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羡慕嫉妒恨,早知道有这种好处,我当初在壶里,是不是应该假扮一下依兰啊?”白得得玩笑道。
容舍看着白得得道:“嗯,可以的,现在你和鬼王就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白骨精了。”
白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还是算了。虽然我觉得自己就是白骨精也比别的白骨精好看,但是有肉才有表情。”
鬼王总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大部分的能量贡献给了小炉子,执念贡献给了兰有雪,还真是一分一寸都没浪费,可谓是物尽其用了。
待兰有雪走出来时,白得得好奇地上前道:“你都鬼王说什么了呀?他的执念怎么那么容易就放下了?”
兰有雪耸耸肩道:“我就说原谅他了呀。”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就这么简单?”
兰有雪笑了笑,“就是这么简单,我完全记不得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情仇,他想听一句原谅,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他那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所以,并不是真的原谅?”白得得问。
兰有雪叹息一声,“依兰早就消失了,即便我前世真的是她,但是带着她的记忆,她的性子,她的爱的那个人早就消失了。”
“所以其实他再也找不回依兰了?”白得得喃喃,“怪不得他一直说什么时间之轮呢。”
不过不管兰有雪是不是依兰,白得得对她的态度却从此温和了许多,只要一想到她的前生里有可能是鬼王嘴里描述的依兰,就讨厌不起来,同情惋惜却更多。
晚上,白得得照例爬到容舍的怀里睡下,“我要是死了,你是会像鬼王一样去找时间之轮呢,还是找我的来世啊?”
容舍看着白得得因为爬的动作而有些松垮的衣领撇开了眼,转身仰躺道:“你还是想想怎么救你舅舅吧。”
白得得嘟嘟嘴,就知道要套容舍的话不容易,他最不喜欢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不过白得得却很愿意回答,“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跟鬼王一样,因为来世的你,我觉得就不是你了。”
容舍闭眼假寐,却没影响白得得说话的兴致,她摇了摇容舍道:“那个我要是死了,你的执念能像鬼王一样强吗?”
容舍快被白得得给摇晕了,只能开口道:“那得看你怎么死的。它之所有执念,那是因为依兰在的时候他没珍惜,我觉得我和你不存在这种情况。”
白得得想了想道:“你怎么说得这么现实?你的求生欲一点儿也不强,就不怕我变心吗?”白得得觉得自己很吃亏,明显是她喜欢容舍,比容舍喜欢她更多,所以这个男人总是有恃无恐。
容舍道:“心莲地火的能量蓄积了这么多年,应该可以点燃小炉子的最后一颗星辰,你到时候可以试试看。”
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吧?不过谁叫白得得感兴趣呢,“嗯,要是能点燃的话,小炉子就嚣张了。以后如果能找到我爷爷,把小炉子送给他炼器,他一定会开心得睡不着觉的。”
白得得抱着容舍的手臂道:“到时候就说小炉子是你的,有这样的聘礼,我爷爷肯定会欢天喜地的把我嫁给你的,到时候你就是不想娶,他肯定也不同意。”白得得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尽管她和容舍的感情很稳定,但婚姻乃是对天地起誓,可以得到天地的祝福,她一直很期盼。
“到时候你的新郎袍我来帮你做怎么样?”白得得继续畅想,“我有种感觉,我就快找到我爷爷他们了,你不是说玉山书院有搜天镜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救出舅舅后就去找搜天镜。”
白得得说到这儿便兴奋地坐起身,低头亲了亲容舍的脸颊,“你说得对,我得去好好计划一下。”然后顺势整理好了自己不知何时松开的衣襟。
傻鸟窝在树上,看着白得得在小屋里奋笔疾书,而容舍则在湖边喝酒,怎么看怎么觉得无趣,自打白得得晚上不求欢之后,它人生的乐趣都少了一大半了。
傻鸟估摸着容舍的乐趣也少了一大半。它身为容舍的“爱宠”自然要奋力为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奋斗。
早晨,白得得神清气爽地抻了个拦腰,一转身就看到了背后鬼鬼祟祟的傻鸟,瞪眼道:“你又想偷我早饭?”
“说什么呢?”傻鸟表示白得得太瞧不起自己了,“我这是来关心你的?”
“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特别关心的?”白得得不解。
“那可就太多了。”傻鸟嘀咕,“你最近和容舍是怎么了?”
白得得想了想,实在没想出不好的地方,“挺好的啊。”没有吵架没有冷战而且还很恩爱。
“那你怎么都不求欢了?”傻鸟问,“上回你那心理阴影还没过啊?”虽然具体是个什么阴影傻鸟不知道,但是它觉得以阴阳修容花那么强悍的恢复能力,怎么着也该过去了吧?
白得得被傻鸟问得脸红了,虽然这是自然繁衍之道,可是被一只鸟窥探自己的肉体,白得得还是不愿意。“你管太多了吧?”
傻鸟道:“我这是管太多吗?你见过那对情人不求欢的,我是好心来关心一下你的问题,省得你将来哭?”
白得得嘴硬地道:“谢谢,你还是少操点儿心吧,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容舍那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不像你,脑子里整日都想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白得得说完忽然想起来,傻鸟现在是失恋后期,可能对雄鸟又有了期待,当然也可能是到了发情期。不过这一次白得得可不希望傻鸟再因为生殖冲动而遇到渣鸟了,便道:“而且双修之事也没什么意思,要紧的是心灵上的契合。”
白得得说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圣洁成仙了。
而傻鸟则觉得白得得有可能是突破渡劫境的时候伤着脑子了。
“吃饭吧。”容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白得得和傻鸟同时转身快步进了小屋,等待容舍给她俩投食。
白得得看着自己盘中的饭菜,不满地道:“为什么凤凰腿要给傻鸟?”
容舍淡淡地道:“你好意思跟一只鸟争吃的?”
当然是不好意思的,而且以前也不用争的,哪回容舍不是偏向自己的啊?今儿是突然怎么了?白得得咬着筷子头看向容舍,又看看傻鸟。不过她心软,想着傻鸟居然遇到秃毛那么个渣鸟,吃点儿凤凰腿也就不算啥了。
所以白得得忍了。
只是吃过饭,却又听容舍道:“把桌子收拾了,把碗洗了。”
白得得很怀疑自己是听力出了问题,以前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儿。“为什么啊?”
第203章
容舍道:“我做饭, 你洗碗, 难道不应该?”
白得得立即看向了傻鸟。
“你难道好意思让一只鸟洗碗?”容舍问。
但是容舍却是很好意思让傻鸟扫地和炒板栗的啊,白得得觉得很委屈, 可是看容舍的样子似乎是认真的, 只好乖乖地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
身为修士,收拾桌子,洗碗之类的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一个清净术就搞定了。但是这在容舍这里行不通。
因为所谓的清净术, 其实就是把那些脏东西挪个地方而已,并不是凭空生出来或者凭空消灭。按照容舍的要求,白得得得把食物残渣和盘中、桌上的油脂分开,油脂要拿去喂食油蚓, 这些食油蚓能帮助菜圃肥田。而食物残渣则要焚毁, 也要还田, 所以肉类和果蔬类还得分开。
白得得一边用法力清洁厨房,一边想, 自己不知道是哪里惹到容舍了, 他今天明显是在发气嘛。
继而白得得就想起了傻鸟关心自己的事儿。通常连旁人都来关心他们的感情了,是不是意味着有其他人出现了?她可是离开了五十年的人了, 五十年都能做很多事儿了, 足够容舍在外生的娃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白得得越想越伤心, 又想起鬼王的话来,说什么关系确定后,他在外头找女人反而觉得更刺激, 并不是他不爱依兰,但是外面的诱惑却太多。难不成容舍也有这样的心思?
白得得想得眼圈都红了,突然有点儿理解依兰了,她当初选择继续原谅鬼王,似乎也不是那么脑残了。不过白得得却绝对不愿意像依兰一样,她自然要“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可是一想起从此要决绝,就没法儿不伤心落泪。
容舍依在门边,看着洗个碗都能掉金豆子的白得得,不由叹气,“行了,放下吧。”容舍走到白得得身后,从她手里将碗盘抽走。
白得得默默地用指尖擦了擦眼泪,不肯转身也不肯说话。
容舍从背后揽住白得得,下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白得得的眼泪便掉得更欢畅了。
容舍只能捉着白得得的肩膀,将她强行扳过来,捉起她的手揉着手指道:“手指洗疼了?”
这问得也太夸张了吧?白得得都忍不住被逗笑了,她洗碗用的是法力不是手指好么?
“那你哭什么?”容舍问。
白得得道:“我是怕你像鬼王一样。”
容舍佯怒道:“白得得,我这是得罪你有多深啊,才让你这样贬低我?”
白得得又被容舍给逗笑了,想一想也是,鬼王那样的棒槌,用容舍跟他比,还真是对不起容舍。
白得得将头偎在容舍肩头,“我就是有些害怕,我……”没有一个把整个心都奉献了人是会不害怕的,她们总是需要不停地求证来取得安全感。
容舍轻轻抚摸着白得得的背脊,待她重新抬起头,眼如水洗,唇若涂蜜,叫人情不自禁地便低下了头。
谁说白得得的唇没有涂蜜呢?软糯甘甜,那种香气是容舍无法抵御的,原本就是为他而生,神魔具缚。
情人间的轻吻,怜爱,蜜意,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白得得的衣衫很快就滑落到了脚踝,她还嫌碍事儿的踢了一脚。
容舍的唇在她的脖颈间来回流连,徘徊不进,叫人惊叹,叫人跺脚,叫人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戛然而止。
白得得从云山雾海里重新下凡回神时,容舍正将她的衣裙从地上捡起来给她披上,她不解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只是这事儿的确没什么意思,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心理契合,互相信任。”容舍道。
白得得真是哭笑不得了,如果她现在还不知道容舍在闹什么,那就真是棒槌了。白得得从背后抱住容舍,还在他背上蹭了蹭,“我那是跟傻鸟说的好吗?难道我要跟它讨论这些事儿?”白得得轻轻咬了咬容舍的耳朵。
这个理由在容舍这里成功的通过了。
于是,洗碗的事儿自然就落在了傻鸟头上,除非它选择不吃。
傻鸟觉得自己是真的多管闲事了,本来没有洗碗这桩额外的事儿的,只怪它自己多嘴。可其实洗碗也没什么,毕竟白得得和容舍的夜生活又开始丰富多彩了起来。
但是要命的是,现在白得得根本不用求好么,她只要眨巴眨巴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剩下的事儿容舍就多做了。
傻鸟的娱乐生活依旧欠缺。
白得得则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玉山书院炼器堂堂首的继位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她是靠自己的实力赢过郭世宗的,所以夜没人不服气。
而炼器堂堂首交接的最关键一环,就是“心莲地火”的秘密。
白得得甚至发了神魔誓,表示绝对不会觊觎心莲地火。所以容舍所谓的让她试一试用心莲地火点燃小炉子的星辰显然是行不通了。不过,幸好白得得并不贪心,她本就是只想救出她舅舅。
结果直到仪式的最后,郭世宗也没提心莲地火的事。
白得得忍不住问道:“郭前辈,那个心莲地火呢?”
郭世宗和玉阳子对视一眼,后者道:“这是玉山书院的秘密,白堂首若是想知道,必须得发神魔誓不得对任何人透露。”
白得得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发誓。
“心莲地火早在五十年前就没办法感知了,我和郭师寻觅了许久,都没能重新找到心莲地火。”玉阳子道。
“可是心莲地火不是被我们书院收服了吗?”白得得道。
玉阳子摇头道:“并没有,这样的天地奇珍,自身有了灵智,臣服是不可能的,我们书院和它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它离开,我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白得得现在的心情就像个即将爆炸的霹雳弹,这么多年的辛苦最后居然泡了汤?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道:“如今我既然成了新的堂首,就有责任重新找回心莲地火,不知道以前心莲地火是在哪里?”
这个玉阳子倒是没有隐瞒白得得。尽管白得得表现得很急切,但郭世宗和玉阳子都没怀疑,因为任何炼器师在天地异火的面前都绝不可能保持平静。白得得这副模样反而还更让他二人放心。
心莲地火所在的位置就在玉阳子所住小山的正下方。必须由郭世宗和玉阳子两人共同开启,当然现在这个权利已经交到了白得得手里。说不得,白得得还真得多感谢容舍,要不是容舍那么狠心让她在方寸壶里历练的话,她压根儿就突破不了渡劫境,那样到这儿来只能丢人现眼,连心莲地火的暂时容身之处都打不开。
玉阳子看了看身边的白得得,心底非常惊讶。
心莲地火是以玉山书院的“九龙锁天阵”困住的。九龙乃是玉山书院的先贤历经五百年才收集到的九条蛟龙筋炼化而成,这样的阵法,从里面是休想出来,从外面想打开也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便是玉阳子这样的修为,要启动九龙锁天阵,也需要耗费许多力气,别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实际上此刻如果有仇人进来,就会发现他的战斗力至少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而反观白得得,依旧唇红齿白,面色平静,似乎那就是很轻松的事情。以玉阳子对白得得性子的观察来看,她绝对不是个沉得住气和隐藏得了心思的人。
而白得得也的确在心里嘀咕,这什么九龙锁天阵也太弱了,随随便便就打开了,也难怪心莲地火会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