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阿耶的确离不开。”蓝生面无表情拆台。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雁门,杨广吩咐收了累赘拖沓的仪仗,轻装简行,自己也换了正常马车,蓝生陪着他。
    “那便扶持庶族吧!不是说有人反了吗?正好派人去镇压。我儿可有建议或好人选推荐?”
    “儿刚出十绝关,并无相熟之人。儿不管这些,只管这个。”蓝生轻轻拉起杨广的手,压在脉搏上。
    杨广收了玩笑姿态,论治国,他也是几十年经验,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天下可说没人比得上他。可是,身体……
    “可查出是什么了?”杨广度过了最初的难以置信和愤怒,已经冷静下来,有能力有动机给他下毒的不过那些人,可惜他若是疯了死了,最后得意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无法排查。
    “儿并未专研毒术,阿耶的身体可慢慢调养,但猜不出是哪门哪派的毒,若是阿耶身边有可信之人,可让他辨认。”蓝生的医术是长时间的积累,可让他对当世用毒之人说出个一二三来,她不行。毒术这样高端的东西也是各家的不传之密,总带这或鲜明或隐蔽的特点。
    “若论对江湖的了解,宇文化及、宇文无敌兄弟……”
    “宇文家不可信!”蓝生断然下了结论,看着杨广含笑的眉眼,突然反应过来,他只是说笑。清醒的杨广比谁都敏感,谁忠于他,谁有自己的小心思,杨广一目了然。
    “若一时找不到可信之人,宁可当做不知。儿会宿卫宫中,不让歹人伤阿耶分毫。”
    “不必如此紧张,回去让你阿娘排查宫中诸人应可发现端倪。”杨广笑了笑,论算计人心,宫中才皆是人精子。
    江湖高手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他们是不在意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可不能休修习高深武学,走战场征伐这条路的杨广不会小看。当年他夺位的时候,不正是不起眼的小宫女天天在独孤皇后面前说云昭训的坏话,杨勇独宠妾室云昭训,气得王妃心痛而亡,子嗣尽皆云氏所出。独孤皇后被挑拨得怒不可言,只道:“一想到我与你阿耶百年之后,你们居然要向贱/人打拱作揖,我就睡不着觉。”
    想到这些往事,又想到此次来领兵救援的云定兴,他就是云昭训的父亲,自己怎么会重用他到如此地步,还授了左屯卫大将军的官职。当初举荐云定兴的宇文述安的又是什么心?
    细细理清思绪,杨广突然兴奋起来,在他不清醒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美妙”的事情。一想到即将与人斗法,杨广就兴奋得停不下来。他当年能装作温良恭俭让,一言一行照着独孤皇后的喜好来,终究成大事,如今也能。
    杨广大约不知道自己这兴奋的原因,若是听到这句话他大概会引为知己。“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杨广一路上思索着今后执政的大政方针,等到后面更是不停叫臣下到马车上来商讨国事。蓝生就跪坐在他身后护卫,即便是国家机密,也断然不避。可没有人会猜疑他,争权夺利是凡人的专属,年纪轻轻已经是宗师,可以说当今天下最有希望晋升大宗师破碎虚空的就是她。她怎会低头府就区区凡间?
    齐王杨暕与幕僚说起自己的担忧时,幕僚是这么劝他的:“殿下,宗师与您一母同胞,观宗师行事,特别看重亲缘。她离家之前,您对他关怀有加,如今您如今居长,是她唯一存世的兄长。只要与宗师亲密,她自会为你美言。”
    幕僚没说的是,宗师走的时候杨暕还是英明贤王的形象,可惜逐渐和他的父亲一样,变得留恋声色犬马,日渐昏聩。可在杨广的子嗣中,他还是最有优势的。论皇子,他是嫡出,又居长,陛下除了他,只剩一个八岁的杨杲。
    幕僚突然想起这事儿,笑道:“殿下,宗师虽然没说话,可还是偏向您的。近日陛下有言,令赵王跟随宗师习武。如此一来,大位便是您囊中之物了!”
    “你说的是,看人不仅要听其言,还要观其事,小妹确实嘴硬心软,敏于行呐于言。”杨暕志得意满,仿佛已看到了大位向他招手。可只高兴了不到一刻钟,杨暕又沉下脸色,“人选可不止我一个,那三个小崽子俱封亲王,阿耶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三个小崽子说的是元德太子三个儿子,燕王杨倓、越王杨侗、代王杨侑,元德太子不幸病亡,陛下随即加封三位皇孙亲王。
    这话,幕僚就不敢接了。杨暕无趣得看了眼古板的幕僚,心想,这些关键核心之处,果然不能寄希望于外人,还是要回去和王妃商议才是。杨暕心中的王妃却不是真正的王妃,他的王妃韦氏早亡,杨暕却和王妃的姐姐私通,且产下一女,如今宠爱正隆。因大韦氏曾嫁与元氏后守寡,顾知情之人当着杨暕的面奉承,称其为王妃,背后则别有深意叫一声元氏妇。
    在杨广回洛阳的行程中,同行都是朝廷重臣,即便有许多武功高手,可他们看重自己的高官身份,多过高手身份,一路上揣摩的不是武功秘籍而是帝王心思,忧心的不是武功招式而是官职变迁。可总有人不合时宜的跳出来,让人忘不了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高句丽奕剑大师傅采林之徒傅君婥已经跟了一路,她乃是当世仅存的三大宗师,现在要改称四大,之一傅采林的徒弟。杨广三征高句丽,使得家乡焦土遍野、民不聊生。傅君婥此次来中原,就是要杀了这昏庸无能的皇帝,为自己的同胞报仇。
    傅君婥本等在洛阳伺机行动,可杨广解了雁门之围后老不回去,等不及的傅君婥一路从洛阳赶来。本以为混入其中很容易,虽然此行有宗师坐镇,可听闻杨广喜好收集美人,只要傅君婥以美人身份被官员发现,自然有机会接近杨广。傅君婥就不信了,难道父亲宠信美女,宗师作为女儿还会旁观不成。
    可这一路走来,杨广变了个人一般,不仅不召集美人,还把操办此事的官员公开处刑,怒斥:“朕的名声都是尔等小人败坏的!”那些无辜的美人赐金放还,如今百姓都说,陛下英明,以前都是小人瞒着陛下做的恶行,如今被杀了,当真大快人心。
    傅君婥跟了一路都找到机会混进去,既然不能智取,只能强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我上个主角是皮蛋,我忍了。你们说我这个主角是菜鸡,我又忍了。可你们居然在评论区讨论娶李建成还是李世民,叔可忍婶不能忍。小可爱,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脑洞,举手投降,弃暗投明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第93章 破碎虚空8
    强攻也要有计划、有智慧的强攻, 傅君婥虽是武人,但心思细腻,并非一味莽撞之人。她跟着车队走了多日,早摸清了守卫巡逻的规律。对高手而言,想要不惊动外围守卫进入车队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突破重重关卡,一击即中。赶在宗师到来之前, 迅速撤离。有心为同胞报仇, 但傅君婥并不想搭上自己。
    宗师, 宗师, 即便知道宗师是大隋公主, 但没有人用公主或者她的封号来称呼她, 宗师是全天下武人对她至高无上的崇敬。
    傅君婥注意到皇帝车架之后第三辆车十分朴素, 上面的人也总没有下来过。她早就打听好了,那是宗师的车架。皇帝之后是齐王杨暕, 再次便是公主身份的宗师, 皇室总是这样阶级分明。傅君婥关心这辆车, 比关心皇帝的车架还多, 这才是刺杀成功的关键。
    傅君婥耐心等待着,等到车架穿越峡谷窄道之时, 左翊卫前面开道,右翊位队末垫后, 中间拉成狭长的队形。等到皇帝车架刚刚转弯的时候,傅君婥便从山崖间的石障后跃出,直冲着车架而来。
    蓝生猛然睁开眼睛, 杨广平淡道:“山谷危险,怎会不设防,山顶有卫士守株待兔。”
    “恐挡不住江湖人。”蓝生轻声道,若是能对江湖人有威慑,这个刺客就不会冲出来了。“儿去看看。”
    “不忙,等等看。”万一这是调虎离山怎么办?杨广指挥过灭陈之战,并非不通军务之人。敌人能看到的有利地形,他怎么会看不到。在山顶上设置卫士,想引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刺客。如今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不一一引出来除掉,如何安心。
    可蓝生却等不了,宗师的耳力太好,她能听到箭支落空的声音,也能听见兵刃入体的声音,卫士们不是江湖人的对手。
    “他们坚持不住了。”蓝生低声自言自语,不等杨广反应,掀帘冲了出去。
    车内,杨广轻叹一声,“到底是武人。”作为上位者,怎能连这点牺牲都不能容,轻易立于危墙之下。
    蓝生冲出来,只见一个相貌清丽的女子,手持长剑在卫士围攻下大开杀戒。她虽相貌姣好,身形优美,手下却狠辣不留情。蓝生看了一眼,提气迎上前。
    刚刚与毕玄大战一场,眼前的女子虽然剑法精妙,却显得太过苍白单薄。剑未出鞘,不过三招,人就倒在地上。
    “傅采林是你什么人?”蓝生问道。
    “我乃师父门下大弟子傅君婥,今日落败,却不是师父剑法不好,是我没学到家。”
    “看在傅采林的份儿上,我放你一马,走吧。”蓝生侧头,三征高句丽的遗祸。蓝生理解她为国为民之心,饶她一回。
    傅君婥不想要这样的优待,却也没有拒绝,她趁机低头轻声道:“多谢。”弯腰拾起长剑,作势要走,周围卫士给她让路。她走到杨广车架的方向,突然拔高身形,朝马车冲过去。
    蓝生拔出剑鞘,凌空一掷,剑鞘打在傅君婥后背。强大的力量打断她的轻功,傅君婥当即吐血,重重摔在泥地上。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傅君婥自知与宗师有着天壤之别,可听见别人侮辱自己的师门,还是过不去。“今日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杨广倒行逆施、穷兵黩武,杀我百姓同胞,我们便是剩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昏君得逞!”
    蓝生背着手,叹道:“当今之世,女子存世不易。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我再放你一马。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要知道,我不是放马的。”
    傅君婥的回答是拍地而起,她的长剑已经挥出,这是她多年习武的精华,是她此生最快的一剑。
    还是太慢了,宗师和先天高手之间,一线之隔,相差千里。
    蓝生吹落剑身上的血珠,长剑回鞘。她突然想起多年前,有个白衣剑客也这样吹落鲜血。当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作态,如今才深深体会到习武杀人的神圣和无对手可堪一战的寂寞。
    “厚葬!”蓝生吐出两个字,飞身上了马车。
    “高丽人?”杨广漫不经心问道:“至少十年之内,朕无力再征高丽。”
    “是。”
    “你倒好心,饶了她一次又一次,还是不忍心杀人吗?”
    “若真不想杀人,不会如此作态。”蓝生只见了傅君婥一面,却能感受到她是何等性情刚烈,饶她两次不过作态,给同为宗师傅采林面子。蓝生理解她、同情她,可屁股决定脑袋,身为大隋公主,她有她的使命。
    “都说习武之人,性烈如火,你却如此平和。蓝生,你是朕的女儿,天下无你不能去之地,不可做之事,不该杀之人。”杨广朗声道。刚刚就是如此,居然为了卫士伤亡出手,全无一代宗师排场。卫士的责任不就是誓死保卫君主吗?连这点儿血都不能见,如何做个习武之人。往小了说是心软,往大了说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无论哪种,都不是上位者该有的态度。
    “儿知道,所以杀了她。”蓝生不是心软,她也曾一笔勾绝千条人命,她只是不喜欢无畏的牺牲。什么是无畏,杨广的标准和她的标准天差地别。
    杨广看着蓝生坚定的面容,默默叹息,叫了內侍进来,吩咐道:“传令给许国公,令其带一千卫士先行,向皇后报信,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同行,宇文无敌护卫朕侧。”
    內侍应声而去,许国公宇文述接到消息,对几个子侄,叹道:“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大约是想引人出来吧?留侄儿在,不过掩人耳目。今日一番布置,却只引出个无足轻重的高句丽刺客,陛下不会放弃。”宇文无敌分析道。
    “只要宗师还在,不会有人冒险出手。”宇文化及冷笑一声,“还有高句丽刺客这个前车之鉴呢!”
    “我等臣下,自然只能听陛下吩咐。”宇文述不赞成的看了一眼宇文化及,道:“我们一同回去,中途你去一趟扬州。陛下在去雁门之前曾向我说,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现世,落在了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手上,你去取来,献给陛下。”
    “若能得到,我等何不……”宇文成都抢先问道。
    “《长生诀》乃天地奇书,天下听闻者多,真练成的有几人?且《长生诀》由玄金线织成,水火不侵,谁能模仿。陛下明察暗访十数年,他能不清楚真假?更别说宗师在陛下身边。”宇文述幽幽一叹,“近日陛下对我疏远良许多,若能找到《长生诀》献上,圆陛下长生之梦,或许能挽回恩宠。”
    “恩宠算什么……”宇文成都话还没说完,又被宇文述狠狠瞪了回去。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心知肚明即可,捅破窗户纸便要担千古骂名。
    等几个子侄出去,宇文述仰头望着这群山。大隋的江山原本如这高高峡谷夹击之下的一线天,看着高远其实摇摇欲坠。昌平公主一出现,就像车队从峡谷走到了平原,天地瞬间开阔,蕴含无限可能。宗师、宗师,宗师就能为所欲为吗?他身为国公,却把家主之位让给弟弟宇文伤,只因宇文伤最有天赋修炼家传武学“冰玄劲”。为了家族,他牺牲良多,在朝堂上周旋,为子侄们争取资源,可如今……宗师,为何宇文家不能出一个宗师呢?
    一路平静到了洛阳,蓝生笑道:“父皇可失望了,让许国公分兵并无作用。”
    “怎知没有?宇文化及已暗中乔装,往扬州去了。”对于不涉朝政的小女儿,杨广不介意向她讲述自己的真实意图。
    蓝生暗笑,自己怎么忘了,皇帝的每一个动作,不可能只有一层含义。
    “去拜见你阿娘吧!”
    杨广带着蓝生回宫,萧皇后早就带着后宫女眷迎接。
    萧皇后出身皇族,乃西梁明帝之女,这个年代,战败国虽然耻辱,但各国皇族并非都沦为阶下囚。在这个讲究“高贵”出生的年代,各国公主通常会成为新君的妻妾。在前朝,备受赞誉的德政则是划给前朝皇族一块地方,“延续祭祀”,这是对战败国最大的恩赐。
    蓝生趋步向前,大礼参拜。萧皇后笑着扶起她,只说想念,全不提其他。倒是杨广主动走过来,一手扶着女儿,一手扶着妻子往大殿走去。
    萧皇后隐藏不住眼中的好奇,这样温和澹然的杨广已经许久未见了。杨广也不解释,淡淡一笑,带着一家子回殿中。
    久别重逢,杨广和萧皇后都拉着蓝生的饱述别情。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十分识趣,主动告退。
    “陛下,且让我们母女好生说话,你刚回洛阳,前朝多少事等着你决断呢。”萧皇后有许多话想私下问,干脆开口赶人。
    “儿一回来,夫便不值钱了。”杨广调笑一句,笑着叮嘱,“宣南阳进来,晚上摆家宴。”
    “知道了,陛下快去吧。”母女俩恭送杨广去了前朝。
    重新落座,萧皇后拉着蓝生不说想念,第一句问的却是:“你给他解毒了?”
    蓝生震惊得看着萧皇后,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早就知道杨广中毒了?却不给他解!问自己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想到哪里去了?我早觉他性情变化古怪,早年只以为是龙椅诱人疯癫,后来怎么也窥见端倪。我虽懂医,可终究不是专研毒术之人。知道他中毒了,苦于没有解药,更何况当时,他也不那么信任我了。”
    “阿娘知道是谁下毒吗?”蓝生紧张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94章 破碎虚空9
    “不知, 陈年旧事,无处可查。”萧皇后微微摇头,“宫中各方势力汇集,十多年来,我大致心中有数,若你阿耶真的好了, 此事或许可行。”
    “阿耶身强体壮, 解毒后只消按时调养, 可得永年。”蓝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如同真正的小女儿, 一切听从母亲的指示, 满足母亲的要求。
    “还有一件事, 我要提醒你。”
    “是!”蓝生挺直腰板,没有半分懈怠, 也没有半□□为宗师的傲慢。宫中此时多用坐垫, 胡床(椅子)是老人用的, 她微微侧头, 更靠近萧皇后嘴边。
    “不要参与储君之争。你我已立于不败之地,无论缘由, 不要参与,你阿耶心中有数。这是天底下最残酷的斗争, 恶比官场,险于阵地,不要涉足。”
    “是!”
    一个是原配皇后, 无论皇子皇孙哪个上位,她都有铁打的尊荣。一个是宗师高手,她的战场,早已不在凡间。所以,别为了任何理由搅进这滩污水里来,人性的可怕在于为了欲望能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蓝生听萧皇后的,她虽自负多世经验,可只能活一次的才叫人。一次就能活得通透,于乱世战场寿终正寝,这才是能耐人。
    晚间,南阳公主携夫宇文士及、子宇文禅师一并赴家宴。宇文述终于放下一颗担忧的老心,他虽被陛下疏远,可南阳公主受宠,三子宇文士及是公主夫婿,他们宇文家至少还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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