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你挠的每一下,都是在维护家族的尊严。这个时候的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而是你身后千千万万娘家姐妹。胜利就在前方,要勇往直前,不屈不挠。”
原来不屈不挠还可以用在这里?
呵呵~
“再一个,就是长者赐,不敢辞。娘家倾阖家之力置力的嫁妆,自己若是守不住,那就是不孝。若是夫家想要动自己的嫁妆,那是什么行为?那就是经济侵略。汉武帝不是说‘犯我疆者,虽远必诛’,你都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可以保护领土完整。所以这个时候不用客气,也可以直接挠死了。
......棒棍底下出孝子,若是儿子打了还是不孝,就...”
“也挠死?”
九公主双眼发直,她在元姐儿断住的时候,下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
元姐儿快编不下去了,再听到九公主这么说的时候,摇了摇头,“那哪能,咋说也是自己的骨肉。挠死什么的忒残忍了。咱们姑娘家家的,还是要以温柔为主,贤惠为铺的。”
当今:“......”呵呵,当着可怜皇子的亲爹面这么说真的好?~
戴权:“......”真庆幸自己是个太监~
九公主:“......”受教了。
虽然戴权没儿子,但戴权还是替当今问了出来。“那要是儿子不孝,要如何处置?”
“让他挣钱还扶养费。从小养到大,他花了家里多少银子,又费了家里人多少心血。将他送到大户人家做工,好歹不算太赔本。呃...签活契。”
活契就相当于后世的合同工,合同期满就可以离开。当然了,现在没有劳动保护法,所以可能在某些地方上会吃些亏。
可问题是这儿子都不孝了,她干嘛还要心疼他。
让他吃吃苦,自己也能解解气。说不定吃些苦,这儿子还能学好了呢。
“...到时若是心软了,又如何?”
元姐儿见发问的九公主,对她笑得很俏皮,“让他爹去执行呀。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夫君不是呀。孩子不听话,一定是夫君那边的血统不好也是没尽到教养之职。养不教,父之过。儿子犯错了,当爹的也不能袖手旁观...”幸免于难。
挑了挑眉,一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朝九公主来了个暗示。
于是九公主妙懂,当今与戴权也都明白了。
这一次,当今算是彻底的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丫头确实是被教坏了。
九公主今天之前所学所知,在今天彻底的被颠覆了。教养嬷嬷教导的那些贞静柔顺,仿佛在面前的姑娘看来,那都是错的。
逆来顺受?
元姐儿的词典里还真的没有这个词。
一时间,九公主有些羡慕,又有一些惆怅。
元姐儿这人有的时候还是挺细心的,她见九公主脸上的神色,瞬间便想了主意,笑眯眯地对九公主说道,“公主别怕,回头您出嫁的时候,奴婢送您一件好东西。您随身携带,再让您的贴身侍女嬷嬷也人手一份,保证身心舒畅。”
“什么东西?”
元姐儿也没卖关子,毕竟她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回来还是要折腾内务府的人将东西制做出来呢。于是直接将自己准备送给九公主的新婚礼物道了出来。
她也没想过要送九公主什么刀呀,剑呀的。她小时候家里养过狗,在宠物店买过一种专门给狗刷狗毛的刷子。一面是手把,一面是密密麻麻的铁齿子。那形状就像是好多把木梳堆放在一起的效果。
回头她画个草图,让内务府的人做得精致一些。
一来防身,二来壮胆。等嫁到北狄后,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了九公主。九公主就将这个梳毛刷子拿出来,对着来人刷刷一顿刷。
那可比几根手指头挠出来的效果要好得多呢。
至少密实齐整。
见自己说完,面前的仨人还都愣愣的没反应。元姐儿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元姐儿以一种说谎不打草稿的语气谈定的说道,“放心吧,这东西我虽然没用过。但绝对可以保证效果。”
当今与九公主这对父女齐齐咽了咽口水,想要摇头说不需要,可看着元姐儿满脸的跃跃欲试,实在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好半晌,当今放弃再说什么,到是九公主却是极小声的朝元姐儿道谢,并且又小声说了句,“就怕到时下不去手。”
元姐儿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是理论知识多过实际操作,要不哪天先将东西弄出来,咱们先在宫里练练手?”
在宫里练手?
拿谁练?
听到元姐儿的建议,戴权一下子就惊了。
要不要这么恐怖?
“你这丫头也忒聒噪了些,朕被你吵得头疼,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你退下吧。”当今转头看了一眼九公主,又说道,“九丫头也去吧。”
元姐儿闻言,恭身行礼。之后等九公主也行完礼后与九公主一道退出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元姐儿又跟九公主确认了一下她会送礼物的事,之后便告辞回了女官的工作室。
她出来了,还得叫别人进去侍候呢。
一时,御书房除了当今与戴权,还只剩下几个心腹小太监。当今喝了口已经有些凉的茶,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今觉得他对鱼饵的忍耐快要到达顶点了。
“这丫头当真是荣国府的贾史氏亲自教养出来的?贾史氏可还有亲生女儿?”
戴权回想了一下荣国府里的事,恭敬回道,“据奴婢所知,贾女官三岁的时候就搬出了贾史氏的院子。由,”抬头看了一眼当今,戴权略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接着往下说了。
戴权真担心说了实话,会让宫里的嬷嬷面临大批量下岗的局面。可他又不敢隐瞒不说。毕竟任何事情在元姐儿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他,是真的怕瞒不住。
“贾女官其实是由贾史氏请的出宫嬷嬷教养长大的。至于贾史氏,奴才记得老荣国公有位嫡出女儿。”
“嗯,你且去查查贾家的这个姑娘现在如何了?”他倒要看看这对姑侄有什么相似之处。
戴权闻言连忙领命也退了出去。
离开御书房,戴权也没往旁处去,找了个理由将元姐儿从屋里叫出来,俩人一道往宫中的藏书阁走去。
走在路上,戴权便随口问了一句元姐儿家里人的情况。
当戴权从元姐儿那里知道了贾敏和林如海的一些事情后,心下暗暗记住,便将元姐儿留在藏书阁找书,自己找了个借口走了。
看着戴权离开的背影,元姐儿支使藏书阁的小太监给她搬了把椅子,便坐在那里想着刚刚戴权与她的对话。
从头到尾撸了一遍,也没想明白,元姐儿皱着眉又开始往前联系。好半晌,元姐儿抿了抿唇,暂时将此事放下。
当今让戴权调查贾母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贾敏的情况。戴权便准备从两处着手。
一处是荣国府那里,向人打听贾敏出嫁前的性格秉性和各项传闻。另一处便是派人去江南,查一查贾敏嫁入林家的情况。
想要成为当今的心腹,那就必须方方面面都做到尽善尽美,否则早晚会被有上进心的猴崽子们替代了去。
花了数日时间,戴权拿着他调查出来的结果挑了当今没有什么事的午后,小声的汇报起来。
贾敏聪慧,容貌清雅不俗。是贾母的老来女,自幼便极得贾代善疼爱。嫁给林如海后,夫妻恩爱。婚后几年无子,林如海的那些妾室倒是偶有孕信,却全部都胎死腹中。
一年前,贾敏诞下林如海唯一子嗣,虽不是儿子,却也没让林如海三十好几的人,膝下连个血脉都没有。
不过贾敏到底是在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再加上这些年她求医问药,也伤了根本,能母女平安的生下这一胎,已经是侥天之幸。
可能也是想开了放弃了,于是贾敏倒是极贤惠的又给林如海纳了两房妾室。
至于林如海原来的那几房妾室,贾敏却是并未指望。至于原因怕是只有她与贾母俩母女深知了。
就在戴权派人远下江南调查贾敏的时候,贾敏买下来的那两房妾室竟然在她日日烧香拜佛,感动天感动地的情况下先后怀了身孕。
林家上上下下,一家子老少都是张嘴太太贤德,闭嘴太太大度有福的唤着。
至于真相如何,只要林如海这个男主人相信了,那么再不可思议或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为奴为婢的都会当成差事一般的相信......
当今一边看资料,戴权一边尾尾道来。好半晌当今冷哼了一声,对着戴权吩咐道,“你且记得,等下届选秀的时候,提醒朕给林如海挑个好生养的二房。”
这一届的选秀早就结束了。选上的都已经做了分配,没选上的也打发回家自行聘嫁了。若是现在赐婚,倒有些太过于刻意了。
“...是,奴才记下了。”本来是三年一届选秀,不过当今年初的时候就发话,取消最近的一次选秀。戴权粗粗算了一下,差不多要四年后。
想到那么长时间,戴权都有些担心自己会记不住。
后宫之中,如果说有谁最了解当今,那就要数甄氏了。甄氏跟着当今几十年,又熬成了贵妃,其心计手段也不是旁人可替代的。
被关了禁闭,又被降了位份,但甄氏却一直没气馁。后宫大咖可不是白混的,一时的跌倒并不代表永远都爬不起来。
一边拿出自己私库里各种保养品,每日派了心腹宫人按着一日三餐的炖上一碗。之后又是折腾各种扶肤保养。生生不记后果的将自己折腾得看起来又年轻了小十岁,这才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之后一边刺破了贴身宫女的胳膊取血抄写佛经,一边又苦练琴技。
等到转年三月,也就是探春周岁的时候,甄氏已经抄了不下几十份佛经了。
而她的那位贴身宫女也是小脸蜡黄一副严重缺血的模样。
当然了,甄氏哪怕不再是贵妃,她的贴身宫女也不会只有一个。于是除了她这位主子依旧光彩照人,其他的宫女都憔悴的跟衬托红花的次等绿叶似的,那叫一个可怜。
特特‘挑’了一个日子,甄氏换上了一件不会失了体统身份,但颜色和样式都有几分神似当年刚跟着当今时穿的衣裙后,一边派了宫女捧着她抄的佛经去宫里的小佛堂供奉。走的还是极有可能巧遇当今的宫道。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甄氏便开始坐在院子里弹琴。
当然,甄氏也知道忌讳。她弹的是当年她经常给当今弹的曲子。
乐能通人心,为了不让当今听说她琴音里除了怀念和思念的其他味道,甄氏那是下了极大的苦功夫。
旁的不说,只自我催眠这一项,就是旁人所不及的。
甄氏前前后后算计了许多,就怕这一天里功亏一篑。然而怕什么来什么,甄氏是怎么都没有算到当今出行时会带着元姐儿这根搅屎棍。
甄氏派去送佛经的宫人刚捧着厚厚几摞佛经走近当今时,按着先前说好的套路,在请安的时候,让血字经书散落在地。为的就是当今能够看一眼近而出生询问。
当然了,若是当今没看着,自也有甄氏收买的小太监下意识的惊呼一声‘有血’的。
事情的发展走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按着剧本演的。然而就在血字经书散落一地,当今并未发现,甄氏收买的小太监也没来得急‘惊呼’时,元姐儿替他惊呼出声了。
还是带着惊喜的那种惊呼。
元姐儿最近行情大减了,钓鱼的当今带着元姐儿出来遛遛了。于是这会儿当今和甄氏怕是都要遭遇些什么了......
“哇~,陛下您快看,套路来了。”
套,套路?
当今嘴角抽搐,顺着元姐儿的视线看向散落一地的血字经书。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然后思想又诡异般的转到了‘套路’这两个字上。
“何解?”
元姐儿听当今问,笑眯眯地说道,“奴婢以前在宫外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宫廷攻略》。上面就有不受宠的嫔妃或是犯了错的嫔妃如何重新得宠的各种攻略。就比如面前这一段吧。您瞧瞧那些经书,都是血色的字迹。这一个人要是天天这么放血,还能活着的,除了天赋异禀,必是妖怪无疑。若不是天赋异禀,奴婢建议陛下请人进宫驱妖。
......您再看看这俩个宫女,神色中可没多少惊慌失措。既然没有,那她们为何会吓得将经书散落一地?必是等着您看见了问询一番。后宫诸人,着装都是有定例的。这俩位宫女一看便知道是大宫女。咦,好像还有些个眼熟?算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陛下现在去后宫,说不定还能有人陪着陛下来一段忆往昔呢。”
这还真的是套路,只宫里的套路,怎么就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