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忠在原地站了会儿,深深叹息一声,蹲在了地上。
白锦刚铺好床,就听见门帘掀开的声音,她转过身就见沈氏抱着被走过来。
“锦儿,娘今晚陪着你。”沈氏将被放在炕上,抬手摸了摸白锦的头,面容温和而慈爱。
“……娘,您和爹是不是生气了?”白锦愣在原地。
虽她重活一世,可是在前世,娘和爹感情好,可是从未分房睡过啊。
沈氏笑了笑,点了点白锦的额头,柔声道:“丫头片懂个啥?难道你不想跟娘一起睡?”完,沈氏就自己转身开始洗涮起来。
白锦站在原地,看着沈氏纤瘦而忙碌的背影,略微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在她的记忆里,自从她涨到六岁以后,就有了自己的屋,沈氏就再也没有陪她一起睡过,后来她成了亲,更是没有……
这么想着,白锦的眼睛就有些红,她悄悄的摸了摸眼睛,笑起来,跑过去边道:“娘,我来帮你洗脚!”
母女二人忙碌一通,终于躺在床上歇下了。
油灯灭了,白锦和沈氏挤在一张床上,母女二人许久没有这么亲密过,自然也没啥时间啥私房话。
现在躺下了,母女二人倒是有不少私房话。
夜色静谧,窗外能听见蛐蛐的叫声,屋内白锦和沈氏却是正在兴头上。
过了一会儿,白锦忽然想到啥,就低声道;“娘,你不是答应过我,我的夫婿要自己挑么?”
沈氏呼吸顿了顿,身体也动了动,转过头在黑暗中看着白锦。
“锦儿,你跟娘,你为啥看不上刘秀才?”
白锦皱眉,她看不上刘秀才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刘秀才就是个伪君是个披着人皮的恶狼!包括她们刘家一家都是豺狼回报!
白锦知道那是因为她有了前世的记忆,可是现在,她满腹的话又讲给沈氏听呢?
若是将这些话告诉沈氏,沈氏兴许会吓的以为自己得了癔症,找大夫给自己制治病。
白锦抿抿唇,低声道:“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刘家有个好赌的爹,将自家的田产都赌出去了,女儿要是嫁过去,那岂不是嫁进了狼窝?”
沈氏当即就皱了眉:“锦儿,是不是谁给你闲话啦?你别听外面那些人是的,刘秀才的爹虽然好赌,可是你嫁的是刘秀才啊,刘秀才是个有出息的,娘觉得他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所以,刘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想了,你放心,娘一定把你的婚事办得妥妥的!”
白锦心中顿时就凉了。
沈氏这显然就是认定了刘秀才是个好人,也相信他的人品,认定他不会辜负白锦,这才帮着他话。
白锦想告诉沈氏,这些都只是刘言郎的表象啊!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润君!他是个豺狼!
“锦儿,你是娘和你爹唯一的闺女,娘不会害你的,娘和你爹没啥本事,可是锦儿不该也跟着爹娘一辈待在这山疙瘩里,锦儿,你外婆得对,你嫁给一个秀才郎总比嫁给农夫要强的多啊,咱们家几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农夫,你嫁给刘秀才,以后兴许就能当个官夫人,到时候你也不会受啥罪,娘也就放心了。”
白锦听的双目微湿,她知道沈氏的打算都是为她好,沈氏不求能沾上女儿的啥好处,只要女儿一辈衣食无忧,不受罪就行。
可是沈氏想不到,那刘言郎根本不是啥良人,别不让白锦不受罪了,当他攀上高枝儿,要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就直接让人将自己的糟糠之妻给休了赶出去了!
白锦心中堵得慌,可是这些话又无法跟沈氏。
她身转了转,背对着沈氏,嘟囔道:“我宁愿嫁给一个农夫,踏踏实实过日。”
沈氏在黑暗中看着自己闺女的背影,叹了一声,心道,锦丫头现在不懂事,等以后他就会明白,当娘的给她挑的夫婿是最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卯时初,沈氏就早早起身,轻手轻脚的船上衣裳拾掇好,走了出去。
等沈氏刚离开,躺在里侧的白锦就睁开了一双微微红肿的眼睛。
这个是因为白锦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的原因,她咋能睡好?
沈氏是认定了刘言郎是个好的,她要如何才能让刘言郎露出真面目?取消了这门亲事!
想的急了,白锦更是骂起了自己,骂自己那天为啥要听白妙的去什么河边!不去河边,也不会落水!那样,也就不会碰到刘言郎!
那天为啥就那么巧的碰上刘言郎,想着想着,白锦的神色就怔住了。
是啊,为啥那天就那么凑巧的正好碰上刘言郎,为啥就那么巧呢?
……
白高明得了钱,第二天就离开白家去了镇上。
白家二房很快又找到了办事的人家,带着一家三口就离开了白家。
白家三房两口也陷入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忙碌中,白高忠忙的每天见不到人影,沈氏也是。
他们在忙什么,白锦和白守义,白守信清楚的很。
白老汉和王氏从白家三房这边拿了家底钱,他们两口当然要更辛苦的挣钱,为的都是家里的三个孩。
白守义心底也极为恼怒白老汉和王氏,他们的奶和爷平日偏心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逼的爹娘这么累,他心中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爹娘辛苦挣钱,白守义也没有闲着,他更加努力的上山砍柴,为的就是能多砍一些好木头,能卖个好价钱。
这不,一大早,白高忠和沈氏离开后,白守义和白守信也准备上山。
白锦跑出了屋,叫住了白守义。
她拦不住弟弟,也不想让弟弟心中愧疚难过,也就不他,只将自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两个弟弟,嘱咐他们一定要心一些。
白守义收了水壶,拍着胸脯道:“姐,你放心,有暮在!我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