝对没有偷偷在磕千杯不醉。
“难道你们都不会想要参加《名侦探柯东东》吗?!”姜北城惊讶不已,“我觉得凭借我们超群的智慧,一定能够抓出真凶的!”
“不然投票表决吧,不限票数,。”
这些都是好资源,随便选哪一个都不亏,而且以abo的人气,就算这期没请到,下期节目组也会再递邀请,只不过是看大多数人的喜好。
“《名侦探柯东东》好,两票。”姜北城向袁望野投去一个“好兄弟,哥没白疼你”的眼神。
“《我是厨神》,两票。”果然是陈最和钟子迁这对恶心的小情侣狼狈为奸。
“我觉得最最和阿迁适合去参加《今天我要嫁给你》。”沈夏年忍不住吐槽。
“我实名支持,”姜北城掏出手机狂按一通,“我这就来问问顶哥,能不能联系到《今天我要嫁给你》的节目组,问问他们收不收同性夫夫……”
“《runrunrun》呢?”袁望野兴奋地举起双手。
除了沈夏年,其他人都举手了,袁望野立刻向沈夏年投来纯洁无瑕的狗狗眼,既有几分撒娇,又装满了期待。《runrunrun》是目前国内最火爆的大型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能被《runrunrun》递邀请的,都是有一定人气的明星,如果是以前,沈夏年肯定义无反顾地选《runrunrun》,但现在……沈夏年无法面对自己良心遭受的谴责,垂下眼不敢直面袁望野。
“好,《runrunrun》四票,最后是《崽啊我们走》。”
所有人包括袁望野在内都举了手,姜北城语带调笑:
“哟,小野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
“……要是不吵的话,小屁孩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行,那就上《崽啊我们走》。”姜北城就这样民主投票决定了。
《崽啊我们走》是一档寓教于乐的大型亲子户外真人秀节目,简单来说就是让明星来带孩子,原本《崽啊我们走》前几季都是明星夫妇带自己的子女节目,后来出台相关政策禁止炒作明星子女,于是最新这一季《崽啊我们走》请的都是素人的孩子。
abo有五个人,带三个孩子,意味着又要面临“两两组队一人单身”的尴尬境地,袁望野主动向沈夏年发出组队邀请,因为他觉得沈夏年看上去是贤妻良母型的,肯定比较会带孩子。于是姜北城落了单,被嘲笑单亲爸爸。
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随机分配。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可以,”沈夏年捧着脸,坐在沙发里双眼发亮,期待小朋友的到来,“我希望是女孩!”
“我也希望是女孩,”袁望野有点害羞地挠挠鼻尖,“女孩比较听话。”
“来了!”
众人如同幼儿园门外等待孩子下课的家长,向孩子张开双臂。
“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让哥哥亲亲!”女孩是分配给了陈最和钟子迁,陈最一把捞起小女孩啵唧亲了一口,“太可爱了吧!哥哥叫陈最,最厉害的最,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amy,”小女孩有些害羞,“陈最哥哥,你长得好帅噢。”
“嘿嘿嘿我知道……你也好可爱啊!”
姜北城分配到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小胖子却一脸认真地举高肉敦敦的小粗臂,要和姜北城握手:
“你好,我是小胖,幸会。”
“你好,我是姜北城,”姜北城憋着笑,弯下腰和小胖握手,“幸会……噗哈哈哈哈你这娃子也太可爱了吧!嘿呀让城哥抱抱……哎哟,可真沉,”姜北城感到压力,“不然你抱我吧。”
“好。”
小胖竟然真的抱住姜北城的大腿要把他往上提。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哎哎哎勒着我那啥了!”
而袁望野和沈夏年分配到一个小酷哥,戴了顶大鸭舌帽,架着一副爱心型墨镜,沈夏年仿佛看到一个迷你版的袁望野。
沈夏年把这个“小袁望野”抱到腿上,看看他,又看看袁望野,袁望野被打量得很不自在:
“看我干嘛?我处男,”袁望野赶紧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
“我叫,”那小孩把墨镜一勾,“英文名coolguy,中文名,酷盖。”
“……哈?”袁望野这个00后深刻意识到自己和10后之间,已经横亘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行吧那我叫你小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