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好,那你们等一下。”
    把那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校警起身准备去联系总局的人过来处理。
    明晃晃的金卡放在办公桌上实在是太显眼了。起身把那张银行卡揣起来,坐在旁边的于阔的目光经过卡片右上角的时候倏地愣了一下。
    这张银行卡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右上角应该少了个什么特殊的标志吧。
    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过了半天,于阔才勉强将几个场景拼贴起来。
    迟氏、办公室、合作协议……
    对!这张卡就是属于迟氏的!
    脑海里的记忆瞬间被勾了出来。于阔可以确定,这张卡就是属于迟氏集团的,因为两个月前刚订下合作协议时,他和迟氏分公司的一名总经理曾经吃过饭,结账时,他就拿出了这样的一张卡。
    卡片的右上角贴着一枚贴纸,上面写着一个“迟”字。
    当时总经理就解释说,各个分公司的老总都有一张这样的卡,是迟骋彦专门自掏腰包买单他们应酬所用的。
    既然是迟家的人,那这事可好办多了!
    自己再怎么说也和迟微微有几分交情,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这件事也能好处理得多。
    “这位先生,您知道迟氏集团吗?”
    男人眉头一皱,却很快就舒展开,道:“怎么了?”
    “我们公司和迟氏总公司正在合作,我猜您也一定在迟氏,所以希望您能给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喂,凭什么算了?他不是要报警吗?要讹我吗?你让他报!”箐莘倔强地阻止道。
    “别闹,让我来处理。”
    一改平时对她的有求必应,于阔头一次在她面前这样严肃。
    没有在社会摸爬滚打过,箐莘还是不够不成熟。她哪里知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了对自己的名声有多不好,如果男人真的要追究,说不定还会给她一个处分。
    男人如果要找自己的麻烦,于阔自然不会怕跟他硬碰硬,但现在他针对的是箐莘,是他的软肋,他当然要选择退让来保护她。
    哼笑了一声,男人摇晃着手里的那一张银行卡,一脸鄙夷道:“看,是这个小姑娘觉得我讹诈她,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还是让警察来处理这事比较好。”
    男人的拒绝不留分毫的情面,让于阔根本没有办法再去争取和解的机会。
    拿出手机,现在恐怕只能由迟氏的掌门人,迟骋彦的宝贝女儿:迟微微来帮这个忙了。
    快速地编辑一条信息,于阔来不及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简单地写了几十个字。
    ——微微姐,我和箐莘碰上点麻烦。这人是迟氏的人说不定你认识,能来一趟帮我们卖一下面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团子:妈妈,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一趟……
    迟微微:怎么回事?
    小团子:舅舅今天去学校接我把我同学给揍哭了,一人一个脑瓜崩。
    迟微微:那干嘛要我去挨骂?让你舅舅去!
    小团子:emmm……是我让舅舅弹的。
    第115章
    “陈叔,好久不见啊。”
    出现在校医室的时候,迟微微的身后不仅有贺琰陪伴还跟着十几名警察。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迟微微会出现,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手指一滑,硬是把那一只冰袋摔在了地上。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分公司的签约仪式上,正是因为她,迟骋彦才会把自己开除。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哪怕迟骋彦都已经出了事被关押起来,她还能这样春风得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朝身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男人期盼已久的警察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为自己出头,而是迅速将自己围在了中间,腰间明晃晃的手铐闪烁着寒光。
    她知道了,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蜷在掌心的五指微微颤抖,迟微微脸上的得意已经把她的心情全都给出卖了。
    不是说她最近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吗?这才一天的时间,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什么好兄弟,不过是个办事不中用的废物!男人心里暗骂道。
    缓步走到男人跟前,口袋里的那一张银行卡被迟微微捂得微热,“陈叔,你这张假卡,办的很不错啊。”
    把银行卡摔在他怀里,那张金黄色的银行卡的右上角贴着一张写着“迟”字的标签。
    相比刚才校警给他的那一张卡,迟微微给他的这一张看起来更加崭新,就像是从来没有用过一样,只是那一张标签看着有些陈旧了,应该是被故意做旧的。
    上面的那一串数字,乍一看和迟骋彦的那一张卡一模一样,但仔细分辨一下,还是能看得出差别:中间的那几个连号的6,其中一个是9。
    银行卡交还给迟骋彦后就一直被他放在办公室里备用。
    想着他是公司的老员工,交来银行卡的时候迟骋彦没有丝毫的怀疑,如果不是收到了取款提醒,恐怕在迟骋彦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这姓陈的要捡不少的便宜。
    “陈兴?对吧。”审讯室里,警察在笔录上写下了男人的名字。
    “嗯。”
    环顾着周围冰冷的墙壁,手腕上的手铐才是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明显小了一圈的铁环在手上勒出了两条红色的痕迹,稍微动一下都会觉得吃痛。
    刀尖上舔糖,他也有想过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不过想到比自己更加凄惨的迟骋彦,他这心里还是平衡了不少。
    这间审讯室迟骋彦也呆过,甚至这一把座椅,都是之前迟骋彦坐过的那一把。
    看着警察身后的那一面硕大的单面玻璃,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被站在那后面的人记录着。
    “狸猫换太子,这操作,还真是够胆大啊。”
    陈兴自嘲地哼笑了一声,自顾自地抠着手指上的倒刺道:“经商的,有几个胆子不大的?”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判几年的刑吗?”警察追问道。
    “三年?五年?其实都差不多吧。”
    对坐牢这件事,男人看得很透彻。一改之前惜时如金的性格,这三五年的时光现在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手腕上的镣铐已经被他的身体温热,深吸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想快点进去,说不定还能够碰上之前的老总,跟那个姓迟的好好再聊一次天。
    不过,想来也聊不了几年,毕竟迟骋彦的身上可牵扯着人命,他这辈子才是真的要搭进去了。
    呵,有迟总给自己垫背,这几年的时光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其实,是无期或者死|刑也不一定。”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审讯室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坐在陈兴对面,两名警察也被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放下正在做笔录的水笔,其中一位警察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玻璃。
    那不像是警局里同事的声音。
    警察的声音从骨子里都带着一股正气,洪亮、坚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但这个从玻璃后面传来的声音字里行间都是杀气,每一个字都像是浸过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陈兴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死死地盯着那一面镜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上同样戴着手铐,那说话的男人身边站着三四名警察。
    五大三粗的样貌还有膀大腰圆的身材,简直就是混黑头头的标准长相,甚至通过那一处被撕破的袖口,还能隐约地看到一条青色的长龙。
    男人和陈兴没有见过面,但两个人的声音却是无比的熟悉。
    “迟先生,您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恐怕以后我们要在里面成为很好的朋友了。”男人到现在都不知道陈兴的名字,依旧称呼他为迟先生。
    因为在当初办事的时候,他就一直称呼自己为迟先生,并且强调是迟氏集团的迟先生。
    就在刚才陈兴接受审讯的时候,男人一直跟其他的警察站在镜子后面,一次次地听着他的声音,他才能确定这个陈兴才是和他通电话的那个人。
    至于之前那个在审讯室里咆哮抓狂的迟骋彦,他的声音自己只在电视机里听过,和这个跟自己打电话的人完全不一样。
    警察们对视了一眼,在言振国的帮助下,事情的真相总算是调查得清清楚楚。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什么迟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抬头看着审讯室悬挂的两处扩音器,陈兴的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他尽力表现得镇定,可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声音却被他心里的恐惧暴露无遗。
    “姓陈的,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迟微微再也忍不住了,从男人跟前将话筒夺了过来,冲着镜子那一边的陈兴大声地痛骂道,“人赃并获,你以为这盘脏水还能让我爸替你接着吗?”
    迟微微的一番呵斥让陈兴根本无力反击,垂下目光,盯着那一面镜子,陈兴的语气和她同样的暴躁,“什么脏水?姓迟的就该坐牢!就该被关进去,所有的人命都该算在姓迟的头上!”
    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审讯室里的男人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过错。
    这都是姓迟的逼出来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
    成为分公司的总经理以来,陈兴一直都在兢兢业业地为公司考虑,也在拼命的提高业绩争取成为迟骋彦的左膀右臂。
    为了让公司赚更多的钱,他私自购买了那些民间的小玩意;为了让公司的楼盘早日建起来,他也联系了黑势力去解决那些难缠的钉子户。
    他一直紧紧地追随着迟骋彦的步伐,全心全意地为公司的利益去考虑,甚至不择手段也要让公司赚更多的钱。
    可他,竟然因为一个迟微微就把自己给开除了?
    呵,从递交辞职信的那一天开始,陈兴就知道自己在迟骋彦的心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根本比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那既然是这样,自己又何必再为公司考虑?干脆就让迟骋彦来承担这些公司前进的代价!
    当初给黑势力付款的时候用的是迟骋彦的卡,打电话的时候用的也是迟先生。公司被迟骋彦收回后一直都是由自己管理,只要一封匿名举报,就能把他彻底地推向深渊。
    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姓迟的两父女和警察都站在那里。看样子,这段时间的关押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那狼狈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在公司高高在上的帝王。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被放出来的迟骋彦刚才和女儿一直在镜子的后面等着他坦白。
    谁想到……毒蛇就是毒蛇,根本不可能会让他开口承认自己的错。
    “姓陈的,你可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他……”迟骋彦一个健步冲上去,高高举起的拳头分明就要落在陈兴的右边脸颊上,却被旁边的警察给拉了回来。
    “你进公司后我对你怎么样?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你竟然敢往我的头上扣?”
    “那又怎么样?”陈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开除我的时候,想过我吗?不还是心心念念想着你养得野种!”
    骂什么迟骋彦都不在乎,骂自己的女儿?怕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被莫名其妙地关进来,迟骋彦本来就压抑着愤怒,被陈兴这一句话逼得两眼更是冒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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