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繁华错》
    作者:繁华锦世
    文案:
    如果重来一世,我不会再把手交给你,绝不。
    衡州首富,云门铁骑,琼州烟巷,京门四尊,这些毫不相关的地域毫不相关的人,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闻?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游走在风尘,纤纤素手,又搅动着怎样的乱世风云?
    原本一切皆在指掌,信手从容,奈何,那个血溅三尺的女子睁开了眼,乱世风云里,谁的命数在改变,谁的人生在改写,而这些改变命数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前世,她爱他。
    今生,她恨他。
    当红鸾星再动,当爱情再如期而至,她抽刀挥剑自戳心窝,一字一句:“我宋繁花此生誓死都不会再爱上你。”
    后来的后来,她怀胎三月却险些丧命,他沉默警告:“若是你让本王的子嗣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会让整个宋氏陪葬。”
    她与他,前世纠缠,今生相杀,却终究是……两败俱伤。
    琼州的烟花巷一如记忆中的模样,细雨小桥,弱柳微风,可那个让他心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他杀伐天下,女人、财富、江山皆在指尖翻转,信手拈来,可他抗得过爱恨情仇,翻弄了江山风云,最终抵挡不了生死大限。
    宋繁花,你不知,本王要的从来只有你。
    第1章 诸事因果
    宋繁花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尖一点点地揪起,眉间的花色一点点地灰败,苍凉眉目里,她恍惚看到了千丈垣墙下,他俊漠如斯朝她伸手的那一幕,那一幕,经年累月,如三月的春阳一般压在心头,让她的心头开出了万千繁花,可如今,这个曾经救了她的男人,想要她的命。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为了她,你要杀我?”
    “抱歉。”
    二个字,一声冷调,这是他送给她在人世间的最后礼物。
    真是讽刺之极。
    血溅当场,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他温柔的眉眼垂落在柳纤纤的耳畔,看到他长臂环腰,环的,是另一个女人的风情。
    她想,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再把手递在他的手上。
    决不。
    ……
    六月的衡州是酷热的,宋繁花再次醒来是在船舫上,这艘船舫是宋家财大气粗包下来的,而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宋繁花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头上的帐顶,目光几乎是呆滞的。
    她鼻腔里似乎还有血腥气在流蹿,可此刻,房间里充斥的全是古木苏香,她记得那一刀是从她的脑壳上劈过去的,可她的脑袋如今完好无损。
    她是已经入了地狱吗?还是……她回了天堂?
    手腕动了动,有点虚弱无力。
    宋繁花闭上眼睛。
    她想,她是死了。
    “六妹妹还没醒吗?外间已经闹开了,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她怎么能一睡就睡大半日呢。”门口有声音传过来,接着就是三两个姑娘的倩影,俱是华丽的打扮,簇拥着走进了船舫里的厢房。
    宋清娇说,“六妹妹向来晕船,这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偏要把地点选在船舫,这不是故意让六妹妹难受吗?”
    宋昭昭笑道,“三姐姐以为是谁啊,还不是柳家的那丫头。”
    宋清娇蹙眉,“柳纤纤?”
    “是啊。”这句应答,是宋明艳。
    宋清娇哼一声,“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同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柳纤纤跟六妹妹八字不合,六妹妹素来极为讨厌柳纤纤,他却听着柳纤纤的话,偏要来船舫。”
    宋明艳说,“还能为什么,因为大哥喜欢。”
    一句喜欢,宋清娇被噎的闭了嘴,宋昭昭捏着帕子,小脸微微蹙了蹙,神色里多了一些落寞。
    之后三人都没再开口了。
    可睡在里间的宋繁花被她们吵醒了,她幽幽地想,原来,今天是她的及笄之礼宴,衡州给女孩儿们过及笄,都是在外面的,这是衡州的风俗,与琼州、云门乃至上京都不同。
    宋繁花想到上一世,她因为晕船手脚乏力,基本上都没出过这个包厢,而所有有关宴会上的喜闹和场景全都是三姐姐告诉她的。
    三姐姐……
    宋繁花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才将眼再次睁开。
    一睁开,面前就堆了三张嫩生生俏生生的脸。
    宋繁花眼中溢满了泪花,她看着这三张脸,年轻,漂亮,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的她们心无隔阂,相互关心,是亲密无间的血亲姐妹,而此时此刻,她能再看到她们年轻时的容颜,感受着她们切切实实的关心,她觉得,死亡是值得的。
    而今年,她刚满十五岁。
    十五岁,多么让人不可思议的年纪,如花儿一般,冉冉日上,朝气蓬勃。
    而在一年后,她才会遇上那个男人。
    一年,其实很漫长。
    变数,也会很多。
    ……
    第2章 一场恶梦
    宋清娇见宋繁花睁开眼就流泪,吓了一跳,连忙挨着床沿坐下来,拿出手帕,一边给她擦泪一边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繁花直起身子,一下子坐起来朝她怀里一扑,紧紧将她抱住,泪如雨下,“三姐。”
    “嗯,我在呢。”
    “三姐。”
    宋清娇拍着她的背,笑道,“我听到了。”
    宋繁花却充耳未闻,不停地喊着。
    宋清娇无奈,拍着她的肩膀轻哄。
    宋昭昭跟宋明艳都是一脸不解,不知道宋繁花怎么就突然哭了。
    宋昭昭走过来,小声问,“六妹妹是做恶梦了吗?”
    恶梦?
    宋繁花想,可不真的是一场恶梦。
    她没应声,宋昭昭也就没问了,权当她真的做了恶梦被吓着了,就走到门口,让丫环们备点压惊糖过来。
    宋明艳也坐在了床边,看着从宋清娇肩膀处露出来的那一张染泪的脸,轻嗤,“今天可是你的及笄宴,不能哭的啊,我娘说了,女孩子这一天若是哭了,未来的路可就充满辛泪,不吉利的。”
    宋繁花原来也很信这个,可死过一次,她什么都不信了。
    哭了很久,切切实实摸到了这具温热的身子,宋繁花才在吵嚷的脚步声里轻轻推开宋清娇,丫环们拿了糖果还有六月酷暑喝的爽花酒,齐齐地摆在了桌面,摆了一大桌,这个场景,倒跟前世一样。
    宋繁花取出帕子,擦了擦脸。
    宋清娇取笑她,“一个恶梦而已,看把你吓的哭成什么样了。”
    宋繁花说,“三姐姐教训的是,一个梦而已。”
    她破涕为笑,掀了被子起身。
    宋明艳讶异轻呼一声,“六妹妹要起床?你一上船就发晕,可千万别起来,要是真又晕倒了可怎么办。”
    宋昭昭也点头。
    宋清娇紧张兮兮地冲宋繁花说,“躺着。”
    宋繁花低头找鞋子,一面说道,“三个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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