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望向天幕,银河星光璀璨。
像极了她曾在西域时见过模样。
“时辰不早了。”沈梨容色冷淡的开口,“我就不留你了。”
“你还真是够无情的。”卫砚顺从的起了身,对于沈梨的逐客令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抗情绪来,“不过,你我一起长大,应当知道一点。”
“我想要的,从来还未曾失手过。”
卫砚前脚一走,卫卿就立马遣人将她唤了过去。
沈梨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再不愿也还是稍作整理之后,便跟着过来的丫鬟一同去了卫卿的院子。
她去的时候,卫卿还呆在院子中修剪花枝,左右却不见沈安的影子。
“娘亲。”沈梨刚跨进院子,身后的门扉便被人从外面掩上,她也只能平静的抬头打量着站在花坛边上,沐浴在月色中的美人。
卫卿是少见的美人,皮相可倾倒众生不说,就连骨相那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平常气势太盛,容易叫人忽视她的颜色。
听见声音,卫卿便将剪子搁在了一旁的花坛上:“同阿砚说完了。”
沈梨半垂着头:“是。”
“你们两人都说了些什么?竟然说了这般久,我请你们过来用膳,可都请不动。”卫卿转身,体态婀娜的站在那瞧她。
“也没什么,不过是同表哥说一些家常的话,又下了一盘棋,所以误了些时辰。”沈梨低头道。
卫卿若有所思的颔首:“原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们了。”
沈梨觉得自个现在就连笑都笑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你也不用这般苦海深仇的。”卫卿说道,“我与你父亲都是开明的人,你喜欢谁,想嫁谁,只要过得去,我与你父亲都没意见。”卫卿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捧起了自个闺女的脸,“只是你要明白,我口中的过得去,是个什么意思。”
“那您是看中了谁?”沈梨不答反问。
卫卿想了想,如卫砚所言一般,说了两人的名字。
沈梨垂眸:“女儿明白了。”
可还不等她将算盘全都拨好位置,宫中便传了让她应接不暇的消息。
唐子玉,有喜了。
太子妃有喜,这算是个普天同庆的好事,可对沈梨来说,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她千算万算,也万万没有想到唐子玉的肚子竟然能这般争气。
这些日子,她在偶遇了唐家人几次,各个都是春风满面的,愉悦的不得了,可宫中除了例行的赏赐外,再多的举动也就没了。
倒是苏烬和徐陵登了一次门,美名其曰,带她去踏青。
那日与她一同出去的,除了苏烬徐陵外,还有唐子末和卫家的两兄弟。
他们所谓的去踏青的地方,其实是猎场。
几人都将平常所穿的袍子换成了劲装,背着弓箭,瞧上去倒多了寻常不见的锐气,少了几分清贵。
沈梨依旧是束腰的衣裳,裙摆如盛放的花,层层逶迤散开,极是好看。
苏烬策马走在沈梨的身侧,将人上下打量一圈后,笑道:“你今儿穿这身还挺好看的,不过一会儿你要如何同我们去打猎。”
“你们又没说是来打猎。”沈梨道,她也明白自己这一身衣裳到底是有多累赘,她拉扯了一下衣袖,“反正我也就玩玩,打猎自然还是你们几位的重头戏。”
“郡主是女流之辈,若是要与我们比赛,岂不是在欺负人。”唐子末倒是开了口,“一会儿,郡主就在猎场附近转悠玩玩,打猎还是我们几个去吧。”
“一会儿,郡主负责吃野味就好。”
沈梨舒展眉眼对着唐子末一笑,算是承了他的情:“还是唐公子想得周到,如今我身子也不怎么好,就不与你们同去了。”
“不过还未恭喜唐公子。”沈梨又再次开口,“令妹有喜,那可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呀。”
“我这儿有一长命锁,最是适合不过,等着回去,我明儿便遣人送到唐公子的府上,还未唐公子不要嫌弃那玩意不太贵重。”
唐子末拱手一笑:“多谢郡主惦念,长命锁可是个好东西,唐某又如何会嫌弃了?”
“唐公子不嫌弃便好。”
两人一来一往说话时,卫砚便策着马走到了沈梨的身侧,等着两人话音落下时,笑着开口:“你什么时候这般好心了。”
一旁的苏烬见着两人走得这般近,心头倒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想起自个母亲的话,还是找准了个机会后,便见缝插针的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去:“也不知南王在同暖暖说些什么,不如说出来,大伙一起听听。”
卫砚咬牙,觉得苏烬就是个多事的,可如今几双眼睛都望向他们这里,若是不拿出个合理的说辞来,只怕难以服众不说,还有可能引起某些人别有用心的猜测。他原还在想着该如何说,就听沈梨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笑:“表兄当真想知道?”
苏烬一见着她笑容,便下意识的觉得这人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点点头;“自然。”
沈梨嘴角一弯:“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只是卫表哥托我朝表兄打听打听,如今可有什么心仪的女子,毕竟众所周知,安乐公主可是一直都在惦念着表兄了,就连陛下亲自给她定下的驸马就给推了,甚至是还表明自个,非君不嫁。”
这话一出,苏烬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死死地抿着嘴角,简直是恨不得,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上一掌,明知那丫头就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主儿,怎么还天真的以为她能说出正经的话。
“怎么?表兄这是不想负责?”
卫砚偷笑着将脸别开。
苏烬脸色愈发的差了:“沈梨,我瞧着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一天到晚就知道管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