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他好事,事后还不自知。
冯照纬都懒得再给他好脸色了,“季总,您又有何贵干啊?”
季本瑞这才想起正事,大拇指示意了下办公室门外,说:“哎,我刚看见电器姐姐从你这儿走出去啊。”
“嗯,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她闲聊了两句呗。”
“再然后?”
“再然后她就和我说她把以前你喜欢的那文科班班花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了呗。”
“所以?”
“所以我就来围观围观呗。”
说着,季本瑞就绕到冯照纬办公桌边来,俩眼睛盯着冯照纬放在桌上的手机,说:“你现在有何苗了,吃里扒外不太好吧?不过你那什么班花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便宜了我。”
嗯,想法倒是美滋滋。
这么想着,季本瑞就对着冯照纬的手机伸出了罪恶的爪子,“班花号码几何啊?借我一阅啊。”
冯照纬伸手去拦,没拦住季本瑞一颗春天来了的心,手机没有锁屏密码,划开后直接跳出微信页面,苏宁刚发给他的微信还处于未读状态,季本瑞一点,就把左上角红红的“1”点掉了。
里面是一串手机号,季本瑞手快,直接按了拨通号码。
算了。
冯照纬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支着脸看他。
电话很快就通了,那边一道软软甜甜的女声说了声“喂”。
季本瑞心花怒放,随即觉得哪里不对。
“何苗?”
“季总?”
何苗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冯照纬没错啊。另一边季本瑞也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是苏宁发过来的班花号码没错啊。
很快恍然大悟。
季本瑞挂了电话,一副难以置信的脸色看着冯照纬,冯照纬就爱看季本瑞这大吃一惊的模样。
他悠哉悠哉地投下一粒石头,惊起季本瑞这臭水沟一沟的臭水。
“不会吧?”臭水沟还在感叹。
“为什么不会?我不像你,你也不会像我。移情别恋?不存在的。”
“……”
这话是季本瑞大言不惭地评价冯照纬的,现在冯照纬也一字不差地扔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冯照纬:这是我的办公室,没人会随便进来的。就算要进来,他们也肯定会敲门,你不用担心。
季本瑞:嗯?你说啥?
冯照纬:……
先是办公室play,后是情有独钟人设。
臭水沟受到一万点暴击。
季本瑞: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再安排一个女朋友?我可是到处留情人设,作者你不要崩人设!
☆、海盐冰激凌
好紧张“大佬,请受我一拜。”
季本瑞一边说着,一边把食指中指一折,跪在了桌面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活动十分丰富,以前读书时候,作为不学无术的典型代表,季本瑞的日常活动范围包括网吧、酒吧、歌舞厅,甚至囊括学校周边的小卖部和游戏厅,反正不管是什么地方,肯定不在教室里待着。
但他这人奇葩,不爱在自己学校待着,却又爱到别人学校闲逛。当时冯照纬的学校就是他隔三差五到此一游的胜地。所以冯照纬在学校里的一切行踪,季本瑞大概都知道一点,当然也知道他对某文科班班花心有所属一事。
不过季本瑞知道的,也就仅止步于这一事而已。班花姓甚名谁,班花音容笑貌,他其实是不清楚的。
高二那年,忽然间得知冯照纬转学去了美国,季本瑞差点没惊掉下巴。一方面觉得这小子不够意思,远走高飞了居然不和他知会一声,另一方面从冯照纬同班同学尤其是同桌口中猜测他此去美国的原因,季本瑞又觉得有些揪心。
为情所困一走了之?情种啊这是。
季本瑞窝在网吧酒吧歌舞厅小卖部和游戏厅里时忍不住想,这班花看来是长得特别好看了,不然怎么撩动得冯照纬一颗少男心蠢蠢欲动又动动欲蠢,蠢得一大活人都下了狠心抛弃挚友逃到大洋彼岸去了。
当时,季本瑞其实是有点想去一睹班花的尊容的,但后来转念一想,人都走了,他去睹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这人确实换女朋友换得勤,但在挑女朋友这事上,他还是很有原则的。其一不碰兄弟的女人,其二不看兄弟的女人,其三不想兄弟的女人。
于是此事就这么潦草作罢。
哪想他的好兄弟冯照纬平地给他埋了这么一大雷,他还不知死活地伸手去碰,砰地一下,这下可把他炸得脑袋开花了吧。
“他妈的我现在特别怀疑你回国的目的!”季本瑞安好刚炸飞的脑袋,手指点着冯照纬的鼻子说,“他妈的亏我还得知你要回来屁颠屁颠地去给你接机!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回头是岸了,好歹是没有再见色忘友,把我继续丢在犄角旮旯里!”
他恨恨地一拍桌子,摆出一副严刑拷打的样子,瞪着冯照纬,“说!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不是因为我?”
冯照纬轻飘飘瞧他一眼,说:“我劝你不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季本瑞一口老血涌到嗓子眼,“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为了班花吗?”
“我劝你也不要明知故问,浪费我的时间。还有,谁给你的勇气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的?看来我以后得吩咐前台例行公事对你进行盘问,要进我公司你给我按流程走预约程序。”
“……”
老血全涌到嘴里,季本瑞捂着脖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季本瑞才慢慢把那口老血重新又咽了下去,然后捋了捋自己的胸口,说:“那何苗呢?她知道这回事吗?”
冯照纬摇头,“她为什么要知道?”
“你费尽心思下这么一盘大棋,就不怕以后东窗事发事情败露?”
“我为什么要怕?”
冯照纬一边反问,一边挑起了眉。他的工作重心在国内,公司也成立在国内,以后所有的发展都在国内。他招聘何苗进公司是真的,他一直喜欢何苗也是真的,现在和何苗交往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一步步走得这么真,又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另有一件事,他心存侥幸,忍不住眯起眼睛陷入回忆。
季本瑞看着他的样子,也眯了眯眼睛,说:“何苗能接受自己被蒙在鼓里吗?”
冯照纬回了神,嘴角一扬,“她完全不记得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曾经是校友。”
“那你也不打算和她滴血认校友咯?”
“孺子可教。”冯照纬看着季本瑞,眼睛里闪着光,“既然都是过去的事,那就没必要再提起。我想要的是现在。”
季本瑞懂冯照纬的意思,这是要忘却前尘往事,携手共创未来啊。他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不说互相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吧,但起码对方一撅屁股,还是知道这是要放屁还是拉屎的。
季本瑞心有灵犀一点通地哼笑一声,刚想给冯照纬递过去一个好兄弟的眼神,忽然脑中精光一闪,觉得哪里不妥。
刚才冯照纬说了什么?孺子可教?
季本瑞反应过来,气得那口老血又涌上来,“你占谁便宜呢你?我他妈才是你爸爸!”
这事儿最后就止步于冯照纬的这间办公室里,季本瑞很是心照不宣地出了办公室就跟脑子里带个橡皮擦似的把这事儿擦了,以后该干啥还是干啥,但就是绝口不提这件事。
日子一天天地过,天气越发清凉,马路两旁的行道树虽还是郁郁葱葱的,但好像也觉得有点冷,止不住地抖抖树枝,时不时地飘下几片落叶来。
何苗穿得有点少,写字楼里还打着空调,她就觉得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有点凉飕飕,好像毛孔都竖起来了。
下班回家以后,她赶紧翻箱倒柜地找长袖长裤。
最近钟意都没回来过,估计是和余润朗两个人过着风生水起的小日子呢。何苗觉得这样挺好的,但同时也觉得这么一两居室她一个人住,实在有点孤零零的。
以前俩姑娘窝在一起,天冷了还能互相提醒要加衣,现在倒好,何苗她挨了一整天的冻,才晓得已经变天了。
哎。
好没劲啊。
正这么孤芳自怜的时候,何苗手机忽然响了。她一个激灵走过去,是何老师给她打的电话。
何老师是她爸,何苗一家三口俩老师,一个何老师,一个林老师,林老师是她妈。
何老师这时候给何苗打电话,估计是来关心关心自家女儿,嘱咐她天冷记得添衣的。
接起电话,果不其然。
两位老师都在电话另一头,先是何老师很是语重心长地唠叨了一阵,然后静了两秒,手机就换人拿了,何苗耳朵里传来林老师的声音,说:“苗苗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一贯的林老师作风啊。
说话直入正题,一点铺垫都不给。
何苗扁扁嘴,“我在这儿住得好好的,回去干什么呀?”
“我说有你这么傻的小孩儿么?自家好好的房子不住,非得搬到外面去租房子住,你当钱这么好挣的啊?你租房的那点工资拿来买点衣服化妆品好好打扮下自己不好啊?整天素面朝天的,你找得到男朋友吗?”
“……”
“还有啊,你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啊?别人问我你家女儿是干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人家的小孩都是医生老师公务员,就你,待在一私企里,整天干些不正经的活。要我说啊,就你现在这工作,就算身边有优秀的男孩子,你也抓不住。我看你还是早点辞职吧,回家里来,好好考个公务员什么的。”
“……”
“行了行了,给孩子打电话呢,老训她干什么?电话给我。”
何老师的声音遥遥传来,再过一会儿,手机又换人了,“苗苗啊,你妈说话就是直了点,但忠言逆耳啊,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以后着想。”
何苗嗯一声,说:“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何苗很听话,何老师很欣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
怎么又绕回来了?
所以这俩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为的是同一件事。
何苗定了定神,说:“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但是要是你们想我了,或者我想你们了,我随时都可以回家的。还有,我男朋友已经找到了,他人挺优秀的,最近他父母还提出想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