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间,卫砚便携剑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沈梨往后避了避,从他的肩头越过,看向他身后的那些人,压低了声音:“姬以墨在这儿,我不太方便过去。”
卫砚听见她的话,脸上倒也带了几分了然,他的余光也不自觉地往后瞧了去,可还不等他瞧见姬以墨的身影,就被沈梨拉着回了头:“你别看。”
“既然他在这儿,你就先回去营帐去吧,这些日子你也别出来,在他的跟前晃悠了。”卫砚说道。
就算卫砚不说,沈梨也正有此意,只是她有些按耐不住的就往姬以墨看了眼,隐隐的她感觉好像姬以墨和嘉宁帝的目光都往她这儿偏了过来。
沈梨将身子又往里面避了避,最后拉住了卫砚的衣袖说道:“你先回去,我总觉得姬以墨不怀好意。”
“那你了?”卫砚关心道。
“我从这儿绕过去,我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沈梨道。
谁知卫砚一听,却不太赞同的皱了眉:“你这是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这附近的暗卫有多少,万一要是误伤了,你说怎么办?”
“我会注意的。”沈梨坚持道,由着急的推搡了卫砚一下,“你快回去听着,免得姬以墨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卫砚也发现了姬以墨的不同寻常,他看向这里的目光未免也太过频繁了些,他眉尖拧着,也顾不得沈梨,急忙的就折身回去。
刚过去,便听见姬以墨同嘉宁帝笑道:“孤瞧着那边的那位姑娘挺好的,如今广陵王尚缺了一位知冷知热的侧妃,不知陛下秦帝以为如何?”
卫砚听着,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姬以墨,一张脸冷冰冰的。
姬以墨瞧着他,良久之后展眉一笑,笑容之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志在必得一般。
卫砚拱手:“父皇,要暖暖嫁给广陵王为侧妃,只怕她不愿了。”
本来嘉宁帝还笑呵呵的,正要遣人上来问个清楚,却突然听见卫砚这话,他的脸色顿时一沉,眉眼间的戾气隐隐有了显露。
若只是个一般的闺秀,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若换成了宜姜,嘉宁帝就免不了多想了,先不说宜姜是他看着长大的亲侄女,就单单只论这背后的利益牵扯,他要多傻才会将宜姜拱手送给大燕。
若是宜姜过去,那他大秦的半壁江山只怕也要随之易主了。
嘉宁帝眼底被戾气充斥着,半响之后,他才冷声道:“太子的眼神恐怕不太好,可要换一人?我大秦温柔贤淑的名门贵女多如牛毛,只怕太子要挑花眼。”
姬以墨也注意到了嘉宁帝的变化,只是他显然没怎么多想,又道:“若是孤看重了那位姑娘了?”
嘉宁帝眉眼微沉,还来不及的开口,就听见卫砚拱手道:“既如此,那不妨咱们礼尚往来,如今本王的兄长,尚缺一位侧妃,不知贵国的琳琅公主是否愿意入我东宫为侧妃?”
“放肆!”不等姬以墨开口,姬以楚就指着卫砚的鼻子大叫起来,“本宫是大燕的嫡公主,岂是她一个粗妇可比!”
“还请琳琅公主慎言!”卫砚不冷不热的说道。
姬以楚被气得浑身发抖:“什么慎言?需要本宫慎言什么?那人同你和卫隅都不清不楚的,若是我堂哥愿意纳她为妾,可是她的福气!”
沈澈冷笑着一拱手:“既如此,那我朝太子愿纳公主为侧妃,也是您的福气。”
“好了。”嘉宁帝听这事被他们一搅和,脸色稍霁。
大秦和大燕早就撕破了脸皮,这次求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嘉宁帝可没想过要与他们有多和气。
“此事,无需商议。”
姬以墨沉着脸看向嘉宁帝:“难不成秦帝也认为南王说的话没错吗?”
嘉宁帝和蔼的一笑:“太子妃已定,若是琳琅公主愿与太子成亲,那侧妃之位,朕必定给你空着。”
“既如此,那边无需多言。”姬以墨拉住了姬以楚的手腕,将心中的杀气压下,“此事是孤唐突了,还望秦帝不要介意。”
“自然。”
听完之后,沈梨便回了营帐。
她觉得姬以这番举动,简直是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让她离开姬以羡的是他,如今想让她回去的,竟然还是他。
她坐在榻上坐下,身侧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郡主,你先前去哪儿?”听见声音,阑珊从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沈梨闭着眼休息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去前面林子那走了走,怎么?可有人来找我?”
“太子来过。”阑珊说道,“太子说,既然来了此处,郡主还是出去走走为好,别成天闷在营帐中,这样对您的身子也不怎么好。”
沈梨一笑:“我知道了,等着明后日,我会出去围猎的。”
阑珊点头,又接着问道:“今儿有场晚宴,郡主可要去?”
“不去。”沈梨想起嘉宁帝的神色来,勾唇笑了笑,“就说我身子不好,留在营帐中修养,想必皇帝舅舅体谅我,是不会勉强我出席的。”
阑珊听着,正想要劝两句的时候,营帐外就传来了宫人尖细的声音。
阑珊疑惑的看了坐得好好地沈梨一眼,虽不太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可还是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刚将帘子掀开,外面的冷风便大力刮来。
跟在嘉宁帝身侧的总管露出了身影来,沈梨翻身下了榻:“今儿大人怎么得空来了?”
“郡主。”他行了一礼,随后才笑道,“陛下体谅郡主身子不好,特让奴才来知会郡主一声,若是郡主身子不爽,今儿便不用过去了。”
沈梨顿时就眯着眼笑:“可真巧了,我正要吩咐下人过去告诉陛下一声了,这儿风大,吹得我头疼,怕是这几日都不能作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