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和秦悠这种浪费钱财的做法，深深触动了唐黎同学的逆鳞。
    凌云丝毫没有悔过之心，轻声对秦悠说道：“狐狸这是嫉妒了。”
    唐黎气得爆粗口：“嫉妒你大爷，有本事你给我站住！”
    凌云站住了。
    “不服气咱们去竞技场比划比划？”
    唐黎带着哭腔，跑到秦悠面前控诉道：“悠悠，他威胁我。”
    秦悠夹在中间无言以对，暗自发誓下次真不能把这俩人一起带出来了。
    置换完技能装备，秦悠暂时放下任务和副本，老老实实去肖恩那里报道，恶补之前欠下的工程学知识。遗落之地的旅行之后，她有一个新的想法——制作战斗石像。
    第77章 上古炼金学
    肖恩的曾经指出：工程学的石像制造应该归纳为炼金学的一部分。严格来说, 工程学也是由炼金学衍生而来，二者联系颇深。
    “每一位优秀的工程学者都应该从炼金学入门。”肖恩的笔记如是说道。
    秦悠在肖恩的实验室地板上展开一张巨大的图纸，上面拓印的正是遗落之地的那个炼金法阵。说起来这还是四代的功劳。
    秦悠想用这张图纸作为切入点，她毕恭毕敬地对肖恩说道：“老师，这是学生在遗落之地发现的超距传送法阵。看起来和我们现在通用的法阵似乎不太一样, 自由之城图书馆关于炼金学的书也没有相关记载。”
    “当然不一样, 这是神魔时代的上古炼金学。”肖恩的回答和秦悠的猜想大同小异，她顺势将制作战斗石像的想法提出来。
    秦悠想设计一种无需控制, 可以凭借本能自主战斗的石像。工程学的机器人可以做到巡逻和击杀, 在她看来却过于简陋, 尤其是机器人的核心, 报废率极高。她向肖恩提出一种设想：“炼金法阵可以用魔力引导, 那么石像内部也可以设计成循环法阵, 用魔法晶石催动，魔法晶石是可以充能的。”
    肖恩笑眯眯地说道：“不，别说魔法晶石, 即便只刻画法阵，也可以让石像动起来的。”秦悠闻言心头大喜，正准备继续提问, 被肖恩用手势打断。
    肖恩低头端详着图纸，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小鬼, 我且问你，当今工程学和炼金学的共同特征是什么？”
    “都很难，很花钱, 而且没几个人愿意钻研？”
    秦悠的脑袋毫无意外被肖恩敲了一下。
    秦悠看着肖恩即将发怒的姿态，不敢再开玩笑，她急忙放下手中把玩的零件，改口道：“这两门学科都需要载具。炼金术需要消耗大量施法材料和晶石，而工程学需要打磨大量零件，制造核心。”
    “不错。”肖恩背着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仅需要载具，还需要炼金师和工程师去引动它。”
    肖恩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在追忆些什么：“在上古时代，无论是炼金术还是工程学，都无需材料引导。你带来的这个法阵如此复杂，却只需灌注法力就可以发动。而现在，像这样十分之一大小的法阵，都需要消耗至少四颗晶石才能将其激活。”
    “那为什么时代在发展，技术反而落后了呢？”秦悠陷入了疑惑中。
    “问得好。小鬼，你肯定听说过神魔之战，那么，你听说过荒乱时代吗？”肖恩坐下将炼金法阵的图纸仔细卷起来。实验室明亮的灯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情绪传达给秦悠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荒乱时代？”秦悠又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
    “也罢，早晚要和你说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面，比你老师当年的悟性也就差了那么一点。”肖恩捋着那把乱糟糟的大胡子摇头感叹道。
    他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神魔之战后，恶魔被封印在深渊，而神祇陷入沉睡，各族的战士们死伤殆尽，人们急需休养生息。而偏偏在此时，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天灾。先是火山爆发、海啸、地震。紧接着气候急剧变冷，地表已经不适合生物生存。于是各种族联合在一起，在各地修建地下城和储存所。这段时间，被称为永夜。
    “然而地下城和储存所竣工后，那些执政者打出维持稳定的旗号，大范围杀害参与修建的炼金师。因为二者正是在炼金学的基础上运转的，核心——只有修建它的人知道。因此我们现在看到的上古炼金学产物，多半是那时候遗留下来的。”肖恩将往事娓娓道来，秦悠静静聆听着，若有所思。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关于地下城的记载秦悠曾经在图书馆某位古老学者的手记中看到过，当时她以为是那位学者的臆想，并没有在意。因为那位古老学者所描绘的地下城，用当今的技术根本无法实现。
    “地下城持续运转了整整30年，直到太阳重新升起，地表重新回暖，我们的先祖也重回地面。他们并不知道，有一场新的危机正在降临——饥荒。永夜纪元之前储存的食物早已消耗殆尽，坚硬的土壤和稀薄的阳光又难以让种子成活，他们只能不断迁徙，寻找适合生存的地方，储存所就是他们路途中的补给之地。”
    肖恩的语气变得讽刺起来：“然而永夜纪元30年再加上之后30年乃至300年，他们都在培养愚民。人类仿佛回到了蛮荒时代。”
    “那是末法时代，元素极其稀薄。为了同自然搏斗，只有身体强壮的人才能存活下来。体质羸弱的法师、学者，包括仅存的炼金师，常常被迁徙的队伍所抛弃。一个千人流亡队伍，只需带上十个法师灌注魔能，就可以开启一座储存所。这种方式，他们每次只能取走十分之一的物资。”
    “后来，一位伟大的炼金师发明了新的方法，他另辟蹊径，将开启储存所的方法简单化，这种方法一次可以开启三分之一的空间。就是必须要特定的施法材料和施法方法。为了获取更多物资，这种方法被迅速推广。”
    肖恩长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讲下去：“数万年过去，当年的往事都被掩埋，只有我们这些手艺人口口相传。而炼金学的发展演变之路，你也可想而知了。”
    【系统】恭喜玩家达成隐藏成就“上古炼金学的秘密”，奖励世界声望30点，奖励上古炼金学图纸x1。
    “所以你的设想，不是不可以实现。只是它不能由自己操纵的后果，你想好了吗？”肖恩的当头棒喝和系统提示音，让秦悠心神明朗起来。
    秦悠细细考量，很快想到这种石像非常适合作为战争武器。如今诺兰大陆几大种族看似和平相处，实则矛盾滋生，只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我只是自己使用，绝不将它的制作方法流传出去，也绝不留下图纸，这样可行吗？”秦悠踌躇道。
    肖恩摇摇头：“那么你发明这样东西的意义是什么呢？无论是工程学还是炼金学的成果，都是以服务和推广为目的。再者上古炼金师的传承或许还未断绝，如果有心人拿到了你的作品，逆推出图纸，也不是不可能。孩子，我当年和你走过一样的路，想法甚至比你还要激进，但是后来我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您老人家深明大义。”秦悠恭维道。
    “不，因为上古炼金学实在太难了，还浪费钱。”肖恩得意地笑道。
    秦悠内心吐槽：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
    “老师，您看看这个。”秦悠将刚才系统奖励的上古炼金学图纸递给肖恩，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肖恩接过那张泛黄的图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明亮的灯下，掏出了布兰德会长同款放大镜。秦悠凑上去看，这张图纸上绘有三个法阵，成品图似乎是个零部件。
    “妙啊！妙啊！”肖恩捧着那张图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大叠草稿纸涂涂画画，迅速进入工作狂人状态。秦悠搬了个小凳在一旁托腮坐着，围观认真研究的老头。
    很快，实验室的地下就堆满了揉成团、撕成片的草稿纸。秦悠随意捡起一张，只见上面写着一串公式，边上一行备注：我真是个绝世天才。下面又是一串验算，备注：该死的，被布兰德那个蠢货附体了，换个方法。
    秦悠纠结了，这老头怎么就和布兰德会长过不去呢。
    “哈哈，妙啊！妙啊！”不知过了多久，秦悠已经拿出肖恩的笔记翻了几十页了，这老头激动的跳起来，伸手抽走秦悠正在阅读的笔记，拉着她往实验台走：“小鬼，快来看，我解出来了。”
    “这是个快速清洁法阵，设计简直精妙绝伦……”肖恩滔滔不绝，最后总结道：“小鬼，我觉得上古炼金学实在是太有意义了，你那个制造石像的想法也非常好。你还有这样的图纸吗？”
    “有啊。”她有开挂的四代，图纸不是问题。
    肖恩不顾形象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就让这门神秘伟大的学科在我们师徒二人手中复兴吧！你那个制造石像的事情，就交给老师我了。”
    “老师，您刚才还说……”
    “唉，咱们不造战斗类的。这个快速清洁法阵就不错。回头在我这袍子上绣一个，就不用成天换洗了。”其实懒得换洗衣物才是你的目的吧。
    【系统】玩家触发隐藏任务“复兴上古炼金术”，是否接取？
    秦悠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任务的颜色——史诗！比神器解封任务还要高一级，和种族传承任务平齐的任务！
    倒计时正在闪烁，她毫不犹豫选择接取。
    【系统】检测到玩家已习得特殊工程学，将其纳入炼金学体系。
    秦悠打开生活技能栏，发现出现一个全新的炼金学技能树。下设上古炼金学、炼金学、药剂学和特殊工程学四个分支。其中上古炼金学和特殊工程学已被点亮。
    任务说明和肖恩讲述的大同小异。任务要求第一步：寻找失落的炼金学图纸x3，交给肖恩，当前进度1/3。任务完成时限：无限时。任务奖励：世界声望50点，经验1000000点，稀有生活技能卷轴x1。
    秦悠想到全知全能的四代，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幸福击晕。要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幸运值只有1点，她都要产生自己脱非入欧的错觉了。
    “乖徒儿，你可要快些寻觅图纸啊。”肖恩摩拳擦掌。他之前从未接触过上古炼金学的图纸，一旦入门，就深陷其中。
    秦悠试着和四代交流，可惜它没有回应，想来还在睡眠，不过这是一个不限时任务，她可以慢慢等四代醒来。秦悠喜笑颜开：“老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78章 开启二转
    自由之城, 南大道，玩家住宅区。
    “你想要上古炼金术的图纸？”四代敞着肚皮，伸着四爪慵懒地摊在秦悠腿上。凌云上前几步将它抱起来，四代不满的挣扎了一下，认清局势后在凌云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四代已经接受除了秦悠外, 还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存在的事实。要是它知道开发者已经知道它的小动作, 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
    “是啊，越多越好。”秦悠抚摸着圆滚滚的四代说道, 手感真好。它的资料库中存在的数据肯定不止猫咪一种, 不知道为什么四代总是用这副模样见人, 尤其钟爱五短身材的英短。
    四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完全睁开, 义正词严道：“玩家试图利用系统bug, 不符合系统的公平性原则。尤其是这种试图不劳而获的行为, 是非常恶劣的！”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主脑，怎么能帮助玩家作弊呢？
    秦悠和凌云对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她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我带你出来, 是不是也不符合游戏的原则。而且也没有让你直接给我图纸啊，只是让你提供一些小小的线索和便利。比如说那些图纸可能存在的地点。说起来你这次带走了那么多数据，或许开发者正在全力追查。如果顺藤摸瓜到我这里——”
    四代被威胁后只觉得生无可恋, 它翻了个白眼，机械地说道：“图书馆第二层第四个书架……迷雾之森地下实验室……”去他的尊严, 保命才是王道。
    凌云拿出那支羽毛笔，飞速记录着。四代一共交代了几十个可能存在上古炼金术图纸的区域。一不做二不休，秦悠连带着让它把地精工程学图纸的埋藏点也说了出来。
    大概是秦悠和凌云二人连番拷问让四代受到了很大刺激, 它一口气交代完十几个就近的地精工程学图纸存在点后就再次陷入了沉睡。秦悠敢打赌，这回又是四代主动选择进入宠物空间的。
    “这些够我们忙活一阵子了。”凌云习惯性将那些地点分门别类，规划出最佳路线。他低着头，睫毛微颤，眼神却一动不动，只有笔触正快速移动，绘出一张张图纸。
    他抬起头来，语气很苦恼：“这个任务不限时，可以慢慢做。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进行二转。包里的经验丹实在太占位置。”这话说得如此拉仇恨，如果练级狂人在这里，一定会反手一巴掌送他上天。
    由于经验丹的特殊性，必须存放于玩家包裹中，不能放在仓库，每20个为一组。凌云结算完遗落之地的任务，之前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遗迹碎片都变成了一排排闪闪发光的经验丹。
    再加上凌云的脾性，走到哪里都不忘他的锅，再加上各种各样的食材、瓶瓶罐罐调料包、一叠羊皮卷和羽毛笔，这些都是他出行必备物，包里能有空位才奇怪。
    秦悠和唐黎的包裹情形也好不到哪去，这还是三人斥巨资在交易市场换完巨大型空间包裹后的水准。
    也是时候了，秦悠建议道：“先去训练场熟悉熟悉新学的技能，明天一起去开转职任务吧。”
    “这次你打算选噩梦还是深渊？”凌云顺手将羊皮卷和羽毛笔收进包裹，挑起眉毛问道。
    “深渊。上次打的噩梦难度，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再加上现在我们的属性远远高于玩家的平均水准，不选深渊有些说不过去。”秦悠思索了片刻说道。
    凌云笑着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大不了因为完成度不高掉到噩梦难度。再黑的人，总体奖励也不会差。”
    “不如来竞赛，看谁先完成任务？”凌云提议道。
    秦悠好胜心被激起，当即答应下来：“没问题。你虽然战斗技巧比我强，但我号称任务克星，对npc心理的把握可是完美水准。”
    “那是自然。女王霸气侧漏，小的瑟瑟发抖。小的要是不幸输了，甘愿鞍前马后，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少不正经，我看你比狐狸还戏精。”
    “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嘛。”凌云恨不得粘在秦悠身上。秦悠抬头看着他澄澈的眼神，只觉得纯洁无辜，突然有种大型犬既视感。凌云凑到秦悠耳边，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洗涤着她敏感的神经。他低笑着轻声说道：“你要是输了，就让我亲一下。”果然什么纯洁无辜，都是假的。
    二人先租用了一整天训练场熟悉新技能。训练场中技能等级的提升速度是外界的数倍。秦悠花费一天时间，除了耗蓝多，冷却时间久的狂雷天降，将其他新技能全部都练到了2级。
    从训练场出来，已是傍晚时分。秦悠和凌云打过招呼，索性下线休息。她按照说明书直接续上了整整7天的营养液，同时在联系信箱中设置好自动回复。
    毕竟是深渊任务，她嘴上叫嚣着不过如此，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清晨，秦悠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躺入游戏仓中。
    秦悠前一晚下线的地点是法师公会的训练室，上线时由于支付时间不够被弹出在公会外。凌云上线时间比她早一些，已经在角落里等着了。
    凌云见到她，不由分说发起交易申请，放上一排各式各样的食物：“我自己做的，你路上饿了记得拿出来垫肚子。”他顿了一下强调道：“我试过了，没有毒。”
    秦悠微微笑着，将这些食物装在包裹里。打趣道：“有毒也没关系，可以用来对付敌人。”
    二人对视一眼，轻轻抱了一下又分开。这次分别做任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见面了，秦悠依稀产生了恋恋不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