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扬眉笑道:“为夫此刻是问你正经言语,需得天黑才能答吗?”
然而这个正经人一边说话一边靠得越来越近。
俞菱心双颊越发热了:“不是……”
“那你到底在意不在意我?”荀澈很正经的伸手去挑她的下颌。
俞菱心的心跳仍旧是快快的,脑子也里有点晕晕的。她总觉得刚才荀澈问的这句话和她一开始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但是一句一句顺下来,又好像是顺理成章的。
最终在荀澈的灼灼注视之下,她只好低声回答:“当然是在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让我亲亲罢。”荀澈就立刻附身去亲她,顺手就将帐子也拉了下来。
俞菱心勉强唔了一声,想要伸手去推他,可荀澈的手已经极其迅速地滑进了她的衣裳里,准确地握住了某处柔软的地方揉搓起来。
他的亲吻更是热烈而缠绵,俞菱心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更加彻底地分不清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那明明是在和荀澈认真地说明锦柔与秦王的事,怎么就引发了这样的一场“欺负”。尤其是荀澈现在已经非常迅速就掌握了让她全身发软的方式,最终只能满脸通红地任由他欺负到心满意足……
不过,转日荀澈与俞菱心一起到晋国公府去见明云冀的时候,这个有关明锦柔选秀的话题,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荀澈夫妻刚到的时候是先去给老晋国公夫妇请安,两位老人都是心宽的人,很不计较什么门第之事,从一开始听说荀澈自己选了俞菱心就很高兴,此刻婚事成就,自然就更是高高兴兴地给了改口之后的见面礼,就算过了外家这边的见面礼。
然而坐在一边的明云冀脸色却始终有些阴沉,荀澈和俞菱心都明白,这与他们的婚事没有关系,而是随着选秀官女名录上报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明云冀的心情实在轻松不起来。
于是跟两位老人见礼结束,荀澈和俞菱心就随着明云冀到书房去吃茶,明锦城与明锦柔自然也一同跟着。
在书房外头的时候,气氛似乎还和谐些,说些有关荀澈俞菱心新婚的事情,只是进了书房关了门,几人坐在一处,登时便凝重起来。
相对沉了片刻之后,还是身为长辈的明云冀先开口,直接就问荀澈:“慎之,还有什么法子不让锦柔选秀?”
“哪有什么法子?”明锦柔毫不客气地开口接亲爹的话,“滢儿是身体本来就弱,慈德堂起火又是大事,再加上先前二表哥跟秦王殿下的争执、荀朱两家的官司,不参选才算是心照不宣的。我从小就习武,说病了不能选秀谁能信啊?还是爹你想在这十天里就给我随便找个人嫁了?”
“非要说起来,报病确实不妥当。”荀澈斟酌着应道,“一方面是锦柔说的,未免过于刻意,纵使如今一时作假应付过去,就怕将来再被人翻出来参奏一个藐视君上天家之类的罪名。再者,就是皇后娘娘已经授意秦王殿下,属意于锦柔。若是锦柔另有亲事,就算是回绝皇后娘娘,也有几分和缓。若是以报病回绝,实在是太过敷衍了。”
“难不成就皇后属意,锦柔就非要嫁过去吗!”明云冀也焦躁起来。
荀澈又迟疑了一下,抬眼环视众人:“那唯今之计,就只能让锦柔嫁给淙儿了。”
“什么?”
明锦城差点让口中的茶呛死,连俞菱心都目瞪口呆地望向荀澈,明云冀父女更是惊诧:“荀淙?跟,锦柔?”
荀澈虽然面上神情看似镇定,多少还是有点回避明云冀的目光:“两宫夺嫡,势不可免。秦王与吴魏二王,我们只能择一而事。若没有荀滟的案子,或许还能有些许退路。但是如今,我们跟皇后娘娘以及秦王殿下怕是不能全然撇开。锦柔若是不想选秀,只能定亲。急促之间,除了荀淙,好像也没有旁人合适。“
顿一顿,又道:”舅父您的心情虽然可以理解,但是总不能为了不让锦柔入宫,就让她胡乱嫁个不好的,那就还不如入宫,至少秦王殿下的人品,更可托付终身。”
明云冀听了他这番话,面色越发阴沉,忽然眯起眼睛,侧脸去看荀澈,又是片刻没有说话。
荀澈心里到底有些愧疚,也沉了沉,还是咬牙站起身来深深一躬:“舅父,当初我与秦王定计假意反目,又暗中推动程将军回京、端仪县主回京的事情之时,确实,算是基本料到了如今的局面。”
“哈哈,好!好外甥,好表哥,好个算无遗策的文安侯世子!”明云冀冷笑一声,起身便要扬手一巴掌打下去!
“父亲!”幸好明锦城身手更快,几乎是后发先至,一把就拉住了明云冀,随即在父亲面前双膝跪下:“父亲要打打我罢,这些事情我知道的,我也参与了。”
明云冀简直气炸心肺,刚要破口大骂,便听外头下人禀报:秦王殿下到府拜访。
第117章 自作多情
明云冀的手停在了半空, 同时立刻去看荀澈:“这又是你安排的?”
荀澈欠身低头:“不算是。不过秦王今日会来,我的确是知道的。”
明云冀冷笑了一声:“很好, 不是你安排的, 你不杀伯仁!我懂得很!”
“父亲!”明锦城十分不忍父亲这样责备荀澈,又叫了一声。
“有请殿下。”不过明云冀到底也没有继续僵持,而是挥手叫下人传话, 随即又看了一眼明锦柔, “你先回房罢。”
明锦柔哪里肯:“到了这个时候,父亲叫我回避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我选秀与否只是一件儿女情长的事情吗?”
明云冀气得甩开了面前的明锦城, 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你们真是都长大了啊,一个主意大过一个!还有你!”一指明锦城, “你也起来,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个小兔崽子!你就是这样当哥哥的是不是?!”
明锦城只好也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无奈地看了一眼明锦柔和荀澈, 暗道自己搞不好月底是没办法再去猎场了……
片刻之后, 便有管事的请了秦王进门, 众人各自起身, 齐齐地见了礼。
秦王原本是亲自提了一个盒子, 面上也有几分笑意, 然而见到明云冀书房里居然有这么多人,已经略有几分意外。而抬手免礼之后看见众人的神色,他原先的笑意便更是收敛了几分:“今日本王造访府上, 是有些冒昧了。只是刚刚得了三本前朝的棋谱古籍, 又知世子深通棋道, 才想向世子讨教一二。”
“殿下实在太客气了,臣愚钝粗鲁,谈不上如何通晓棋道。”明云冀虽然强自压着心里的火气,但说出话来还是硬邦邦的。
秦王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便望向了荀澈。
荀澈没有回望秦王,只是将目光垂下。
但以他二人的默契,这也算是一个提醒。
而这时明云冀自己却不想绕圈子了,也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就直面秦王:“殿下,臣还是有话直说了罢。臣性情狷介,小女也才貌鄙薄,不足以侍奉天家。前日您与犬子所说的话,臣与臣的一家皆惶恐不已,不敢应承,还是请殿下另择良配罢!”
“父亲,您这样说,也太为难殿下了罢?”明锦城这个时候不得不出头了,“您明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明云冀向着秦王的言语还有几分措辞,但对上自己儿子就毫无顾忌了,“正因为如此,锦柔就更不能入宫!若是殿下当真有什么心意,又是另一件事。如今殿下对锦柔并无情分,不过是皇后娘娘想要结盟示好,才以王妃之位施恩。我们家人微言轻的,承担不起这份恩泽!”
顿一顿,他又转向了秦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撩袍子前襟,屈膝跪倒。
在场众人之中,除了秦王之外,余人皆是明云冀的子侄晚辈,此刻见他跪下,也立刻纷纷屈膝跟上,一下就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