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溪冷哼一声,偏头看向牵来马车的曹八和余禁。
那是一辆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破旧马车,马儿也是焉嗒嗒的,一看就是无力的老马。
但其实,马车内部截然不同,布置得非常奢华而低调。
至于那匹马……就真的是一头老马了。
毕竟他们要扮作普普通通的穷苦百姓啊,老马也是马,也可以慢悠悠的走到屏山县,正好李允卿晕车。
再说,屏山县也不远,估摸着一个时辰就能到。
李允卿被如溪扶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便可以看到马车内部铺的厚实的棉絮和绒羽,还有一股清新的薄荷香,矮桌上放着一些水果和茶盏,来抵御李允卿的晕车。
她微微勾唇一笑,月姑一如既往的细心。
踏上马车后,她回首对余禁告别。
余禁只是来送她的,帝师府不可无人,他需要守护着帝师府,等她归来。
“大人保重。”余禁重重的颔首,眸子中的真皮的,希望李允卿能够平安回来。
李允卿转身走进马车,如溪也随后钻进去,曹八在马车前赶车,南宫洵也跳上去,坐在曹八的身旁,兴奋的东张西望。
以前他还是一个在民间小巷乱跑的少年时,就特别希望能够在大户人家的宅院中生活,没想到有朝一日如愿以偿了,他竟然又想出去了。
南宫洵幽幽的叹了口气,靠在马车壁上。
人啊,总是这样无止境的**嘛。
曹八一如既往的粗布衣衫,宽大的草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嘴角叼着一根无名草,浑身散发着一点冷冽的气息,一言不发的赶车,颇像个侠客。
南宫洵看了看曹八,在心中做了定义,后来又看了看四周的树林,突然觉得无聊,便悄咪咪的掀开车帘,往车内看。
映入眼帘的是李允卿,她慵懒的席坐在雪白的绒羽之上,纤指翻着一本书,青丝微垂,尽管是如斯普通的打扮,自然不掩书卷气香。
正当南宫洵准备继续搜索如溪时,额头上猛的落下了一个爆栗,疼得他捂着额头痛呼出声:“哎哟喂!”
如溪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看什么看啊,把车帘放下去。”
“别这么凶嘛,我就是觉得无聊,想跟你唠唠嗑。”南宫洵贴在车壁上,眨了眨明眸,向如溪讨好。
如溪觉得心头一真恶心,毫不留情的把他往外推:“得了吧你,闭上嘴巴,别吵到大人了。”
“哦……”南宫洵失望的应了一声,继续望着来来去去的树林,期待着时间快点过去,好到屏山县看看。
说起来那里发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呢……
李允卿看了一会儿书,那不停摇晃的书页就把她的眼睛晃花了,无奈只能合上书本,倒了一杯茶喝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老马走得慢,她倒也不觉得晕,就是时间长一些而已。
慢慢的,马车就驶入了屏山县的地界
正好城楼映入眼帘,南宫洵打瞌睡打的嘴角流口水,无意识的靠在了曹八的肩膀上。
曹八冷冽的一扯嘴角,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
“哎呀呀!”南宫洵差点一个囫囵滚下去,猛的抱住了车壁,才看到了那高耸的城楼,不禁眼前一亮!
屏山县,可是距离帝都最近的城池中,最为繁华的所在。
这里经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而如今,城门口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流,只不过是进去的少,出来的多了。
很多人带着包袱,灰头土脸的走出城门,向四面八方而去。
南宫洵皱起眉头,想想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这些百姓不离开才怪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马车缓缓的驶入了城门,就更可以看到,平日里繁华的商铺,此刻人烟稀少,萧条不已。
南宫洵突然想到,大声道:“如溪,屏山县到了!”
如溪掀开车帘看了看,确认了后,才进去对李允卿禀报。
李允卿微微睁开了迷迷糊糊的清眸,一个时辰的昏昏欲睡,她此刻还有点分不清状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喝了杯水才算清醒了一些。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果不其然就是屏山县了。
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过一直听闻此处繁花似锦,没想到一个火药爆炸,就让这里成了这个样子。
如溪问道:“大人,我们是先去找住处呢,还是先去看看爆炸的地方。”
李允卿淡淡的放下车帘,轻声道:“先去找住处,把马车停了,再去看看。”
乘马车去太引人注目了。
“好。”如溪点了点头,转身过去对外面的曹八说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选了一个十分简朴的客栈。
店小二看到四个衣着普通,一看就不是大户人家的客人,也是兴趣缺缺,随便几句打发了,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停马车。
曹八并不在意,草帽压低看不清情绪,一言不发的拉着马车去了马厩。
而南宫洵本来就是在民间生活了十多年的普通人,这样的待遇他觉得很稀松平常,跟着走下来的如溪讨论去哪玩。
其实他知道,他们不可能真的去哪儿玩,只是想找机会和她多说说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