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有劳统领了”闵应抱拳谢道。
不管找着没找着,总归是让人奔波了大半夜。
送走了禁军统领,闵应疾步往荣王的房间走去。
他的房间里倒没什么繁复贵重的东西,毕竟只是暂住,并未劳师动众的让人准备太多没用的东西。
“世子,您找什么?”乐湛看到闵应一直在翻找荣王桌案上的东西,也想上前帮忙,但是却不知道从何找起。
闵应还在不停的翻找着,可是将桌案翻了个身底朝天,也并未寻见。
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荣王的卧榻前。
将手探入塌上的玉枕下。
“找到了”
闵应手里握着的是把明黄色的圣旨,看的一旁的乐湛有些发懵。
他家世子费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找圣旨?
“这不是普通的圣旨”闵应将圣旨打开,看到上面虬劲有力的字,脸上才多了几分安心。
这圣旨是皇上专门为荣王所颁,就是顾及这次的赈灾粮短缺。
上面明确说明,若是有需要,可以让荣王暂时到旁邻的州府调借漕粮。
今年的漕粮还未运送进京,所以各州府的粮仓此时大抵还是满的。
若是想要劫走荣王,闵应能想到的,所图的应该也就是这些漕粮了。
毕竟这东南各州府的漕粮,占着大梁全国税粮的一大半。
若是攥在手中,也是个颇大的筹码。
☆、第四十六章
“等会儿你吩咐门房,让他这些天好好盯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他们掳了他父王,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算了,总得拍出点水花来。
“是”乐湛领命道。
“备马,我们再出去一次”闵应将圣旨收起,面上有些冷峻。
“世子,我们去哪儿?”
“城郊树林”
总归他要自己去看一下,别再遗漏下什么蛛丝马迹。
闵应对荣王虽然没有什么多么深厚的父子之情,但是总归父子一场。
也可能是荣王年纪大了的缘故,收了心思,这些年没再往王府里添人。
如今周氏与他相处,也是相敬如宾。
闵应对他也已经渐渐没有那么排斥。
荣王也应该是觉察出来了,闵应不会甘心像他一样做个胸无大志的闲散王爷。
所以他选择尽自己所能,助闵应一臂之力。
就像此次出来赈灾,他将大部分露脸的机会都给了闵应。
宁愿留给世人一个他昏庸无能,有负帝心的样子。
……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闵应和乐湛才赶到城郊的那片树林。
这是片槐树林,槐树属阴。
再加上今夜的月亮时隐时现,不停的被厚厚的云彩掩住,又放出。
所以这光线也是晦暗的很。
闵应和乐湛手里各拿着一支火把,才勉强能视物。
“世子,这里怎么让人感觉阴森森的”乐湛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还握着把剑,做着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槐树属阴,今晚正好是月圆之夜,月亮又被称为太阴。如今还有一个时辰天亮,也是一日之中阴气颇盛的时候,所以你有这种感觉是正常的。”
闵应一边将火把放低,细细探查着地上的痕迹,边头也未回的,冷静的分析道。
“世……世子,您可别吓小的”乐湛打着哆嗦,但脸上还是强装着镇定,脚下的步子也未停下。
“跟着”闵应无奈的回头撇了一眼,道。
“世子,要不然我们天亮再来?”乐湛看离着闵应远了。又赶紧快走了几步。
“别废话,帮我拿着点。”
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闵应将手里的火把递给乐湛。
他伸手一抓,手里的东西让他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的疑惑。
“竹叶?”乐湛看到闵应手上的东西,同样惊讶道。
“这是槐树林,怎么会有竹叶?”而且这竹叶看上去,又有些大,不像一般竹叶那样纤细小巧。
乐湛凑近了仔细观察道。
“这不是竹叶,这是笋叶”闵应将手上的叶片翻折过来,这上面有些斑驳的黑点,叶片摸着粗糙,而且还这样大。
应该是晒干的笋叶。
上一世,闵应去南方旅游时,也见到过。
“就算是笋叶,这里也不该是它出现的地方啊”乐湛将火把递的近了些,好让闵应能看的清楚些。
“此处附近可有竹林?”
闵应抬头问道,手里的干笋叶子也未放下。
“小的也不清楚”
“天明之后派人到附近查探一下”闵应揉搓了一下,这叶子干燥的很。
可是这槐树林里的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
昨日晚上天刚下过雨,这槐树林里的槐树枝叶繁盛,都是些老树。
白天这槐树林里想必也是遮天蔽日的,见不着几寸日光。
所以白天一天,这地上也没干透。
可是这笋叶却干燥的很,像是被人专门晾晒过一般。
但是这种东西不耐烧,不能像柴火似的卖钱。
有晒它的功夫,多捡些干柴卖钱了。
所以一般人是不愿意费那把子力气的。
“不用在附近问了,明日直接上北边的村子里看看”
上次下雨,也就广陵南边下的大点,所以想要干燥的笋叶,得往北边去找。
若是这笋叶是那掳走他父王的人所留,那闵应就能大体知道寻人的方向了。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是那伙歹人故意留下,是想来混淆他视听的。
天明的很快,闵应和乐湛回去时,天已经大亮。
“让零六、零七进来”闵应让他们两人一直在暗处跟着,也算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一个重要的筹码。
“主子”零六的头发高高束起,不管是眼神,还还是周身的气质,都透着一股子凌厉。
“主子有何事吩咐?”零七看着年纪跟闵应差不多大,脸上永远带着副机灵像。
两人俱身着一件黑色箭袖袍子,这是闵应专门给他们七人特制的袍子,并为其起名曰:作战服。
“你立即回趟京城,帮我将这封信想办法送到皇上手里”闵应将手里已经晾的差不多的信装进信封里,用火漆印封好。
“是”零六上前接过。
“你与零二接上头之后,让他派两人将刘乾监视起来”这刘乾是工部尚书,这广陵的大坝,有一半是由他主持修建修葺。
他也是因为如此,才在去年吏部考核时被评了个中上,被皇上擢拔为工部尚书。
他在广陵时就曾与广陵知府来往甚密,若说这大坝款项贪墨之事有工部的人插手,闵应有六分的把握会是他。
“零七,你帮我查一下这次广陵洪灾,受灾最为严重的几个县镇”闵应吩咐完京城的事,复又看向一脸机灵的零七。
“主子,现在要紧的不是找回王爷,和找出杀害穆宏伯和那广陵知府的凶手吗?”怎么突然让他查探什么灾情去了?
零七有些不解的问道。
如今这各处赈灾的事宜已经交给了底下的各郡县衙门,早就不用他们操心。
“主子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零六轻拍了下零七的脑袋,低声喝道。
“主子,你看见没,零六老是拍我脑袋,我如今不长个子,定是他给拍的。”
零七往一侧退了两步,一脸幽怨的看着闵应。
“你个子小是天生的,就跟他不拍你你就能长大个儿似的。”闵应说的时候一脸严肃,说完摆了摆手,就让他俩下去了。
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反驳的机会。
零七一脸懵的出去,零六冷峻的脸上终于绷不住了,咧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纵身一跃,人就消失在院子里。
叹了口气,闵应看了看手里的荷包,又塞进了怀里。
他如今是理解到了,忙的脚不沾地是种什么感觉了。
他已经两天一夜未阖眼,此时困倦的就想倒头大睡一场。
可是他不能如此,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他沐浴换了身衣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