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之后他的手也没有拿开,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凤黎的腰腹紧实,手感极佳。
“你在做什么……?”凤黎偏过头看着他,接着道:“有点痒。”
禾嘉泽听后反而玩心被激发,隔着衣服开始挠他,凤黎闪躲间,手中的杯子没拿完,杯中的牛奶泼溅到地上。
他将杯子放下,一把摁住禾嘉泽的头将他支开,气息有些紊乱,低声道:“别闹。”
“你怕痒啊。”禾嘉泽发现新大陆,不知道他装死的时候挠他咯吱窝有没有用。
原本十分钟就可以布置好的餐桌,因禾嘉泽在一边干扰,硬生生的是把这个时间延长至半个小时,可那盘松饼却还是热乎着的。
禾嘉泽往杯子里丢了块方糖,一手拿着勺子搅动着杯子,一手持叉子吃着盘子里的松饼,在最后才把杯子端起来,喝下半杯后便丢到一旁。
凤黎:“吃饱了?”
禾嘉泽答非所问:“你昨天说去隔壁看……”
凤黎一番昨日态度道:“我昨天只是看你好像有些在意那屋子里的事,不过看样子是我误会了,你没兴趣的话还是不要去了。”
禾嘉泽起身拉开座椅的同时说:“有兴趣,我们现在就去。”
凤黎对禾嘉泽的反复无常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多问,随他一同朝外走去。
无人居住的空屋房门再一次开启,一股比昨日更为强烈的恶臭迎面朝外扑来,充斥入鼻,禾嘉泽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险些被硬生生熏得吐出来。
他被那股臭味逼退,转过身将脸埋进站在身后的凤黎的胸膛,清冽的气息随即将恶臭取而代之。
禾嘉泽抬手捂住口鼻,生怕再吸入丝毫的怪味,这气味很明显不是什么食物腐败的味道,他厌恶道:“把门关上,我们得报警。”
凤黎依他所言将房门推上,恶臭被阻隔在门内,禾嘉泽仍未缓过神,被先前闻到的气味熏得头晕。
只过了一个晚上,那淡淡的腥臭味怎么会在仅仅一夜之间浓重至此……禾嘉泽摸不清边际。
报了警之后,他又给书楠打去一个电话,将此事告知于她。
等出警人员来到屋外,禾嘉泽打开门前提醒他们:“你们最好……捂住口鼻。”说完他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口罩戴上。
两名警察相视一番,抬起手遮挡住下半张脸,禾嘉泽输入房门密码,一举将门拉开。
虽然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可依旧没有能够为接下来入鼻的恶臭起到缓冲作用,嗅到那味道的一刹那,两名警员登时屏住呼吸,脸色顿变。
其中一人艰难的开口道:“很明显……是尸臭。”
另一人说:“进去看看。”
禾嘉泽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屋中,屋内一片漆黑,昨日被拉开的窗帘与窗子又莫名其妙的再次回到紧闭状态,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那东西明显还在这屋子里,禾嘉泽不得不这么想。
他在屋中根本无法开口,那两名警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还能在这种环境下进行对话,禾嘉泽对此表示十分钦佩,他先是一一把窗帘掀开,窗户打开,然后拿出手机想要用其他方式告知他们厨房里可能有线索。
在他低头在手机里输入厨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向其他房间。禾嘉泽打完字,抬起头,正看见其中一人站在次卧门前,不等他阻止就推门而入,接着毫无预料的画面冲击神经,呆滞片刻。
他走上前时,正听见其中一人小声bb:“这房子的上任主人别是加入什么极端宗教组织了吧?”
禾嘉泽介入他们的谈话中,强忍不适开口道:“不是,这是他给我准备的惊喜。”然后摒气,把手机递到其中一人眼前,让他得以看清其中的内容。
第37章 死者
警员的脸色变化可以说得上是精彩, 他们再三朝床上的吊偶看去,当视线再落到禾嘉泽身上时, 很明显多了分怜悯。
其中一人安慰他道:“如果你的男友是藏在这间屋子里自杀的,希望你不要太难过,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还年轻,没必要和这种……不良分子绑在一起。”还有半截话没说,如果是禾嘉泽把人给杀了,即便他要受到法律的严惩,但他们在心里还是理解他的。
另一名警员点头:“当然我们一定会把他的尸体找到的。”
禾嘉泽心道,那你们要找的尸体数量可有点多了。
他们从次卧退出去,基本已经肯定尸体不在次卧,与其他房间不同, 次卧里没有一丁点的异味,虽然看起来可怕, 但闻起来要比其他房间好不少。
手机上的文字两名警员一一看过, 但仅凭一段描述不足以向他们警员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想与禾嘉泽进行一番对话询问, 而禾嘉泽根本张不开嘴, 那浓烈的恶臭熏得他甚至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
凤黎道:“昨天到这里来的还有我和另外一个人, 我想我可以代替他回答你们的问题。”
警员颔首,就连他们在这间屋子里也是极其煎熬,而面前这个青年却好似没受到半分影响。
屋里的窗子已经全都打开, 效果微乎其微, 到是紧贴着凤黎身后站着, 反而会觉得那味道淡了许多,禾嘉泽干脆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可比口罩管用多了。
警员让凤黎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凤黎回忆道:“和我们一起来的另一个人是上上任住在这房子里的人,昨天来的时候,只有一股很淡的腥臭味,我们检查过其他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顿了顿,接着说:“就在我们准备去厨房看一看的时候,她说看见有个女人用四肢扒在厨房的天花板上趴动。”
他的回答有点玄幻色彩夹杂在其中,不能让警察完全信服。
凤黎又补充道:“她的男友是死在这房子里的,据她所说,就是她在厨房里看到的女人杀死了她的前男友。当时她很害怕,所以我们没有来得及进去厨房检查就离开了。”
不管如何,他们都要把这屋子从头到尾搜寻一遍,听罢凤黎的话后,决定先从厨房开始找起。
他们将橱柜一一打开,粮桶也都检查过,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整个每个房间的陈设多并不多,基本可以说得上是一目了然,如果不是有这股很明显的尸臭味存在,仅仅靠着双眼所传递的信息,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里藏着一具尸体。
警员问道:“和你们一起来的女士有提到过天花板?”他看了眼紧紧黏在凤黎身后的禾嘉泽,问道:“你们感情不错。”
禾嘉泽说:“没有,我们昨天才认识。”
警员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偏过头小声的对凤黎说:“如果你被限制了人生自由,给我们一个暗示就行。”
两名警察决定查看天花板上的情况,他们搬来一张椅子,一人踩到椅子上,双手高举过头顶,试着将其中一块天花板顶开。
站在下方的警员道:“你就要一直这么举着手?用力推啊。”
“我用力了。”椅子上的人狐疑的抬起头,“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有黄脓一样的液体从被掀起的缝隙之间渗出,接着滴落下来,他登时嫌恶的用袖子去擦拭。
空气中的恶臭更甚,禾嘉泽感觉光是站在这里都快要被腌入味了,还好他自带人形防毒面具。
警员笃定到:“就在这上面。”他跳下椅子,看向禾嘉泽:“那上面压着东西,我们需要工具。”
禾嘉泽说:“我家里应该有,我回去找。”
借机离开屋子后,禾嘉泽说什么死活都不愿意再进去,他不想围观这次的开箱活动。
他从工具柜里找到一根撬棍,交到凤黎手中,拜托他拿过去,然后自己泡进浴室的浴缸里,一次性用完了整整半瓶的香波。
禾嘉泽吹干头发后打开房门,看样子尸体已经找到了,现场被封锁起来,还有刑警从隔壁进出。凤黎正在走廊处与一名警察交谈,禾嘉泽打开门探出头时,他像是有感应一般,转过头朝他看去。
这时有三人从隔壁屋中走出,口中不住惊奇的感叹:“这女人死了都快有一年了,尸体却是从上个星期起才开始腐烂的。你看到那具尸体了吗?简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天之内就进入高度腐烂的状态。”
“就像是在几倍加速下的快镜头,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鸡皮疙瘩起来了?我都看吐了,我是想出来透透气,你们能不能闭嘴?”
禾嘉泽想象不出现场是什么样的惨状,让这些专业人员都觉得无法忍受,他只庆幸自己在他们掀开天花板之前找借口溜回家。
接下来他们讨论的话题禾嘉泽也不想再多听一句,他退回到家中,凤黎也于此时结束了对话,紧跟过来。
禾嘉泽刚坐到沙发上,凤黎便坐到了他旁边颓然叹息,气质忧郁,他道:“我觉得很糟,这两天的经历让我很害怕。”
“是吗?”禾嘉泽面露鄙夷,凤黎在案发现场表现的游刃有余,回到家里就成了哭弱的小可怜,转头扫见他眼尾的一抹红,禾嘉泽只觉得那是他哭不出来急的。
想要的安慰没得到,凤黎正是沮丧之余,又听禾嘉泽道:“想想我要帮你还高利贷,是不是瞬间就不怕了?”
先前他只是在假装害怕,现在他不仅真的怕,还慌。
凤黎心虚的将视线移至别处,飘忽不定,就是不肯与禾嘉泽对视,他僵笑道:“你想喝什么饮料?”转移话题的技巧十分拙劣。
禾嘉泽说:“苏打水就行。”
凤黎问:“为什么不喝可乐了?因为看到可乐的颜色和泡泡会让你联想到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尸水吗?”
禾嘉泽无言以对,原本他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经凤黎提及后,他的脑子已经开启自动浮想联翩模式。
语言的杀伤力极大,这么简单的就毁掉了一款他喜欢的饮料,甚至让他想到可乐就有要干呕的欲望。
禾嘉泽:“把那些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帮你还钱,你赶紧走吧。”
凤黎迅速进入飚戏状态,眼眶逐渐变红,哽咽道:“我现在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禾嘉泽道:“我帮你订酒店和客房服务。”
凤黎潸然泪下,哭的特别漂亮,梨花带雨的,禾嘉泽觉得还挺好看的,这种机会不可多得,他坐在旁边欣赏,等凤黎有要听下来的架势,就再提一句有关于让他搬出去的话。
因为书楠特意与他说过,有新发现一定要告诉她,等哭戏看够了,禾嘉泽就拿起手机拨打了书楠的电话号码。
等电话接通后禾嘉泽道:“凤黎有事想和你说。”他用手肘碰了碰凤黎,对他道:“停一下再哭,把尸体的事告诉她。”
凤黎接过手机:“在厨房的天花板上。死了一年,发酵一星期,还是切好的。”
旁听的禾嘉泽道:“切好的是什么意思?”
凤黎:“哦,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分尸,不过分的块比较多,像是排骨和肉丁的组合。”
继可乐之后,凤黎成功又毁掉了禾嘉泽喜欢的两样食材。
凤黎干脆开了免提,在叙述的同时,让禾嘉泽与书楠也有交流的机会。
书楠的惊呼声从扩音器中传出:“怎么可能死了一年才开始腐烂?又不是在腌泡菜,你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在腌肉缸里吗?”
凤黎说:“上面的确是有个缸,不过是用来压天花板的,尸块是被分别用保鲜膜包裹好几层,然后又用保鲜膜统一缠成一团,我第一次见那么多的保鲜膜。”今天也是他提到保鲜膜次数最多的一天。
禾嘉泽抽了抽鼻子,伸手把垃圾桶拿到自己脚边,他随时有可能会吐出来。
书楠又问:“那为什么直到昨天才开始有味道?”
凤黎道:“因为她从上个星期才开始腐烂,保鲜膜倒是比她先烂一步,不过论时速的话……她腐烂的速度就像是被泡在稀释硫酸里一样,你真应该来看一眼,我想对你的报道一定非常有帮助。”
一时半会儿单靠语言也无法还原现场,几日后,书楠前来拜访。
作为一名记者,她有很多渠道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接连多日东奔西走,她的收获令禾嘉泽瞠目结舌。
禾嘉泽怔愣片刻,对自己所听到的内容迟怀疑的态度:“你说什么?”
书楠抬手,以拇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书楠的面部线条清晰,又是一贯干练清爽的打扮,做起这个动作倒是比凤黎多了一分帅气。
禾嘉泽瞥向凤黎一眼,几曾何时他的前男友们做这个动作时常苏的令他合不拢腿,现在他看见只想再努努力把对方给气死。
书楠叹息道:“刑警队成立了专案组,恰好其中有我一位朋友,我是第一时间获得真相的,许多事他们都没对外提起。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事情会是这样。”
凤黎说:“凶手就是你前任男友,所以那女人只是在死后进行了复仇。”
“我也被她追杀过,我做了什么需要被她进行复仇的事吗?”禾嘉泽看向凤黎,他是相当想要一个答案了。
书楠说:“他竟然趁着我出差找……服务人员上门,还把人杀了藏在家里,我和尸体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之久,你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