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夔牛发出哞叫,死命拉扯着铁链,“哗”的一声巨响,整个山壁塌陷了。
    四周传来欢呼,人群有些骚动,我趁机看了眼司马老头那边,思量着是否有机会动手。
    可惜,他身后几个家伙,气势不凡,瞧着至少有准宗师的实力,冒然出手,那是找死。
    夔牛拖着被铁链捆缚的巨石,缓缓向前挪去,山壁烟尘逐渐消散,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原来这就是相经上,记载的搬山术。”我在心中自语,相经残破不全,只提到过搬山术,对于过程,却是缺失了。
    那些大块的碎石,全被夔牛一点一点拖走,豁口里面,露出人工建筑的一角。
    司马老头那边,涌出来一群人,跑到豁口那边,将一些零散的碎石,全部清走。
    我眯着眼睛看去,豁口最深处,露出石壁的痕迹,那明显是人工修建的建筑。
    “十七,我先走一步了,希望能给你剩些汤汤水水。”司马老头嚣张一笑,背着双手,向豁口那边走去。
    吕国涛回头望了这边一眼,眼含讥讽,嘴角那充满恶意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
    十七爷养气功夫极好,笑眯眯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
    “老爷子,他们都挖出东西了,你就一点不着急?”王胖子忍不住问。
    “挖出几块破石头,也值得这么兴奋?瞪大眼睛瞧好了,好戏才刚开场。”十七爷笑眯眯说。
    我望着聚集在豁口那边的人,心中十分好奇,到底有什么好戏,即将开场。
    豁口那边,一堆人在敲敲打打,估计是在撬那石墙,热闹的跟过节似的。
    随后,传来一阵欢呼,估计后面石墙,被那群人打通了。
    可惜欢呼声,持续了半分钟不到,一声惨叫,打断了那伙人的欢呼。
    那惨叫,仿佛会传染一般,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鬼哭狼嚎,哭爹叫妈,比刚才还热闹。
    “咋了,咋了?”王胖子踮着脚,伸着脖子向那边望去,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眯眼望着那边,挤在豁口的那群人,推推攘攘,争先恐后想要逃离,好多人被踩在地上,叫的那真是一个惨。
    一股黑色洪流,涌了出来,将好多人淹没其中,场面如世界末日般混乱。
    “沥青,怎么会有那么多烧开的沥青?”我双眼震惊,那黑色洪流,冒着滚滚浓烟,刺鼻的味道,这边都能闻到。
    “若真是曹操正陵,哪有那么容易让你们进去。”十七爷眯着眼,喃喃自语。
    忽然,我发现这是一个机会,双眼扫视四周,搜索着司马老头他们的身影。
    片刻后,我寻找到目标,犹豫了一下,恨恨用拳一锤手掌,在心中骂个不停。
    那司马老头别看他一副鸟毛样,其实鬼精鬼精的,早在滚烫沥青出来前,他们就已经远远避开。
    此刻,那伙人站在树林边,虽然损兵折将,但是身边的核心力量,却是完好无损。
    “急什么,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耐心。”十七爷侧过脸,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我先是一愣,随后释然,若是司马家这么容易对付,早八百年前,他们估计就灭族了。
    那烧的滚开的沥青,冷却凝固后,山壁恢复如初,不过缺失的地方,被一团黝黑的沥青堵住。
    更让人心悸的是,那沥青中,不知埋葬了多少大活人。
    甚至我看到一条手臂,露出凝固的沥青外,孤零零的手,瞧着是那么绝望,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司马老头恨恨瞪了这边一眼,扭头就走,身边几个核心成员,牢牢把他护在中间。
    吕国涛耷拉着脑袋,如一只丧家犬,一步不落,紧跟在后面,灰溜溜走了。
    “走吧,我们回去,好戏结束了。”十七爷背着破旧蛇皮袋,如乡下老农,溜溜达达往回走。
    “算那孙子运气好,狗日的,他出门一定踩了狗屎,才侥幸保住一条命。”王胖子不服气,一路嘟嚷个不停。
    我瞧着十七爷背影,这老头看似随意,实际上高深莫测,至少他有什么盘算,我是一点都不知。
    第5卷 鬼城疑冢“探秘”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阴兵巡道
    深夜,我被一只手拍醒,迷糊睁开眼,见到床头多了一个半透明身影。
    我悚然一惊,就要摸出一张符纸丢过去,却被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死死抓住。
    一丝冷汗,从后背渗出,我猛地回过头,心中松了口气,原来抓住我手臂的,是十七爷。
    “出门在外,把你那毛躁性子改改。”十七爷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
    我尴尬摸了摸鼻子,冷静下来,才有空打量床头那身影。
    对方披着一身竹甲,手持青铜戈,脸色苍白,眼神略微空洞,似乎没有看见,近在咫尺的我。
    “这是什么鬼物,身上煞气好重,不像是一般冤魂?”我有些不确定,盯着十七爷问。
    “别说话,你跟我过来看看。”十七爷向着窗边走去。
    我迷惑起身,另一头的王胖子,睡的正香,想了想,我没有唤醒这货。
    小心避开那鬼物,我走到窗边,向外面看去,瞳孔遽然一缩,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不是我胆小,是外面的情况,太过诡异了。
    蒙蒙雾气中,有成群结队的甲士,在来回巡游,动作整齐一致,气氛肃杀。
    这些半透明的身影,明显不是活人,身上披着制式竹甲,手中青铜戈锈迹斑斑。
    “阴兵巡道!”我惊呼一声,忽然想起残破相经中,描述过类似的情况。
    “瓜娃子,别说话!”十七爷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紧紧闭住嘴,双眼盯着窗外,回忆着相经中的记载。
    阴兵巡道,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因为阴阳殊途,只有在特定情况下,当阴界和阳界产生重叠时,才会出现阴兵巡道的情况。
    而且一旦出现阴兵巡道,那表明附近一定有一座,规模极为惊人的皇陵,这些阴兵可不会凭空出现,都是皇陵中殉葬的士卒。
    遇见阴兵巡道,不能说话,也尽量不要乱动。
    一般情况下,那些巡游的阴兵,看不见阳界的活人,可是你自己作死,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又另当别论。
    这边的村民,似乎曾遇见过这种情况,整个村子漆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至于村子里的外来人,都是与墓葬打惯交道的人物,更不会自己作死。
    屋子里的那个阴兵,一动不动,仿佛在那站岗一般,周身浓郁的阴煞气,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一般阴兵巡道的时间,不会持续太长,当阴阳二界重叠分离,这些阴兵自然会消失。
    我做了个手势,打算回去睡觉,这种情况下,不说不做,是最好的选择。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沉静,一队巡逻的阴兵,齐齐停住脚步,向哭声传来方向望去。
    我心中一紧,担忧地盯着窗外,希望那户人家,赶紧哄好小娃,否则灭门之祸,就在眼前。
    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身影,抱着婴儿冲了出来,后面传来妇女哭喊声。
    那身影我有些眼熟,依稀记得,是司马老头身边的保镖。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追出门来,大叫着把娃还给她。
    一片混乱中,我见屋子中,吕国涛的脸一闪即逝。
    “孙子,真是够狠毒,为了保住自己,竟然打算牺牲掉那婴儿。”我在心中怒骂。
    眼前一幕,不复杂,多半是吕国涛借住村民家中,结果半夜婴儿啼哭,引起巡道阴兵注意,为了保住自己,那孙子决定牺牲婴儿。
    几声短促的惨叫,在那边屋中响起,不用猜,一定是村民一家遭了吕国涛毒手。
    我双手紧握着拳,再难忍住,跃出窗子,向那边冲了过去。
    “瓜娃子,真是不晓得阴兵的厉害。”十七爷急促叫了声,匆匆脚步声响起,追了过来。
    我见那戴着面具的身影,就要把手中婴儿,抛向巡道阴兵,心中一急,掷出勾玉剑。
    一道绿光,快如闪电,那戴面具的家伙,感受到威胁,手中动作一顿,然后向这边冲来。
    勾玉剑与对方擦肩而过,我伸手一招,勾玉剑划过一个弧线,向对方背心射去。
    那家伙狡诈的很,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侧身躲开勾玉剑,把手中婴儿向这边抛来。
    “送你一个便宜儿子,不用谢我。”戴面具家伙奸诈一笑。
    我手忙脚乱,接住啼哭不停的婴儿,见到所有阴兵,齐刷刷向这边望来,一丝冷汗,沿着额头流下。
    那婴儿的母亲,披头散发,哭着喊着向这边跑来,身后还追着几个持戈阴兵。
    “瓜娃子,快点把婴儿给我,你真够不自量力的。”十七爷冲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婴儿。
    我这时才知道后怕,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只要体内还留着热血,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也不见十七爷如何动作,那婴儿露出一个笑脸,忽然不哭了。
    安抚好婴儿后,那哭喊的婴儿母亲,顿时成了所有阴兵的唯一目标。
    我咬着牙冲了过去,一声低吼,“闭嘴,想活命就别出声。”
    一根锈迹斑斑的青铜戈,向着这边刺来,扑面而来的煞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紧握着勾玉剑,格挡开那青铜戈,急匆匆交待妇女,让她往十七爷那边逃。
    四周阴兵,不断向这边聚集,那森寒的青铜戈,让人望之生畏。
    看着那戴鬼脸面具的身影,闪身躲进屋子,我恨恨一咬牙,紧握着勾玉剑,向那边冲去。
    “一群孙子,想躲在一旁看戏,门都没有,要死一起死。”我愤愤骂着,脚步迈动如风。
    心中升起警兆,我抬眼看去,见到三根青铜戈,带着无尽煞气,向这边刺来。
    这群阴兵,极为难缠,更重要的是,进退有据,会结阵而战,我哪敢和对方纠缠,狼狈躲过三根青铜戈,继续向前狂奔。
    “那杂种往这边来了,快干掉他,别让他把阴兵引过来。”吕国涛那孙子的声音,从前面屋内传来。
    窗边出现一个戴面具身影,手中拿着一根细竹筒,放在嘴边一吹,蓝光一闪即逝。
    晚上视线不好,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飞来的多半是毒针,我不敢大意,侧身向一旁躲去。
    吕国涛那孙子,躲在门后面,探出半张脸,一脸恶毒盯着这边,手中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
    “杂种,今晚一定让你魂飞魄散,跪下求饶都没用。”那孙子语气极为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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