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菱也不生气,自己介绍起来,“小乔,你好,我叫江采菱,日后就要常常见面了,还得要互相关照。”
唐小乔也吓了一跳,她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再者说,人家说话温温柔柔的,一直都带着笑,谁也再蛮横不下去,只得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小乔,跟你同住的是谁?还好相处么?”本来若是可以随便选,唐小乔说要和云棠住在一起来着,谁道上边已经安排好了。
“哎,别提了,这次尚仪局统共三个,那两个一个屋了,我自己单蹦儿,正好那个尚寝的家雀儿也是老哥一个,这下好了,上边把我俩凑一对儿了,你说说,我这是倒了什么血霉?”
唐小乔是幽州人士,话中的儿化音极重,也好说,说话就跟掉豆子似的,叽里咕噜,还带着天生的幽默,她这么一说,把江采菱也给逗乐了,捂着嘴偷笑,“家雀儿?是谁呀?”
唐小乔刚要说,就见那边出来一堆人,紧忙又憋了回去,“现在不能说,等到晚上叫小姚告诉你!”
这小姚说的自然就是云棠了,唐小乔今年也是十五,可她是八月初三生的,云棠是九月初九生的,唐小乔觉得她比云棠大了不少,所以也就自顾自的叫云棠小姚,她说她这姓好听,什么小张小王的就不好听。
说了这个,唐小乔又想起来了,忙去问采菱,“姑娘,你多大?”
“十六……”
唐小乔没话说了,“十六啊……那还是叫采菱吧……”
仨人里就唐小乔话多,眼看着到了拐角,也就要分别了,因为她们仨管的差事不同,就算是采菱和云棠,即便都是尚宫局,可还是不同的部门,现在也该自己去找自己的管事的去了。
带云棠入门的荣典闱也是个姑娘,估么着有二十岁了,挺高个个子,听口音的长安本地人,举止优雅大方,时常带着笑意,看见云棠过来跟自己行了个福礼,只是嗯了一声,过了半晌,云棠都以为没有下文了,才又出声儿,“姚云棠……这礼行的不对……”
“不对……还请大人指教……”若说她以前行礼不规矩倒也对,只是自从姚禧决定叫自己进宫,就叫了好几个婆子特地教自己行礼,包括角度,手势都练了好些遍,如今这位大人怎么又说不对?
“你如今已是有品阶的官员,时时刻刻要记住与宫侍的不同,自是不可再行福礼,下次行礼要如此……”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行了个正式的揖礼,又叫云棠来学。
云棠倒是没想过要从行礼开始学,忙学着荣典闱的样子拱手行礼,却被嫌弃背不够直,手也不够规范,又得归置一番。
这事教好了,才开始说起正事,云棠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司闱女史就是管钥匙的……六品大官儿正经的司闱就是大管钥匙的,她这样的女史就是小管钥匙的,听起来跟外边儿府院里的看门儿大伯差不了多少,也怪不得宫里头要了她,还给她安排了这么个差事,这事……别的才艺也用不上,确实需要记性好……
作者有话要说: 嫑以为福礼只是清朝的哦,其实唐朝就开始启蒙并形成雏形了呢!
☆、认路(一)
云棠是司闱的女官,无非就是两样活,开门、锁门,这宫里头再跟外头不一样,可锁头钥匙也没什么特殊的,五六岁的娃娃都能摆弄清楚,当然了,办好这差事的前提是你得有个好记性,宫里太大,房子太多,钥匙自然也多。
荣典闱说了,你得记好了哪的钥匙搁在哪,虽说有标注,但是不能就这么指上了,万一人家有急事找你要钥匙,你还能现去一排一排找了?找不着都是耽误事的,荣典闱还说了,这些记好了之前,你还得把整个宫里头的大路小路摸的门儿清,咱们不只管后宫这一小块儿的门闱之事,包括前面上朝的地方,西面的翰林院、学士院,北面皇子公主嫔妃住的寝殿……除了那几个有人把守的宫门,咱们都有钥匙,有些钥匙不能轻易转手,免不得咱们要亲自过去一趟,到时候要是迷了路耽误了朝政大事,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云棠可被这话给吓住了,未想到这么个看门儿的小官儿身上的担子这么重,再一想这可真是,要是管钥匙的笨了免不了要出大事,既然宫里头放心把这么重要的职务交了她,就说明是对她的信任,所以忙跟荣典闱要了张地图,请示要去熟悉路线,得了准许,这才来对照着地图摸路来了。
本想认认真真记一记,谁知被唐小乔给跟上来了,这丫头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每次撞上来都能给人撞个趔趄,云棠站稳了步子,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颇有些无奈,“小乔,你怎么这么闲?”
唐小乔乐了,“还说我闲?你怎么这么闲?”
云棠在地图上勾了勾,也不抬头,“哪里闲了,我这是在熟悉宫中的布局,是荣大人派下来的任务。”勾画完了,又往东拐弯儿,这宫里实在是绕的很,即便有图也实在是麻烦。
唐小乔也连忙跟了上去,“你说我闲,那可是冤枉我了,只是我这活白天实在干不了,实在是守夜班的活儿……晚上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
见她说的可怜,云棠倒想起来了,她记得唐小乔的职务是彤史,名称上就和她们的不一样,“小乔,这彤史是个什么差事?那天我看你听见这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这活儿……很累?”
唐小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候倒坦荡了,“我那哪是气的,我那是羞的!”
云棠不明白了,“羞?你羞什么?”
“这彤史啊,不是干别的,是得一到晚上就站在各个娘娘的寝宫外头,记载当天被皇上临幸了的嫔妃,开始的时候,结束的时候,一晚多少次,都得记的清清楚楚!”
云棠听的面红耳赤,“呸呸呸,这活儿怎么能叫一个大姑娘去干?真是有辱斯文!”
唐小乔倒是不以为然,“那你怎么着?总得有人去干,上边儿安排下来的任务,你敢拒绝?再说了,你说谁有辱斯文?说我还是说皇上?”
云棠忙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瞪得老大,“小乔,这话可不能乱说!”却被唐小乔一把拉了下来,“我不过是说说,你怕什么?咱们俩谁跟谁?我还能拿这事去告你一笔?”
又看了看左右,“不过……干这活儿也有个好处……”见云棠干瞪着眼睛不说话,又贼兮兮接着说道,“现在我名上是彤史,可不过是个跟着彤史先学着的学徒,带我的那个郑大人现今已经二十五了,早都急着要出去嫁人了,等她一出去,把我扶了正,彤史大人!正六品!”
“正六品!?直接跳到正六品?!”
唐小乔斜了斜眼睛,“是啊!所以说这活不是谁都乐意干的,但是只要你能接受,好处也大大的有哩!”
是倒是是,可云棠还是觉得别扭,要是她,宁可不升官也不爱去干那档子事,里面做些什么外面听的清清楚楚,你就得站那听着……真是……不觉红了脸,又赶紧扭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唐小乔知道她脸皮薄了,也不再继续这话题,三步两步又跟了上去,“来这两天,我还知道不少秘密,你要不要听?”
云棠连忙摇了摇脑袋,“我外公说,做人知道多了也不好……”
“嘿,就咱们俩,也没外人,你怕什么?我跟你说,这事你肯定感兴趣,可是关于宫里头的诡异事件的!”
云棠终是禁不住诱惑,“诡异?”
唐小乔在心里头偷笑,可面上还是严肃的很,“诡异呀,那还不正常?你瞧瞧,这宫里头住了多少人?光嫔妃就得上千,免不了明争暗斗,弄死几个就有了冤情,再加上那些宫女太监的冤死鬼,没有鬼啊怪啊才奇怪了!”
太阳明晃晃的,可是云棠看了看周围的红墙,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又害怕又好奇,“那你听到了什么?”
唐小乔趁着这工夫赶紧凑了上去,手挽着云棠胳膊,“我听说啊,这还是听小顺公公说的……”
“小顺公公是谁?”
“就是那天领着咱们俩从九仙门进宫的啊,他叫周顺,大家都叫他顺公公,我就叫他小顺公公。”
“你们怎么认识的那么快?”
“嘿!我是谁呀,这不是重点,重点你听我说,小顺跟我说啊,这宫里头有鬼,而且还不少……”
“是啊,你前头说了啊!”
“小顺公公啊,说他自己就见过!”
“什么?”云棠把眼珠子瞪的老大,这一声什么把小乔也吓了一跳,忙抚了抚胸口,“你别一惊一乍,听我跟你说,小顺说,他从前有个一起住的室友姓田,也是个小太监,岁数比他小,跟谁也不爱说话,也就跟他,还能说上两句,那小田后来不知怎么认识了林才人,林才人正受宠,按说小顺这室友也该飞黄腾达了,谁知不知怎么,后来无故消失了一月,再发现的时候就是一月之后,一个老宫女到跑马楼旁边儿打水,不知怎么捞上一个木配子,认识的人知道是小田的,忙找人打捞,这一捞倒好,还真把小田的尸体给捞上来了,据说脸都泡圆了好几倍,胳膊也泡的皮肉都飞了,就是那双眼珠子,瞪的溜圆,眼仁眼白都分不清了,一抹黑,跟两个窟窿似的,还有那滑不出溜的蚂蟥,好几只,叮在腿上……”
云棠见她越说越仔细,忙叫她打住,“是了,可那灵异的事呢?”
“灵异就灵异在后来了,虽说小田话少,可毕竟跟小顺一个屋子住了几年,小顺也跟着伤心了好几天,还偷偷的给小田烧了纸,谁知道也就是那天晚上,小顺正出去解手,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蹲着个人,抱着膝盖,小顺再往前,那人还是不吱声也不动弹,小顺觉得奇怪,走近拍了拍这人肩膀,才发现这人身上湿答答的……”
冬末还有些凉,云棠紧了紧衣领,“然后呢?”
“然后……那人还是不抬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叫小顺帮帮他,小顺觉得那声怎么听怎么像小田,也害怕呀,赶紧往屋里跑,插上门捂在被窝里头睡觉,小顺心大,很快就睡着了,可总感觉有东西咬自己肩膀,醒还醒不过来,又实在被咬的太疼,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亮天儿,这才能睁开眼睛,可就是那么一睁,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怎么了?他发现自己的床整个全都水泡了似的,自己身上也是,湿呱呱的没有一处好地方,再扒开衣服看肩膀,竟有个指甲大的血口子,被窝儿里还躺着只吃的圆滚滚的蚂蟥!”
云棠也实在害怕,“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自然不假!小顺那孩子实在,又不是个会骗人的。”
“你才认识他几日,就了解了人家?说不定就是编个故事吓吓你罢了,你还当真?””说是这么说,可不过是安慰自己,云棠的心里还是毛毛的。
“倒也有可能,不过咱们就是说说,当故事听听就好,你且听我说接下来的事儿……”
“什么?接下来还有事?”
“还有啊,这就得扯上另一重故事了,上边儿信道,大明宫里有个三清殿你知道吧?”
这云棠还真不知道,连忙展开地图看看,哦,是了,确实有一个,忙问,“怎么了?”
“据说那殿里头……”
“说什么呢?”小乔的话还没说完,也不知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忽地插到俩人中间,说的声音还不大,阴森森的,这么一问,直接把云棠吓得坐到了地上,唐小乔也吓得不轻,及时扶住了旁边儿的桃树,这才算是站住。
那始作俑者倒是被逗乐了,嘻嘻哈哈笑了半天,话都差点儿说不出来了,擦干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才看清楚,不禁咦了一声,直勾勾看向云棠,“是你?”
云棠再看这人,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一身宝蓝的春袍子,这样的月份也不嫌冷,五官英挺的很,尤其是那双又黑又浓又有棱角的眉毛,恰到好处地把那双眼睛显得更加有神,可是这人怎么认识自己?
忙用荣大人教的正经八百拱手作揖,“不知这位公子在哪里见过我?”
李连再把这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知道了,哦,不是宫女,也不是后妃,倒是个凭本事吃饭的女官儿,不免更加高看一眼,忙回了一礼,不答反问,“不知二位大人在哪里当差?”
问虽是问的二位大人,眼睛却只盯着云棠一个,云棠刚要说话,却被唐小乔拉了下手。
唐小乔不管那个,走过去也行了个揖礼,“我二位在尚食局任女史,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去办事了!”说罢告了个辞,就拉着云棠走了。
李连望着前方那两个愈行愈远的身影,眯了眯眼睛,女史?看穿着品级倒是对,不过这尚食局的女史就有四种,她们是那种?再者说,刚才那姑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同行的丫头给挡了回去?尚食局,多半不是真话,那臭丫头还防备了他!把他当成了什么?尽是花花肠子的登徒子么?
☆、认路(二)
这日吃过午饭,云棠又开始拿着地图出去认路,故意避开了唐小乔,倒不是对她这人有什么意见,主要是只要她一在,就总能不知不觉把人的思路给带到这样那样的事上去,想办什么正经事也办不成。
云棠今儿个想去瞧瞧翰林院,那可是外公三天两头提到的地方,说是里面能人多,这世上最聪明的和最有学问的人都聚在了那,所以她借着熟悉差事的由头,也想为自己捞点好处。
谁知道这大明宫确实大,且路又实在绕,看着地图是一回事,实际上走路又是一回事,一直走到了傍晚儿,还是没找着那个翰林院,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本起了回去的心思,咬咬牙还是算了,来都来了,说不定再走几步就到了,以后需要脚力的时候多了,还能都打退堂鼓?
又铆足了劲往前走了几步,却怎么看怎么熟悉,一直到了近处,这才看明白了,这不就是进宫时候走的九仙门?一想不对劲啊,赶紧到袖子里摸地图,她怎么记着翰林院在九仙门儿的南边儿啊?连翰林院的房角都没见着呢?什么时候就过头了?
好巧不巧,云棠这么一顿摸索,这才知道坏了,女官儿的袖口大,放东西不保准儿,带出来的那个地图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这可坏了事了,来时候的路本来就弯弯绕绕的,没了地图可怎么找回去?
四处看了好几圈,还是没看见一点地图的影子,只得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往回走,若是能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也得是瞎走了……
这下倒好,地图没找着,却更绕迷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云棠抱着肩膀,心想自己可真能耐,走过一遍的路还能走丢了。
冬天里白日短,这么一折腾天就擦黑了,不少个宫女太监提着灯笼匆匆走过,见到云棠又朝她行礼,云棠有心思问问路,又实在不好意思,人家朝你行礼,看的就是这身官服,现在好了,你向人家问路,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认出你了,发现你是尚宫局的司闱女官儿,连路都不认得,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眼睁睁看着好几个现成的大活人过去,还好有一个姑娘心细,见她直勾勾往前走,以为是有什么急事,给了她一盏宫灯,要不是这盏宫灯,这夜风,再配上这红宫墙,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又走了半晌,也不知是天越来越黑了还是地方偏了,刚才还有太监宫女路过,走着走着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远处晚风不知把什么吹响了,叮叮咣咣时不时响上一声儿,云棠缩了缩脖子,有些头皮发麻,因为她发现,慢慢的甚至连光亮都没了,本来都是亮亮堂堂的宫殿,现在哪哪都黑瞎瞎的,宫里头还有这样的地方?
再想往回返到光亮的地方,已是找不回去了,云棠觉得自己在走迷宫,只能硬着头皮瞎走一气,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的,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一片,我的妈呀……现在她什么也不想了,什么翰林院?什么面子?她就想好好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藏进被窝儿,听着外边儿的阴风怒号,这就最好不过了……若是现在真的有个人路过,不管是谁,她早就扑了上去,叫他把自己带回去……
然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这已经晚了,当云棠再次发现前边儿有亮光的时候,激动的鼻涕泡都冒出了头,连忙撒腿往那跑,可跑到那才傻眼了……
“三清殿?”寂寥无声的空气中,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把云棠吓了一跳,因为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唐小乔跟自己讲那个水鬼的故事,最后就是不知道怎么扯上了三清殿,还不知道三清殿怎么,就被那个突然蹦出来的人给打断了……
可神仙住的地方还能有什么诡异?再往前边望去,殿里的灯光朦朦胧胧,看起来就好像家里的灯光,温暖而美好,风又大了些,也不知是裹夹着雨还是雪,刮在人脸上生疼,云棠实在是冷了,那灯光像有魔力似的,吸引着她往里头去,可又实在是不敢。
就这么一边冻着一边犹豫,忽然一阵大风吹过,不知哪吹来的白纸,呼啦一声从她脚下窜了过去,云棠再顾不得,下意识往有光的地方跑去,一推三清殿的大门,咣当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神像前的蒲团上,再回头一看,目光正巧对上高高在上的一尊神像,慈眉善目的很,似是有定神的作用,这才把未定的惊魂给拉了回来。
云棠摸了摸胸口,又细看了看,原来这三清殿庄严肃穆的很,厅堂极大,正前方是个高高的台子,台子上供奉的是三尊神仙,皆是标准的福相,右面两位长的极像,都是方形的脸,眉眼慈善,自带着笑意,须发也工工整整,最左也是,仙风道骨的很,不同的就是须发皆白。右边的两尊也不知是哪两位神君,不过她估么着,最左那位该是道德天尊,她从小听外公讲老庄,对这位先贤满怀尊敬,据说这老子就是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后来升仙成了太上老君,也就是道德天尊,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就拜一拜,也好求求神仙帮帮忙,最好能快点派来个好人,把自己领回去……
先从最左的道德天尊开始,刚要跪下去磕头,又觉得不对,人家都是神仙,又怎么会中意这些处处彰显着三六九等的繁文缛节?想想还是改了主意,在三个神像面前,挨个弯腰行了个揖礼。
也不知是跟哪个神仙行礼的时候,刚一弯腰肚子咕噜一声,该是饿的狠了,连心也跟着颤了起来,竟然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被来打扫的小太监给叫醒。
见小太监那个极为惊讶的样子,云棠不好意思的很,只好道了声谢,自己出门去了,虽说还是找不到路,可起码艳阳高照,倒无需那么害怕了。
谁道刚出了门儿,竟然见前方不远处躺着个东西,像是块暗黄的绢布,再走近一瞧,可不就是昨个丢了的地图?
不对呀,昨天明明四处都看了的,而且发现地图丢了的时候,还是在九仙门呢!怎么这地图自己跟着她到了三清殿了?越想越诡异,忙看好了路线,匆匆往回跑去,这……难不成这宫里头真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