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直在思考,凭什么古董中的凶灵,就与一般的邪祟不同,这其间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倒是鬼探徐的朋友,还真是消息灵通,很快就给他回了个短信过来。
“我朋友说,最近没听到古墓被盗的消息,不过有一个事,他觉得也许能帮上我们,他说最近临市发生一起凶杀案,被杀的是一位收藏家,家里许多藏品,都被洗劫一空。”鬼探徐看了眼短信,抬头向我们说。
“啊!”胡老爷子用力一拍手,神色激动,“也许是我判断错了,如果古玉一直被放在藏室内,颜色变化,也与埋在地下差不多,毕竟懂行的收藏家,都知道如何延缓古董氧化。”
“这说不通啊,如果这样推测,最先受古玉反噬的,应该是那位收藏家。”王胖子皱眉说。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你又能确定,那件凶杀案,其中没有凶灵作祟?”鬼探徐发挥自己推测专长。
我们齐齐一愣,心里觉得鬼探徐说得有道理,在普通人看来,那也许就是一起谋财害命的凶杀案,但是经鬼探徐这么一分析,也许其中另有隐情。
“我的妈呀,感情咱舅姥爷,还不是第一个受害者。”王胖子喃喃自语。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传闻,据说诅咒古董害死的人越多,里面的凶灵则越强大。”胡老爷子在一旁说。
“老徐,那位被杀的人,姓什么,说出来看胡老爷子,是否认识。”我侧脸看着鬼探徐。
“姓吕,据说是临市一位大老板,主业做房地产,平时以儒商自居,在收藏圈子里很有名气。”鬼探徐扫了手机一眼,说着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吕国风,曾经见过一面,没想到死的是他。”胡老爷子面带唏嘘。
“您认识那位吕国风?”我抬眼看着胡老爷子。
“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在一次古玩交流会上,见过一面,打了个招呼而已。”胡老爷子叹了口气。
“那件凶杀案,现在破了没有?”王胖子忽然问。
“哪有那么容易,听我朋友说,现在连凶手年龄性别,都还没锁定。”鬼探徐盯着手机,苦笑一声。
“这事果然有蹊跷,一般的凶杀案,哪会这么难破。”我喃喃自语。
“对了,我有一位老朋友,他与吕国风比较熟悉,也许可以找他,侧面了解一下这事。”胡老爷子在一旁说。
“那可太好了,您瞧这事整的,本来与您没关系,结果连累您跑前跑后。”我一脸不好意思的说。
“说得什么话,老王与我几十年老朋友,什么叫没关系?”胡老爷子语气有几分不悦。
正说着,我忽然感觉手臂有些痒,下意识伸手挠了挠,看见手臂上那条诡异的红痕,动作一滞,眼中闪过阴霾。
“怎么了?”鬼探徐比较敏感,侧脸询问。
“没什么,今天不早了,我们明天赶早,去会会胡老爷子的那位朋友。”我放下袖子,挡住手臂上的红痕。
老许喝醉了,当年的那场噩梦,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毒刺,现在重新提及,一醉解千愁,对他来说,无疑是减轻负荷的最好方式。
我们安顿好老许,帮他把门窗锁好,连夜开车赶回市里。
刚回到小店,接到了甄青衣的电话,她也许是从蒋清口中,得知我们遇到的事情,关切地询问了几句。
我安慰她说没事,一切都在掌控中,让她不要担心,这事我们会自己解决。
挂断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打开灯,拿起残破相经翻看。
手中虽然一页一页翻着,但是里面的字,我却是一个都没看进去,因为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面。
忽然,我目光一凝,赶紧把相经往回翻了一页,盯着上面的内容,细细查看起来。
越看眼睛越亮,本来是睡不着的无意之举,没想到居然找到一条关于诅咒古董的记载。
“原来,依附着古董的凶灵,是一段怨念,无形无质,根本就触碰不到。”我双手捧着相经,喃喃自语。
留下这篇随笔的先祖,当年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难题,拿那凶灵无可奈何,因为不管是什么攻击,根本就触碰不到对方。
“既然是怨念,那一定有源头,那位先祖,就是用佛门的因果之法,破解了怨念,从而灭掉了那凶灵。”我紧盯着手中相经。
说起来,老许和他表舅也算是幸运,因为他们遇到的那个凶灵,只是最初级的形态,还没有吸食过生魂,否则他们根本就活不下来。
可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无疑是害死过很多人的成熟体,要难对付的多。
“要破解怨念,必须要搞清楚,那古玉是因为什么,而染上了诅咒,想挖出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合上相经,叹了口气。
相经上先祖的经历,虽然与我现在有些不同,但是可以作为参考,至少让我心中,不再是那么没底。
临睡前,我给蒋清打了个电话,询问舅姥爷的情况如何。
蒋清在电话中的声音,有几分疲惫,说在注射过了抗生素后,舅姥爷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是这种稳定很脆弱,并不能持久,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安慰她,说我们很快会找到解决办法,请她帮忙尽力维持住舅姥爷生命,一定要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蒋清叹了口气,说她虽然把握不大,但是一定会尽自己所能。
我又问了那两名医生的情况,让人惋惜的是,那两名医生,同样昏迷不醒,而身体的各项指标,也在缓慢下降,如无意外,他们很可能会步舅姥爷后程。
第10卷 血色陵园“问古”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连环命案
休息了一天,我起了个大早,随后个鬼探徐打了个电话,今天约好了,一起去找胡老爷子那位朋友。
胡老爷子的朋友在临市,昨天他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专门在家中等我们。
可是行到半路,胡老爷子接了个电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胡老爷子,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关切地问。
胡老爷子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甚至手臂都有些颤抖。
过了片刻,他拿着手机的手臂,无力下垂。
我瞧着老爷子状态很不对劲,赶紧让鬼探徐靠边停车,再次关切地追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昨天通电话,都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胡老爷子精神恍惚,说出的话,让我们大吃一惊。
“谁死了,您哪位朋友?”我一脸惊诧地问。
“是啊,就在刚才,他因为突发性脑梗,在送去医院的途中,没有抢救过来。”胡老爷子喃喃说着。
“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王胖子一双小眼,睁得滚圆。
“我也感觉这事蹊跷得很,对了,昨天在电话中,他还向我炫耀,说是收了一件不错的古玩,算是捡了个大漏。”胡老爷子越说,语气越急促。
听完胡老爷子的话,我们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想法。
“要不要这么巧,难道也是死在诅咒古董上面?”王胖子一脸不可思议。
“你们说我昨天,怎么就没多想一下呢,要是能及时劝他一句,说不定他也不会死。”胡老爷子语气充满悔恨。
“老爷子,您先别自责,若他真死于诅咒古董,躲也躲不过,不过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接二连三,有人死于诅咒古董?”我说着说着,陷入沉思。
“不管怎么说,先过去看看吧。”鬼探徐再次启动车子。
胡老爷子的那位朋友,无儿无女,是一位退休的收藏家,年纪大了,平日里的起居,都由保姆照顾。
之前给胡老爷子打电话的,便是他家的保姆,等我们感到医院的时候,只来得及在太平间,见了对方最后一面。
“绝对死于诅咒古董,我能闻到那股特殊的腐臭味。”走出太平间,胡老爷子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脑中,还停留着那张苍白的面孔,死去的这位老人家,年纪七十多岁,额头的一道横纹,显示对方死于横祸。
我不懂医,但是也知道死于突发疾病,额头绝对不会出现横纹。
我们在医院门口,见到那位老爷子的保姆,一个四十多岁,老实巴交的农村妇人。
因为死者是孤寡老人,所以后事完全由他的保姆处理。
胡老爷子与那保姆交流了两句,提出想去老朋友家里看看,对方点头答应。
刚一打开门,保姆便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屋子里乱七八糟,仿佛进了贼一般。
“怎么了?”胡老爷子疑惑问了一句。
“屋子里有人进来过。”保姆惊慌不安地打量着屋子。
“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我语气急促地问。
“方伯刚买的一尊青铜鼎不见了。”保姆慌慌张张地寻找着。
我心中一沉,古玩无缘无故失踪,而收藏者却莫名惨死,这太符合诅咒古董害人的特征。
房间中太凌乱,还没看出什么名堂,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差点吓了我们一跳。
胡老爷子疑惑地拿出手机,接通后聊了几句,脸色越来越沉重。
我瞧见胡老爷子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知道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刚才一位老友打电话过来,说是周边的县市,有很多搞收藏的玩家,突然惨死,怀疑与诅咒古董有关。”胡老爷子语气沉重。
“以前古玩圈子里,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皱眉询问。
“没有,虽然诅咒古董一直都存在,但是像这样大规模的现世,还是第一次遇见。”胡老爷子焦躁地走来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本来以为,诅咒古玉的事情,是一次偶发的独立事件,现在看来,情况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手臂上的那条红痕,又开始痒了起来,我下意识伸手挠了挠。
不知道是否错觉,那条红痕居然扭曲了一下,仿佛活过来一般。
而隐藏在红痕中的红丝,如蛆虫一般扭动着,我心中骇然。
可在我做出反应前,不仅那痒麻的感觉消失了,连那红痕也恢复了原样。
我神色阴沉,那诡异女人消失前,用口型说的那句“我还会回来的”,又浮现在我脑中。
“咋了,脸色这么阴沉,发现了什么?”王胖子好奇地问。
我缓缓摇了摇头,说实话,对于目前遇到的一连串事,完全是见招拆招,根本就没什么头绪。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分散精力,先搞清楚古玉的来历再说。”鬼探徐在一旁说。
“可古玉上一任的藏家死了,了解那位藏家情况的人,现在也死了,咱们现在又能怎么办?”王胖子跳出来泼冷水。
还没等我们商议出一个方案,正在收拾房间的保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我向一旁的卧室冲去。
“头发!地上好多的红头发!”保姆脸色苍白,颤抖着手指,伸手指着床边。
我顺着对方手指看去,见到一团团如头发般的红丝,从床下延伸出来,如蛇一般扭动着。
再次见到眼熟的红色,我瞳孔遽然收缩,丢出两张燃烧的符纸,随后飞速冲了过去。
在燃符接触到红丝之前,我心一直悬着,生怕这些诡异的红丝,看得见摸不着,直到燃符点燃红丝后,我心中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