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昨晚打架进警局,可他神色依旧饱满,“刚刚方太太找过我。”
“你来为方家求情?”
“不是。”季笙歌摇头。
男人往边上沙发一指,“坐吧。”
办公室内温度恒定,季笙歌身上的黑色大衣没有脱掉,她垂头坐在沙发里,微微喘口气才开口,“昨晚为什么要帮我?”
“我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我不要面子的吗?!”顾唯深想起昨晚的情形,心头还有火气。
迎面照射进来的光线刺眼,季笙歌不由眯起眼睛,“三少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
“误会三少对我,情有独钟。”
说情有点过,但他的女人,那就没有被别人动的道理,“我上次就说过了,让你跟着我。”
顾唯深起身走来,季笙歌感觉头顶的光亮很快被遮挡,她仰起脸,见他缓缓俯下身,“呆在我身边,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这句话无疑诱惑力十足,季笙歌眨了眨眼,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等到三少和虞小姐结婚的那天,也没人可以欺负我吗?”
顾唯深不由皱了皱眉。
“这场赌局太大,我没有本钱。”季笙歌眉目轻敛,她说话时一双黑眸特别亮。
“那你就不怕得罪我?”顾唯深斜睨她眼。
“怕,”季笙歌点头,“很怕。”
顾唯深弯起唇,但唇边的笑还没展开,他面前的人再次开口,“那天晚上,我用清白和三少做了交换,我心甘情愿。”
最早见她,顾唯深就知道她善于谈判。她每次总能恰到好处抓住那个点,不会太过,又令你无法忽视。
“所以呢?”
“生在季家,已是如履薄冰,我不想再雪上加霜。季家门第小,总也在乎名声。”
她的话说到如此明,顾唯深自然听懂,他薄唇抿了下,道:“你以为不在我身边,就能有好日子过?”
“我可以。”迎着窗外阳光,季笙歌一张小脸白的透明。
她这份自信,倒是让顾唯深有股想亲手捻灭的冲动。他笑了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成全你。”
顾家的三少爷,绝不可能强迫一个女人。
“说话算话?”
“要不要给你按个手印?”
“那倒不用。”季笙歌神情显露轻松,按手印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没用。
她拎起皮包,转身要离开。
“季笙歌。”
身后的男人倚在书桌前,那双幽暗眸子落入她回望来的眼中,“我这人就是不信邪,从今天起我不会难为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过上你所说的好日子。”
“好。”
走出办公室,顾锐垂首站在门前。季笙歌猜想,这些话他肯定都能听到。
电梯下行,她眼睛盯着变化的楼层数字。
也许如今的顾唯深对她当真有几分兴趣,可这份兴趣过后呢?
当初温婷被逼跳楼的惨象浮现眼前,她亲眼见识过顾家男人的狠厉,以及沦为祭品的可悲。
没有人护她周全,她唯有自己保护自己。
……
清晨,季美音早早下了楼。她穿件粉色羊毛裙,染成栗色的长发烫成大波浪卷,衬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客厅迎面有片落地穿衣镜,她站在镜前左右摇摆,红唇渐渐弯起一抹笑,“妈妈,我好看吗?”
方云佩放下电话,抬眼看到女儿站在镜前。二十多岁的花季少女,怎么打扮都是美的,“当然漂亮。”
“刚谁来电话?”
“方太太。”
佣人端来茶杯,季美音接过后递给母亲,“有事?”
打开杯盖,方云佩低头轻吹,冷笑道:“方太太说,昨晚顾唯深把方展打伤住院,今早方氏地产的新楼盘就被查封。”
“啊!”季美音惊讶不已,“三少和方家有过节吗?”
“还不是因为季笙歌。”
方云佩眼角闪过一抹寒光,原本这位方太太趾高气扬,完全不把季家放在眼中,可刚刚她打电话哭求,想要季笙歌向三少说情,完全没有平时的嚣张。
三少竟然为她打架?季美音心底一阵火大,咻的提着包起身。
“这么早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