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得尽快寻到靠山。
    秦英寿低着头,其实他已经盘算过很久了,四个皇子里面,二皇子庆王虽然关系上同他最亲近,可庆王纨绔享乐,根本不管朝堂之事。四皇子怀王年纪尚小,对即位夺嫡之事根本就无知无觉。
    剩下的就是大皇子成王和三皇子肃王。这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成王却多了一个优势,那就是居长。
    只是成王萧昱霖却不是那么好攀上的,他从回到京都,就一直向成王示好,可惜成王却不置可否。
    好在,他终于发现了成王的一个弱点,一样他拒绝不了的东西。
    ……
    二公主坠马,苾棠和萧玉灵被吓了一跳,几个人跟着到了萧玉彤原来住的宫殿,听太医说她小产了,不由得面面相觑,随后皇上过来,把她们几个都赶走了。
    苾棠回了坤宁宫,把事情跟沈皇后讲了一遍。沈诺云早就收到消息了,她不在乎萧玉彤弄什么鬼,只要没吓到自己的宝贝就行。
    毕竟正是过年期间,苾棠在坤宁宫住了两天就又回了白府,这些天母亲正忙着搬家的事,她也想回去帮忙。
    回到白府才知道母亲去了四明街的新宅子,那边基本已经布置好了,母亲过去再检查一番。苾棠歇了会儿,想着也过去看看。
    坐上马车经过珍宝阁,苾棠让车夫停一下,她听说珍宝阁最近有一批很好的面具,价格虽然贵些,却做得极为精致,想着买三个,一个送给萧玉灵,一个送给沈书嫣,一个自己上元节的时候戴。
    她也是珍宝阁的常客了,一进门就被迎到了雅间,看着一桌子的面具,苾棠个个都爱不释手,最后好容易挑好三个。
    美滋滋地拿着面具出了门,苾棠一进马车就感觉到后颈被人击了一下,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马车里,手中握着的三枚面具也散落在车厢。
    马车七拐八拐,进了个废弃的宅子。
    苾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屋中满是灰尘,只有一把三条腿的椅子和一个豁了个大口子的木盆,显然是个荒废的地方。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歪靠在墙上,就算垫着自己的斗篷,也能感觉到阵阵寒气,她很怀疑自己刚才就是被冻醒的。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苾棠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背后。她稍稍动了下胳膊,可能扭得时间长了些,胳膊传来一阵酸麻,手腕上也是阵阵刺痛。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绑来的,更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默默地念了两声“娘、姨母”,抬起头,把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地逼回去,她小心地翻身,先是跪在地上,再慢慢地站起身来,摒着呼吸走到窗口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是个破败的小院,除了她待的这屋子,两侧还有厢房,隐约能看到厢房里有人在走动,似乎还有人说话。这些人估计就是看守她的,见她是个弱女子,就绑起来扔到地上,也没派人盯着。
    苾棠缓慢地蹲低身子,从窗口移开。她试着挣了挣手腕,腕上的绳子绑得很紧,没挣脱开,倒是把皮肤磨得一阵发疼。
    苾棠咬咬牙,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她沿着墙壁慢慢地走着,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不死心,她的目光又落在那把破椅子上面。
    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蹲下|身子细细地看着,椅子断了的腿不是很整齐,有些尖利的木茬。
    她转过身,背对着椅子,摸索着把手腕凑到那些木茬上。“嘶——”一不小心,柔嫩的手背被木茬戳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死死地咬着嘴唇,把痛呼和眼泪都憋了回去。
    缓了口气,她又试探着把手伸过去,这次终于找对了方向,把绑着手腕的绳子蹭到了木茬上。
    因为双手是反剪的,不好用力,只磨了几下她就觉得胳膊疼,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咬了咬牙,继续磨着那绳子,很快,白净的脑门上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直到胳膊又酸又疼,那绳子也没断开。苾棠跪到地上,胳膊放松地垂到身后,等这酸疼的感觉稍稍缓解一些,又默念了两声“娘、姨母”,继续凑过去磨那绳子。
    她一边磨,一边提心吊胆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好在这些看守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始终没有人过来检查,院子里也没有人走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苾棠的手指摸索了一下,觉得那绳子越来越细,她的心“怦怦”直跳,试着挣了挣,猛地一用力,那绳子竟然断开了。
    苾棠高兴地险些哭出来,她一直蹲着,腿也麻了,此时全身松懈下来,才觉得支撑不住。她跪在地上,两条胳膊酸痛得简直不能动弹,缓缓地从背后移到身前,低头一看,手背破了,手腕红肿一片,被绳子勒过的地方高高地鼓了起来。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红肿处,一股钻心地疼痛。
    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她刚想站起身,却听见那门扉“吱扭”一声轻响,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进来。
    第35章
    姚世南最近一直在悄悄地调查秦英寿。
    今天他在秦英寿和萧玉彤住的公主府附近, 却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似乎是郭渊那个死里逃生的儿子。
    姚世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想着仔细看看清楚, 对方却极为机警, 很快就离开了。
    他跟着那人,一路到了大街, 那个身影一闪, 进了珍宝阁一旁的酒楼。
    正要跟进酒楼去,他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苾棠,她手里拿着面具,高高兴兴地从珍宝阁出来, 登上马车。
    只是她的身子才探进马车, 留在车外的一双脚就从踩着马车变成了脚底朝天, 那是只有她趴伏在马车里才可能有的姿势。随后那双脚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滑进了马车。
    姚世南心头一跳, 她是趴在马车里,然后被人拖进去的, 显然,她出事了。
    马车很快离开了珍宝阁,姚世南盯着马车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迈步朝酒楼而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他就停下了脚, 站在原地默默叹了口气,扭身去追那马车。
    马车七拐八拐,进了南城一片荒废无人住的地方,又拐进一处小院。
    这院子看样子也是荒废的,里面却有十几个护卫模样的人,身着劲装、手持利刃。姚世南伏在隔壁院子的屋顶,犹豫着该不该出手。
    一方面他能打过这十几个人,但是带着白姑娘逃走的话,却不一定能保证她不会受伤。另一方面,跟着马车来的人不止他一个,另有一人也隐藏在暗处,看样子是个暗卫。如果这个暗卫是暗中保护白姑娘的,他完全不用插手这件事。
    想了想,他悄悄地去了厢房的屋顶,小心地揭开一片瓦,偷看这里面的情形。
    有个貌似头目的人在吩咐这些护卫,听他的意思,好像要弄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既然他们要英雄救美,那就是说白姑娘最后会被人救走的,也许就是那个暗卫的主子吧。
    姚世南觉得自己不必管这趟闲事了,正想离开,却听那头目抱怨带春|药过来的人怎么还没来,等给美人服下药,就可以让贵人来英雄救美了,贵人把人救走,美人正好发作,两人成其好事。
    胸口的怒气顿时翻涌起来,他生平最恨这种下药毁掉女子清白的下三滥勾当,这所谓的“贵人”要只是想得到白姑娘的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得到她的清白。
    就算那个暗卫已经发现了自己,要带走白姑娘势必会打起来,姚世南也决定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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