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没过一会儿后,买药的李狗嗨回来了,禾嘉泽拒绝吃药,吃完药就不能喝冰啤了。
    李东硕冷笑一声说:“喝什么啊,美得你,你就看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禾嘉泽拿出刚刚测量过的体温计说:“低烧,我睡一觉就好了。”
    白羽埋头剥着虾说:“你这低烧还是睡出来的呢。”
    禾嘉泽二话不说上手直接抢,把李狗嗨面前那一盆麻小捞到自己面前:“我不管,反正我没钱了,吃不起喝不起,你们不让我吃我今晚就饿着。”
    李东硕揶揄说:“wuli嘉泽长大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花五千块都要犹豫很久的小男孩了,wuli嘉泽最近啊,花五块钱都得深思熟虑。”
    禾嘉泽沉着脸问:“你们是陪我吃喝,还是让我把你们赶出去然后我自己承包这一桌龙虾啤酒。”
    这种事禾嘉泽是干得出来的,李狗嗨与白羽对视一眼后纷纷投降。
    吃了一会儿后禾嘉泽被辣得眼睛红了一圈,赶紧灌了一大口啤酒。
    白羽叹了口气说:“你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吗?事情都过去了,你迟早要放下的。”
    禾嘉泽心说放下什么,放下我手里的龙虾啤酒吗。
    李东硕剥了一碗虾肉,用清水挨个涮一遍后将碗推到禾嘉泽那边。
    禾嘉泽看了一眼后对白羽说:“你去帮我蒸锅米饭,我想要汤泡饭拌这个吃。”
    李东硕瞪着他:“你用汤泡饭那我不是白涮的吗。”
    按照禾嘉泽说的白羽去厨房把饭给蒸上,等他回来后,两人继续劝导禾嘉泽。
    白羽坐下后问:“明天我给你介绍个妹子,你该放过你自己了。”
    禾嘉泽摇头说:“我要妹子干嘛。”
    白羽说:“你弯的这么彻底?”
    禾嘉泽:“弯了就弯了,反正我男朋友比你所有交过的女朋友加起来都好看。”
    可惜就是死了。
    李东硕紧随其后说:“男的也有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你新同学就很好。”
    白羽点头:“薛迟他对你的确不错,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别急着拒绝人家。”
    禾嘉泽放下碗筷,没了继续吃的心思,对白羽说:“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不能为了一根鞋带就出卖自己的良心。”
    “那是一根鞋带的事吗,那是两根鞋带。”白羽理不直气也壮的说:“况且,那是我鞋带开了他才提醒我,换成是你鞋带开了,他能跪下来给你系。”
    禾嘉泽愠怒,信誓旦旦道:“我除了严霁不会再对其他人动心,薛迟算个什么东西,反正我瞧不上,我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你觉得好你收着吧。”
    李东硕对禾嘉泽竖起大拇指:“痴情,严校草和你是真爱。”
    白羽叹了口气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入不了泽泽的眼呢,今天你没来学校,薛迟急的跟蚂蚁一样一整天都围着我打听你的消息。”
    禾嘉泽埋着头剥虾,轻哼一声:“他哪天没在别人身边打转,要不就是帮学妹拎书,要么就给其他人讲题,以为自己是讲师吗。”
    李东硕一手撑着下巴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禾嘉泽磕磕巴巴说了一句不小心看到的。
    今晚禾嘉泽喝了不少,又加上本来就有点低烧,吃到最后人已经神志不清了,白羽强行将他的碗和手里的啤酒罐收走,与李东硕配合着把他扶进洗手间擦手洗脸。
    李东硕出了一身汗,站在卧室门口望着床上的人说:“我看着禾嘉泽忽然想到一句话。”
    白羽斜视他一眼。
    紧接着又听李东硕道出一句:“弱小可怜又无助。”
    在把禾嘉泽安差不多顿好后,两人才脚步悄悄的离开。
    禾嘉泽虽说是躺下了,但脑袋隐隐约约的胀痛让他始终无法入睡,难受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之中,他又听到门铃声,没力气多想,就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又爬起来,脚步一轻一重的走到玄关把门打开。
    入眼一抹高挑的身影让禾嘉泽晃了神,有一瞬间将门外的薛迟错认成严霁,等他迟钝的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薛迟半搂半抱拥回了屋。
    客厅里一片狼藉,充斥着一股油辣味,空酒罐散落遍地,茶几上的纸团与龙虾残骸堆得老高,薛迟扫了一眼后不由蹙眉。
    走到一半时,禾嘉泽腿脚有些发软,薛迟眉间紧皱将他打横抱起,试到他灼热的体温后,眼神中出现一丝担忧:“发烧了还喝酒,你不要命了吗?”
    此时禾嘉泽的反应比平日里慢了不止一拍半拍,等被薛迟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成一条后,才想起来问:“谁让你来的。”
    薛迟帮他倒了热水,又拿起床头上几盒药看起来:“你今天没有来学校,我有点担心,你先睡,过一会儿我喊你起来吃药。”
    禾嘉泽像是没有听懂一样,懵懵懂懂的又问一遍:“谁让你来的啊。”
    薛迟见他挣扎着要爬出被子,又连忙将他摁回去:“我自己来的,我想见你,没有其他人让我来。”
    禾嘉泽哦了一声后没了下文,薛迟哄了他两句后走出了卧室,顺手将门关上。
    他匆匆走到客厅,收拾起茶几与沙发附近的啤酒罐和食物残渣,来来回回跑下楼丢了三大袋的,又把地板、桌面与沙发上的油渍一点点清洗干净,忙碌了许久后才将公寓恢复原状。
    将屋子里收拾干净后,薛迟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洗把手后朝主卧走去。
    刚推开门,他就听到屋中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薛迟放缓脚步走到床边,弯下身伸手将禾嘉泽埋在枕头里的脸扭过来,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薛迟靠近他耳边浅声问:“怎么不睡觉,哭什么呢。”声音温柔到令人心暖。
    禾嘉泽像是被触动了开关一样,眼泪掉的更是厉害,哑声说:“睡不着,我的头好疼……我睡不着。”
    他嘟嘟囔囔不断重复着这两句,睁着一双被水雾蒙上纱的眼睛左顾右盼,垂下的眼尾梢红晕一团,看起来是难受极了。
    薛迟拍着他的后背:“闭上眼睛,听话。”
    “热……好难受啊,我睡不着。”禾嘉泽声音细细弱弱的,不似平日里傲气凌人的孔雀,脆弱点暴露得一干二净。
    薛迟闻言将手探进被子里,试到禾嘉泽身上出了不少汗,约莫是这个缘故,他一个劲的想把被子弹开。
    为了压着不让他乱动,薛迟不得不爬上床,将禾嘉泽连人带被子一起搂着不放。
    薛迟隔着被子顺抚着禾嘉泽的脊背,低声说着:“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睡着就不热了。”
    挣扎到半夜时禾嘉泽也累得没了精力,在薛迟一声声安抚下陷入深眠之中。
    接着月色冷光,薛迟看见仍有眼泪从禾嘉泽眼角渗出,梦里好似也不安稳,偶有一两声呜咽梦呓从口中溢出。
    他掐着时间,算着已经可以吃药的时候,将禾嘉泽扶坐起来,将几片药喂到他嘴里,顺着温热的水送服,禾嘉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还算配合。
    半杯水喝下去后,禾嘉泽别过头,将下巴放在薛迟肩窝处,躲避凑到面前的水杯。
    薛迟温声细语的问:“再喝一点好不好?”
    禾嘉泽又想拱出被子,扭着头说:“不。”
    到杯中水都彻底冰凉了,也是没有成功让禾嘉泽把剩下半杯水给喝下去,即便是醉态时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肆意。
    薛迟怕禾嘉泽隔日醒来时看他在这里会闹情绪,原本打算给他喂完药后就悄声退场,可他刚从床边走开就听到禾嘉泽一句带着鼻音的问话:“你要去哪儿啊。”
    回头一看,禾嘉泽又睁着眼睛正不安的看着他,含含糊糊的嘟哝:“我想和你一起睡。”
    虽心知他现在人正迷糊着,薛迟却被他几句胡话搅的心慌意乱,一时心软又躺回去,将禾嘉泽连人带被子裹到怀里:“我在这陪你,快睡。”
    作者有话要说:  禾父:我要去安慰我的宝贝儿子!
    禾大哥:爸爸啊,我的老父亲,我求您闭嘴吧。
    第4章 真香
    自从严霁走后,禾嘉泽难得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闹钟声响起许久他都不舍得睁开眼睛。
    恍惚之中他试到有一只手落到自己的后脑勺,同时夹着温柔的慵懒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声“该起床了。”令禾嘉泽瞬间清醒,心跳漏了半拍。
    当他睁开双眼,看见一张俊俏的脸近距离放大在他视线中时,脑轰的一下呈一片空白。
    禾嘉泽愣神的空隙,薛迟揽着他的腰坐起身,趴在他身上睡了一晚上的禾嘉泽僵硬片刻后忽然将他推开,讶然的睁大双眼:“你怎么在我床上。”
    薛迟怔了怔后,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禾嘉泽:“……”???
    将他满脸的诧异收眼中,薛迟埋头掩住眼底笑意。
    过了一会儿后,他舔舐了一下干涩的下唇,有些慌张道:“我昨晚喝多了。”
    薛迟再度抬起头,像是在极力隐忍痛苦一样,用轻颤的嗓音道:“没关系,我不在意。”
    见状,禾嘉泽汗毛竖立,裹着被子向后挪了挪:“我现在没钱给你做补偿,你先走吧。”
    薛迟拿起手机道:“先加个微信吧,等你有钱了直接转账给我。”
    禾嘉泽一边解锁一边说:“我还能欠着你的吗。”
    薛迟扫码加了他的好友,被通过后才起身下地,站在床边扣衬衫扣子:“你还有点低烧,今天也在家里休息吧,我熬点粥。”
    禾嘉泽脑子里还有些懵懵的,呆愣愣的点了下头,直到薛迟出了卧室关上门后才回过味。他有做过什么吗?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薛迟,还要给他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仅如此,刚说过让薛迟走人,转眼就让他留下来煮粥,禾嘉泽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他胡乱将睡衣套上后推开门走向厨房要跟薛迟算清楚这笔账,走到厨房门边,薛迟在料理台边忙碌的身影便将他迷惑住,恍惚间将他认成了严霁。
    薛迟听到响动,回过头见是禾嘉泽,转身走上前将他往厨房外推:“还没好呢,你再回屋躺一会儿,这里热。”
    禾嘉泽被他轰出厨房,回神后道:“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找我要钱。”
    薛迟噗嗤笑出一声:“我没有收钱啊。”
    “……”禾嘉泽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你刚才让我转账给你。”
    薛迟点点头说:“嗯,我只是借机骗你微信。”
    禾嘉泽:“……”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薛迟又将他送回了卧室,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等薛迟出了卧室后,禾嘉泽拿起电话,点开通讯录拨通白羽的电话。
    等待音响了两声后就被白羽接通,禾嘉泽开口便问:“薛迟怎么会在我床上。”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异动响声,过了许久后才听见白羽诧异的反问:“薛迟怎么会在你床上?你昨天都那样了,禾嘉泽你这是天赋异禀啊。”
    禾嘉泽辩解称:“我什么都没做!”
    白羽说:“你什么都没做?那为什么薛迟跑到你床上去,表演大变活人玩吗?”听起来有理有据。
    禾嘉泽狐疑道:“不是你和李狗嗨把他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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