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呗。”
李东放眉宇皱了皱。
“不演一场苦肉计,怎么让叔叔心疼?”林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从一开始你就想错了,人家不是冲着老爷子来的,是冲你来的。假侄女不是个假侄女,是个狐、狸、精。”
李东放眯眼看他:“少在这放没味的屁。”
“嗨,我说你啊——”林佑指着他扬眉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还不是为了打个预防针,顺便敲打敲打你……我看你啊,早晚死女人身上。”
宁谧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夺取林佑手里的酒杯,“林佑叔叔,你刚才叫我吗?”
“啊?没叫你。”
“那你一个劲儿指我做什么?”她故作无知,打趣说,“是不是守着叔叔讲我的坏话?”
林佑挠挠头,还真突然有几分尴尬,“胡说,怎么会……乖侄女,你可别瞎掰扯。好端端的说你干什么。”
宁谧笑着看李东放,问:“他是不是说我了?你看,我一质问他表情不对劲。”
李东放点了根烟,叼着烟说:“没有,表情不自然不是一天两天了,打针打多了。”
“怪不得林佑叔叔比你白,”她噗嗤笑开,语气轻柔的玩笑了句,“你瞧你,抽烟也抽太多了,把脸都熏黑了。”
李东放“啧”了一声,抬手顺顺她的头发,盯着她危险的看了许久,说:“脸黑没什么,心不黑就行。”
这话里的话宁谧不会听不懂,有点后悔刚才主动取笑他,嘴边的笑渐渐消散,僵硬地看着他。
这次换李东放愉悦了,伸手抬抬她的下巴,像哄小孩一样哄她说:“去玩去吧,别耽误我跟你林佑叔叔说话,没礼貌。”
宁谧咬咬牙,扭身走了。
林佑在一旁乐得不行,拍手说:“这小丫头刚才多欠治,我看也就你治得了她。”
李东放没理他,狠狠吸了口烟,沉默片刻忽然问:“我有这么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东放:我有这么黑吗?
宁谧:有!
林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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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佑放声大笑:“黑。岂止是脸黑啊,更腹黑。”说完大步流星向舞池走。
舞池灯光闪烁,充斥各种香水味儿,女人柔软的腰肢,男人健硕的身姿。
李东放慢条斯理喝完手中酒。林佑又挤出人群,扯了扯衣领,鼻头岑出汗,问:“宁谧那小婊砸呢?”
“刚才还在。”
“让她帮个忙。”
宁谧刚从洗手间出来,手上的水还没甩干,听见他说话赶紧跑过来,热情道:“帮什么忙,说吧。”
林佑说:“我在社交软件认识个女的,刚才说就在附近,要约我喝一杯——”
宁谧惊讶:“什么女人,这么主动?”
左明笑说:“林警官还真有一套。”
林佑尴尬一笑:“单身久了,逮着机会就不想放。谁让我整天东奔西走不着家呢,有女人也耐不住跟别人好。不像左老师,为人师表,工作稳定。”
宁谧打断两人对话:“到底帮什么忙?”
“这样,”林佑笑,低声说,“待会儿那女的过来,你看我眼色行事,如果我皱眉你就走过去装作捉j。”
宁谧一愣,“不好吧?我要是帮你岂不是助纣为虐……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真要捉j也没必要我来,我叔叔不在这站着呢嘛?男人捉男人明显杀伤力更大。”
林佑苦笑:“李东放,赶紧把你侄女拉出去。”
李东放熄灭烟,扯住宁谧的手腕,“你林佑叔叔就是这么低俗的人,小孩子家家的别没事瞎掺和。待会你什么也不用多说,就跑过去叫他声爸爸。”
宁谧跟林佑同时瞪向李东放。
你怎么不叫我爸爸?宁谧心里暗搓搓想。
左明笑:“现在的学生啊,女孩子就管男朋友叫爸爸。”
林佑点头:“行啊,叫啥都行,那就叫爸爸吧。”
宁谧说:“叫爸爸可以,得给钱。”
“多少?”
“一声爸爸五百块钱。”
“得嘞,便宜侄女。”
宁谧勾唇笑:“别急啊林佑叔叔,你站好了,我现在就叫,从现在开始一声爸爸五百块钱,不叫到你破产我就跟你姓。”
林佑:“……”
李东放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说话间酒吧门就被推开,宁谧侧头看过去,有位女人进来,形单影只,四处打量。视线淡淡从宁谧身边扫过,她忍不住赞叹对方的气场,林佑已经站起,端着两杯红酒过去。
原来正是林佑说的人,还穿着工装,应该是附近写字楼刚下班的白领,气质好,长相也上乘,自然不需要宁谧过去捣乱了。
回来路上两人都沾了烟酒气,十一点多马路上车辆渐渐减少,连路灯也变暗淡。
宁谧打了个哈欠,困倦说:“待会儿到家姑姑要是质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还喝了酒,我可就说小叔叔带我去的。”
李东放闻言看向她:‘没良心的。’
“那就小点动静,别被发现。”她抿了抿嘴,“今天左明老师话不多哦。”
“他本来就很内敛。”
“不是吧,”宁谧回忆说,“第一次听他开班会,感觉是个会开车的学问人。”
“哦?”
“他说有一次学校让他参加个电视节目,他拒绝了,说自己就是搞学术的,无聊粗糙不会讲笑话。别人话筒递过来抛出去的都是段子,他总不能说——有天晚上sinx回到家拉住cosx说:‘我想你了,今晚咱们是tanx还是cotx。’”
李东放反应两秒,放声大笑:“他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宁谧惊讶:“能听懂哦?我以为这些知识点你早就应该忘记了。”
“那倒不至于。”
车里气氛微妙,司机在前面默不作声开车,宁谧静默了会儿,吩咐司机又放了《消愁》这首歌,偏头对李东放说:“我这人特别恋旧,轻易不喜欢尝试新的东西,因为我发现每次尝试新东西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他垂眼看过来,两人视线交织。
他淡淡问:“手腕淤青好点吗?”
宁谧低下头捂住袖口,勉强笑了:“没事啊,根本就不疼,就是模样吓人。”
“可以用热毛巾敷一敷。”
“麻烦,”她没所谓说,“没那么金贵。”
李东放斜眼看她。
宁谧注意到,怕他更加怀疑自己,解释说:“以前经常碰到这碰到那的,我都没管过,没几天自己就好了,医生说我这是体质问题,没什么大毛病。”
李东放面无表情说:“以前不金贵不代表以后就不金贵了。”
“啊?”宁谧没听明白,抬头看他。
他没再说,摸出来办公用的手机忙公事。
到家时客厅留了一盏灯,家里的人都睡了。静悄悄的。
宁谧轻手轻脚脱了鞋,李东放声音、动作上丝毫不顾及,忍不住拉住他提醒:“拜托小点声啊。”
“你做贼呢?”
她苦笑说: “叔叔、叔叔……我可不是您老人家,我还是学生呢,又喝酒又泡吧,爷爷和姑姑知道了会挨骂的。”
“‘您’、‘老人家’,”李东放挑刺,取笑说,“你当叔叔不知道你守着大家装嫩吗?以后没人别叫我叔叔,我可没有你这样一个大侄女。”
她讨好说:“侄女大不代表叔叔老啊,就、就王思茹那天还说以为你是我哥哥,年级跟我们不相上下呢。”
“哦,是吗?”他笑看过来。
正这时一楼传来脚步声,孙秀玉披着衣服出来,看见他两个站在玄关说话,惊讶说:“这么晚才回来啊?”
李东放转过身继续换鞋,只宁谧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说:“爷爷早睡了吧?本来说早点回来的,一耽搁就给晚了。是刚才说话把阿姨吵醒了吗?”
“不是,我没睡呢,正要上去看一眼呢,看了就睡觉。你们也早些休息吧,别仗着自己还年轻就不爱惜身体。”
宁谧笑着点头。
孙秀玉走了两步又说:“厨房还温着点粥,要不要喝一点?是老爷子吩咐给你留的……玩到半夜饿了吧?”
“什么粥?甜的吗?”
“可不是,你最喜欢喝的。”
“好啊、好啊。”宁谧不想辜负老爷子跟孙阿姨的好意。
“也不怕长肉?”李东放嫌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