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指尖轻而易举地便探丨入了她的小睡衣里。
指尖的冰凉触碰到她的肌肤之时,她终于忍不住,在接吻的时候,“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哭出了声。
因为她的哭声,那个压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男人才短暂地放开她。
她刚想放声大哭,就被对方压在她耳边低吟的一句话给吓回去了——
“宝贝,你的哭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叫丨床……”
林岁岁紧紧抿着唇,不敢再哭出声了,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抽泣。
她的小脸被对方握在掌心,灼热的吻又落了下来。
林岁岁忍了又忍,结果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人都哭成这样了,他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石晋楼伸手按开了床头柜上的灯。
温暖的灯光洒了下来,他总算是看清了躺在他身下的她,一抽一抽,哭的眼泪汪汪的。
“对不起……”林岁岁飞快地整理了下自己的睡衣,立马讨好似的抱住了石晋楼,可怜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和景涯哥见面,我不应该说你会变老,我错了,你原谅我……我求求你,不要再欺负我了……”
石晋楼意味深长地盯着林岁岁。
真是个处世未深的傻姑娘,面对一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怎么能用最柔软、最柔弱的姿态说“我求求你”?
她越是这样说,才越是把自己一步又一步推进深渊之中。
林岁岁彻底被吓坏了,除了会哭唧唧地说“对不起”“我错了”,就只会哭唧唧地说“求求你”。
面对这样的林岁岁,石晋楼只觉得那句歌词唱的是真理——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林岁岁牢牢地抱进怀中,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肩窝处,用最轻柔的动作一点点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又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给怀中的人擦眼泪。
“唔唔……”林岁岁抬起眼,眼眶红红地看着石晋楼——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和刚才弹琴的他,欺负她的他完全判若两人,到底哪个他才是真实的呢?哪个他是假象呢?
“我……”林岁岁抽了抽鼻子,求生欲十足地小声嘀咕:“你不老,你一点都不老,你现在也很年轻嘛,你也就比我——”
林岁岁竖起左手,在指尖捏了几个数,然后“哦”了一声将手乖乖地放在他的肩膀上:“你也就比我大八岁。”
石晋楼:“…………”
他发誓她是故意的!
林岁岁一脸严肃地接着说:“你都没到三十岁呢,多么年轻啊,和‘老’一丁点的边儿都靠不上的,所以你就算生气也不会长皱纹,但是人嘛,还是少生气比较好,不然真的老的比较快的……”
石晋楼:“……………………”
如果生气确实老的比较快,那么他现在可能已经八十岁了!
见石晋楼一直板着脸不说话,林岁岁识趣地闭上了嘴。
祸从口出,还是少说几句吧,万一哪句话没说好,岂不是又要惹得老虎发威了?
不过,为了防止老虎突然发狂,她还是……装睡吧。
林岁岁刚闭上眼睛,寂静的卧室里就传来一声尴尬的“咕噜噜——”
石晋楼哼笑了一声。
林岁岁尴尬地睁开眼睛,哭笑不得地说:“我晚上都没怎么吃饭,肚子饿了……”
“为什么不吃饭?”石晋楼抱着林岁岁从床上坐了起来,“家里的厨师做的不符合你的胃口吗?那么我明天让黄秘书再换一批进来?”
“不不不——”林岁岁一连说了三个“不”字,急忙解释道:“和厨师们没有关系,他们做的很符合我的口味,只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
她偷偷地瞄了眼石晋楼。
一想到他不知道在哪里生气,整个家里都是暴风雨的前奏,她能吃的进去才有鬼呢。
石晋楼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给厨师们打个电话,现在就让他们起来给你做点夜宵,你想吃些什么?”
林岁岁赶忙按住石晋楼的手——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软绵绵的身体一大半都贴在了石晋楼的身上——“不要打电话啦,都下半夜三点多了,让他们休息呀。”
石晋楼皱了皱眉:“那你饿了。”
“我们可以自己做啊,又不是在外面,在自己家里呢,有厨房有食材,虽然你是老板,但是不要大半夜的折腾别人啦。”林岁岁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她笑了一下,拉住石晋楼的胳膊,“你晚上是不是也没吃东西?走啊,我们去自己做,我下面条可是一绝——”
***
家里的饭菜从不过夜,当天吃不完的话,佣人们会拿出去喂喂四周的小动物,再剩下就会丢掉。
面对冰箱里的新鲜的食材,林岁岁犯难了。
现在更需要速战速决,她选择了万能的面条。
再配上冰箱中的肉酱,四舍五入就是一碗杂酱面呀,丰盛!蛮不错!
短短三分钟,热腾腾的面条搞定,林岁岁用最快的速度端起小锅,将面条倒入碗中。
旁边的石晋楼勺上一点肉酱,挑起一口面条放进林岁岁嘴里。
林岁岁尝了尝,满意地点头:“很好吃!”
于是,两个人,餐厅里,一人一小碗肉酱面条。
林岁岁大口吃着面条,含糊地说:“以前我都吃白水面条,这次配上肉酱吃,真是美味。”
和林岁岁的狼吞虎咽不同,石晋楼几乎是一根一根地挑了,听到林岁岁说“白水面条”,他望向她:“为什么你下面条这么熟练?”
林岁岁笑了一笑,又吃了一大口:“因为以前只下面条啊……”
石晋楼皱了下眉心。
林岁岁怕他听不懂,解释道:“以前……我是说我在林家的时候,半夜要是饿了,我就会偷偷下面条吃,如果吃别的东西是会被发现的,面条就不会,没人会闲到去数面条剩下多少根吧?”
石晋楼轻轻地放下筷子。
“面条是很好吃的!”林岁岁感叹了一句,又看向石晋楼,“哦对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弹钢琴那么厉害,你学了多少年钢琴了啊?”
石晋楼站了起来,走到餐桌的另一边,给林岁岁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到她的手边,回答:“从四岁开始。”
“那……”林岁岁郑重其事地说,“你学了二十四年了哇!”
石晋楼:“…………”
不往年纪上扯是会死吗?还是会怎么样?
“你学了那么久,又弹的那么好,可是我平时都没见你弹过,你只带我去你的书房、你的空中花园,却不带我去你的琴房——”林岁岁放下筷子,坐姿端正地注视着站在餐桌边喝水的石晋楼,轻声问道,“琴房有那么重要吗?有那么隐蔽吗?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的琴房啊?”
石晋楼没有回答,只是瞥了林岁岁一眼。
“我知道是为什么。”林岁岁眨了眨眼睛,掷地有声,“因为你的琴房里挂着我两年前的照片!我说的对不对?!”
石晋楼推了推眼镜,将水杯放到餐桌边,挑了挑眉:“怎么?我不能挂你的照片?你注册了肖像权?我需要付版权费吗?”
“…………”林岁岁凝视着石晋楼,突然,她认真且严肃地问:“你喜欢我吗?”
石晋楼又拿起水杯,微微地抿了一下。
林岁岁站了起来,走到石晋楼的面前,和他面对面地对视着,她的脸上是石晋楼的经典表情,和他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很久了?”
第37章 撩三十七下
石晋楼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岁岁, 将她脸上所有的微表情都看得真真切切——又得意、又娇蛮、又顽劣……又可爱。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小兔子耳朵竖得高高的,再把自己短小的尾巴翘得高高的, 全然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又哭又求希望大灰狼不要吃掉她……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见石晋楼久久沉默,林岁岁歪了歪脑袋, “是不是呀?”
石晋楼:“…………”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绕开林岁岁,走回之前吃饭的位置, 坐下来, 拿过林岁岁的面碗和筷子, 就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林岁岁一脸懵逼地看着石晋楼。
和林岁岁的狼吞虎咽不同,石晋楼吃饭的样子很斯文、很优雅, 一看从小就是没挨过饿的大少爷。
“你干什么?”林岁岁快步走了过去, 也坐回原位,“你为什么吃我的面条?”她指了指旁边属于石晋楼的面碗,“你自己的碗里还剩下那么多呢——”
石晋楼完全不理林岁岁,只是默默地挑着面条吃。
“…………”林岁岁气坏了,二话不说便去抢石晋楼手中的面碗和筷子, 口中念念有词, “你吃你自己的,干什么要吃我的?你自己的面条都没有吃完!”
在林岁岁抢夺的过程中,石晋楼直接用双手扣住她, 将她的手背紧紧地按在掌心之中。
他冷漠地说:“我以为你已经吃饱了, 不想再吃了, 所以才会那么多话。”
林岁岁气呼呼地看着石晋楼, 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上次在我们学校食堂你就是这样,我一问你问题,你不理我,也不回答,就一直吃我的东西,连最后搪塞我的说辞都一样……”
她嘟了嘟嘴,继续说:“我问的问题有那么过分吗?有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我又没问你什么过分的问题,没有问你手上有多少钱,没有问你有过几个女朋友,只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而已!”
话音未落,石晋楼直接将手中的面碗和筷子推远了。
林岁岁顿时警铃大作。
看来她又……说错话了!做错事了!惹老虎发威了吗?!
石晋楼放开她的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他一边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林岁岁,一边拿起她的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
他语带笑意地叫她的名字:“林岁岁……”
林岁岁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啊?”了一声。
石晋楼突然站了起来。
林岁岁抬头望着他。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她的椅子后,强行将她的椅子往后拉。
长时间活在石晋楼的压迫之下,林岁岁要是还意识不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站起来,只冲出去第一步,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拦腰抱了起来,他还故意贴在她的耳后,懒洋洋地哼笑了一声:“你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