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但他们低估了郑之南在荣知渊心里的位置, 他在乎郑之南,又怎么允许别人随意的欺负陷害自己的爱人?
如果他可以因为亲人的几句话就放过了明喻,爱岂不是显得太表面了?
而他的爱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如果不是明喻,如果不是刘晴,他的孩子本该好好的足月出生,他在乎的人也不会在病床上一脸苍白,痛苦不堪,他们不仅不应该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应该请求他继续追究明喻胆大妄为的举动,顺便还应该庆幸他的孩子除了不足月,身体有些弱外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就不仅仅只是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了。
不管明喻是不是要谋杀郑之南,荣知渊也已经让律师往谋杀方面告。
这样的心思,这样的举动,不是谋杀又是什么?
只是现在没出人命,可想想自己再去晚一点会有什么后果,荣知渊到现在还会惊出一身冷汗。
明喻若是明知后果严重还要这么做,该被拘捕,受到制裁,如果不知后果却还是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那就更应该受到惩罚,让他知道人命关天,儿戏不得。
然而让明家夫妇失望了,老爷子是军人出身,一向雷厉风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知道明喻犯的错后,老爷子就知道这可不是说说情就能应下的事情,正如孙子荣知渊想的那样,老爷子也想到了人命关天。
关乎人命,怎么可以轻描淡写?
而老太太虽然温柔,可也坚毅,女儿自小乖巧,可是成年后有了自己的想法,更别说嫁了人,心早就和她离了,特别是她在感情上糊涂的时候,她规劝她,面上答应她会斩断乱麻,可暗地里还是一意孤行,且一心想着如何让自己在明家更有地位,如何让明喻讨他们的欢心然后获得更多的好处,其实所谓的好处不好处,该是这些小辈的就是这些小辈的,不用争抢,也都不会少他们一丁点。
其实荣家并不是一开始就如此有钱,当初荣老爷子不过是个殷实人家,有一定的产业这不假,但荣家有现在的规模是大儿子的付出和孙子荣知渊的决策有方,这才逐步有了如今的地位。
基础是大儿子打下的,扩大版图是孙子付出的心血,荣家有如今显赫的地位和用之不竭的财富,都不是老爷子变出来的,这是积累了三代人的努力。
当初两个孩子毕业后,给两人的东西都是公平的,一模一样,哥哥有什么,妹妹就有什么。
哥哥拿着分到的东西去投资去发展,女儿拿着钱买衣服、包包、鞋子,甚至包养颜色好的情人。
一样的起点,带来的是两种结果,有的想法长远,有的注重现在,境遇自然不一样。
老太太想到这一路来女儿的所作所为,再想想明喻的胆大妄为,叹了口气。
虽然不忍,可也知道原则性的东西绝对不能心软,不然这个家早晚有一天要乱的不成样子。
荣知绣在父母这里得不到支持,只得含着泪去求侄子。
她没有去求哥哥嫂子是知道侄子和哥哥嫂子不亲,求他们也没有用,老爷子和老太太都不愿意从中缓和,哥哥嫂子又能帮上什么忙。
荣知绣以为自己作为长辈,流流泪,求求情,侄子怎么也会饶过明喻,可她低估了荣知渊的决心。
荣知渊对于姑姑和姑父的求情不为所动。
“如果我将这件事轻轻揭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先生和我的孩子要如何自处?我爱他们胜过我自己,何况明喻胆子太大了,不摔倒一次,又怎么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件事还是交给法律来决定,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请个好一点的律师,我们法庭上彼此争取。”各凭本事,仁至义尽。
荣知绣彻底的崩溃了,她对荣知渊说:“知渊,你的心太狠了!我可是你的姑姑,明喻是你的表弟啊!”
“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是谁的心先狠的?你是我的姑姑,他是我的表弟,可床上躺着的是我的爱人,保温箱里插着氧气的是我的儿子。”是明喻先心狠,不是明喻,我怎么会这么做?
当警察局里的明喻还在期待被父母救出去的时候,他只见到了律师,而律师告诉他,这件事非常不乐观,他有可能面临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
怎么会。
他只是递了一个消息给刘晴,怎么就无期徒刑了?
“对方的律师是业界闻名的刑事方面的律师,从出道以来,从未败诉过,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我只能尽力而为。”
“怎么可能!我只是递了一个消息而已!”
律师看到抓狂的明喻,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轻轻巧巧的一句递消息可是让人家险些一尸两命啊。
而刘晴比明喻的情况还不乐观,毕竟她是直接伤人者,荣知渊根本没给她机会辩解,直接就从普通的拘留改成了刑事拘留,等待法律制裁,如果败诉,最高可能要在牢里服刑20年。
在得知自己的下场后,刘晴和明喻都崩溃了。
牢里的刘晴崩溃的时候,想为她奔波的郑家父子也不好过。
先是郑之旺的妻子要和他离婚,招呼也没打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接着是知道刘晴的案子改成了刑事案件,涉嫌谋杀,雪上加霜的同时他刚办起来的公司也遭到了重点打击,几乎不可能再起来,除非能贷到款周转,可这个时候谁会给沾染刑事案件的家庭随意借款,信誉方面就不可能通过。
郑家可以说是瞬间被瓦解,人没亡,家已经破了。
明家和郑家面对只是走走法律途径的荣家,依旧是无计可施,只能吃下这恶果,晓得因果报应一向如此。
一个月后,郑之南和宝宝都出院了,从保温箱里出来的宝宝慢慢健壮起来,在医院的时候,郑之南知道荣知渊不会放过郑家和明喻,但具体怎么实施的他没问,他是出来之后才知道,荣知渊把这事儿上升到了谋杀,而且马上就要开庭了。
虽然还没开庭,但郑之南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毕竟书中的世界常常都是恶人有恶报,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而恶人是会得到惩罚的。
开庭那天距离郑之南出院已经过了两个月,这算是比较快的一起案子,完全恢复过来的郑之南没有出庭,荣知渊也没去,由律师全权代理。
他在陪孩子和郑之南。
孩子三个月了,已经会露出笑容,对着两人无声的傻乐,有时候蹬蹬腿,有时候伸伸手。
郑之南对有时候想起那天在车库的事情还会怔住的荣知渊说:“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皮,不会有大碍,你看现在不也一身的精力,大晚上不睡觉,净折腾人。”说到后面都带了点幽怨了,故意安抚荣知渊。
荣知渊听到郑之南的话,一把将坐在垫子上的郑之南给抱在了怀里,旁边躺在垫子上看着树叶晃动的宝宝似乎想用手去抓叶子,然而看得到却摸不得,根本没注意抱在一起的两人。
荣知渊声音闷闷的说:“还好你们都没事儿。”他每次回想当初的画面都还心有余悸,心跳也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总觉得差一点点就要失去现在拥有的幸福。
一家三口坐在铺了垫子的花园里,下午的风带来了一丝凉爽,两人说完话后看向刚刚还不停伸手的儿子,看到他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荣知渊说:“他困了。”
郑之南逸出一声笑说:“可不困了,晚上那么精神,白天肯定要犯困,让他睡吧。”
微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美好。
荣知渊只希望这样的宁静时刻多一点,再多一点。
郑之南抬眸看去,发现荣知渊定定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他说:“我爱你之南。”
郑之南眨眨眼睛,伸出手握住荣知渊说:“我也爱你。”
“永远爱你。”
郑之南主动抱住荣知渊,下巴抵在他肩头,语气轻轻的在他耳边笑着说:“没有期限。”我的爱没有期限,比永远更远。
第92章
庄谨坐在轮椅上, 看着露台外面的茂盛大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发现他眼中的阴沉, 给人冰冷的不敢靠近的感觉。
露台下面有人说话, 还有几声虚弱的喵喵叫声。
没过几分钟,管家海叔走到了书房,来到庄谨的身边,对庄谨说:“少爷,花园爬进来一只流浪猫。”
庄谨手撑着下巴, 手里拿了一本书,头都没抬, 也没去看海叔怀里的小黑猫。
只说了一句话:“喂点东西,它想留就留, 想走就走,来了就给吃的, 走了也不拦着。”
“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海叔点点头应下, 然后问庄谨。
庄谨这才侧过脸去看一眼海叔眼里的小黑猫, 黑猫很小,看起来像是不足月的样子, 连海叔的手掌都卧不满, 但眼睛很好看, 很亮, 黑猫竟然有一双海蓝色的像宝石一眼的双眸, 少见,别说还是一只流浪猫了。
庄谨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它从哪个门进来的。”
“南门。”
“就叫南吧。”
“是。”虽然很随意,但海叔并没有多说什么,抱着黑猫离开。
黑猫不是别人,正是郑之南。
庄谨没有怎么看他,郑之南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庄谨,看起来20出头的年轻人,本来应该是朝气蓬勃的状态,但他的身上只有暮霭沉沉,眼神更是无波无澜,看似沉静,其实阴沉,眼神扫过来的时候,郑之南甚至瑟缩了一下,那双眼太冰冷了。
但不能否认一点,庄谨极好看,并不长的发型衬得五官深邃又锐利,加上阴霾之色,自然略微刺骨吓人了一些,形状极好的薄唇透出来他这个人的凉薄。
郑之南看不透这个人,这次的攻略对象似乎并不好攻略的样子。
明明年纪尚轻却这么的难以琢磨,难道是因为病体的原因,所以性格阴沉?
还以为只要他努力跑进庄家的花园,就会被顺利的收养,结果只是可怜他,暂时养着。
不过这样也好,不拘束的感觉更方便进进出出。
海叔把郑之南抱到楼下后,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家里没猫喝的奶,厨房里还剩些白粥,凑合一下,下午叫人买一些猫粮和小猫喝得奶粉和羊奶。”海叔这么说,甚至要为郑之南准备吃的是因为其实这不是郑之南第一次爬进来。
第一次爬进来给它喂了点吃的没管它,待了一会儿就自己溜了,第二次过来就是今天,因为觉得又跑过来还挺有缘的,加上看它小小只,很瘦弱,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寻过来,就起了恻隐之心,加上少爷的心情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他也想养个宠物,这样有宠物陪着或许少爷的情绪会缓和一点,但没想到,少爷并没打算把它养在身边,名字都起的那么随意。
就先这样散养着吧,有没有机会被少爷真正收留,就看它的造化了。
“要想活着,就别乱跑,有的吃,有的地方躲雨挡风,不比你在外面玩要好?”海叔这是怕小家伙跑出去就被其他流浪猫狗欺负,受了伤再想回来这里就难说了,回不来那就很可能死掉,毕竟这么小,哪里有什么自保能力。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海叔叹了口气。
郑之南吃了东西,又被佣人抱去洗了澡,吹干,这才放他在楼上楼下随意逛。
郑之南吃饱后,又洗了个澡,浑身舒坦。
上次他跑进来没看到这家的主人,所以吃了点东西后就又跑了,今天跑进来是因为这家的主人终于回来了,所以凑了过来。
庄谨就是他这次的攻略对象。
三个月前庄家的庄氏母子出了车祸,庄母当场身亡,庄谨陷入昏迷,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而身体也不如从前,右腿似乎出了问题,因此回到家里也是坐在轮椅上。
在爬进来之前,郑之南观察了几天,这大少爷上周回的家,回到家后就一直没出去过,天天待在书房里不是看书就是发呆,他爬到树上看的很清楚。
郑之南是半个月前才来到这个世界,具体庄氏母子是什么个情形,他并不知道,只是看简介上带了几句,庄谨的母亲当场身亡,他也在医院待了很久才出来。
年纪轻轻母亲就死了,还是在自己的身边死去,作为人子不好受是正常的,一般人谁受得了,肯定要慢慢的调节。
需要一个恢复期。
庄家除了庄谨,其他人分别是庄谨的父亲庄弘笙,以及庄谨的姑姑庄弘兰和表弟庄谌,小他一岁。
这个庄谌是私生子,是庄谨的姑姑19岁的时候生下来的,生父至今成谜,她没吐露出过,所以连逝去的父母都没问出来过。
就在郑之南梳理这个世界的人设信息时,他一边想一边往二楼爬,奈何身子小爪子也没多大力气,爬了有十几分钟了,还没爬上去。
最后郑之南用了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二楼,累得气喘吁吁,到了二楼没去别的地方,直奔半掩着的书房。
作为动物来说,也是有一种便利的,比如说很轻易的就能接近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