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午小手稳稳的一直搁在钟二的手心里抖都没抖一下。
“狗咬着怎么办?”钟二正好借机推开女人,女人抹了眼泪站起来,跑过去照着两个熊孩子的脑袋就是一顿捶。
钟二没有表现的很热情,自顾自的把柴拽进屋子,女人跟着她进屋,帮着她码柴火。
小天使们和钟二一样,都看出了怎么回事,因为堆在门口的大包小包,已经大刺刺的展示其主人投奔的意图。
梦鲤:这女人是拖孩子带崽子的想要在这里住下?
金水仙:啊啊啊要介入我己己和直播员的生活吗——
半仙:还带了两个儿子,自己也说连亲哥哥死的时候都没来,怎么好意思?
隼轶:直播员不会收留她的吧,她自己现在养个孩子都养不起。
ap:不希望有人介入己己和直播员。
……
钟二也不希望被陌生人介入生活,况且她也没有那个能收留别人的能力,一个小崽子一条狗,她已经感觉身体被掏空。
“姑姑,这家里你也看到了。”钟二没有直说,因为女人一直在哭,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搂着两个孩子,真真是一副可怜相。
但是这屋子若说先前是家徒四壁,经过钟二这些天的搜刮和烧,连衣柜的门框都让她拆了,除了炕上一床被,几乎是什么都没有。
女人闻声哭的更厉害,她哭的狠了,她怀里两个孩子也开始嚎,眼看着天色要黑下来,钟二搂着白午,懵逼的看着这娘仨三重奏。
“我们不会给你们拖累的,家中的活儿我都会做,还会种田,”女人哭了这么半天,总算发现对着两个毛孩子哭没什么用,索性摸了眼泪道:“你爸妈走了,今年的地里连荒了吧?”
“这两个崽子还小,吃不了几口东西,我看着家里没有米了,”女人看着钟二又说:“我带了钱的,虽然不多,但肯定不会再拖累你们两个的,等到过年开春田种上,打了粮食,就能卖钱。”
“晨晨,姑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要说钟二对于素不相识的人眼泪只是心软,这份心软还是给两个孩子,可听了这一番话,她开始动摇了。
别的不说,每天回家的时候,家里太冷,这还没到正儿八经的三九天,她和白午两人确实回来又要烧屋子,只等屋子热这个间隔,都太难捱。
且白午他性子有些孤确实需要玩伴,更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要不是温饱尚且顾不上,这些事情,钟二早就该办了。
这女人因为什么来的她不知道,但是女人要留下,能保证她和白午回家有个热乎屋子,她每月七百,在这里的物价,养全家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白午该上学了,入学的事情,这个女人来办,总比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来办要好的多。
况且钟二也是担忧的,一个家里,只有两个人,说话都是回音,她又不是那种特别活泼的,干活累了回家谁还有劲儿闹,还真怕影响到白午的身心健康。
最后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钟二借着上厕所,又和小天使们商量了半晌,往回走的时候,见白午正和两个小男孩在鼓捣大黑,她走过来,白午站起来,又被她按着头按下去了。
“玩你的。”
女人到底留下来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弄进屋子,东西很齐全,连被褥都有,看来她说的无处可去不是空话,这是随处安家的架势了,钟二帮着收拾好了,天色已经黑透。
屋子里点着一根蜡烛,外屋大锅烧着木柴,三个小孩子基本打成一片,叽叽咕咕的在炕上玩两个玻璃球,钟二有些尴尬的和女人对坐,女人看上去就是满腹的心事,整张脸就是大写的哀愁,不哭也还是这样。
剧情里没有这号人,因此钟二不知道她的情况,确认无误,也是因为白午说了,这个女人确实在前几年来过一次。
钟二当然不怀疑白午的记忆,剧情里白午的记忆是很好的。
第二天一早,钟二和白午醒的时候,女人已经里外屋的忙活上了,最让钟二惊讶的是,她和白午竟然喝到了米粥,要知道这屋子里可是一粒米都没有,老鼠都不光顾。
“我问隔壁借的,待会儿就上集市去买了,还给人家。”姑姑见钟二满眼疑惑,解释道。
钟二没有再说什么,但早上起来就能喝到热乎乎的粥,胃很是舒服。
几人喝过粥,一起奔着集市的方向走,到了市集,女人领着两个孩子去买米,钟二领着白午去小店里上班。
上学的事情还要再等一等,最起码要等到这个月,她结了工资之后再做打算。
两碗稀粥挡不住钟二和白午的胃口,小店老板做吃的,她俩也照吃不误。
晚间回家的时候,两人如往常一样,带了一些吃的回来,钟二特意用干净的袋子装,最后也如她所料,东西没能进狗肚子,而是进了那两个小崽子的肚子。
“狗我已经喂过了……”女人不好意思,搓着自己的大腿满脸窘迫。
女人留下之后,显而易见的改变是钟二不用再操心家里捡柴烧火的事,并且早上起来好赖都有一碗稀粥喝。
而白午和那两个小崽子同为男孩,下班回来之后便疯到一起,家里多了欢声笑语,钟二对于三人的接受程度也越发的大。
她看到家里厨房陆续添置了米和油盐,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柴也已经满了,甚至外面的仓房也堆了不小一堆,可见这女人在家的时候也没待着。
初始穿越的时候,这个看上去狼藉不堪的家,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变得温馨起来。
钟二和女人之间也不再是尴尬,晚上三个孩子睡前疯闹,她们两个好歹能捡着白天有趣的事情,说上几句。
如此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就是钟二发工资的日子,结算的当天回家时,钟二在市集上给白午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又给自己添置一身。地摊上的东西都很便宜,两个人加到一起也没花到一百块。
家里的两个孩子,钟二也给买了两个棉夹衣,她总觉得那俩孩子有点傻,可能是被他们妈妈经常揍脑袋给揍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担心白午被欺负。
要一视同仁,钟二是做不到的,最后也就给姑姑买了别头发的发卡,她和白午是没衣服穿才买,姑姑带来的大包小包里那三人的衣服可不少。
况且她手里的钱还计划着要送白午上学。那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七岁,可白午已经十岁了,再不能耽搁了。
回到家之后,钟二将一百元钱和发卡一起交给了女人,女人接过去的时候又抹起了眼泪。
现在眼看着已经快要放寒假,钟二是打算开春的时候再送白午上学。
但她没有打听到幼儿班,这里小孩子都是从一年级开始上。
她害怕白午上小学跟不上进度,就在地摊上买了两本旧书。
再结合着自己先前在现世见幼儿园里,看那些小朋友学的学前知识,在店里闲暇的时候,就抽空教白午。
白午确实是很聪明,无论是加减法还是拼音字母,学会的时间都在钟二的预料之外。
胖子见钟二闲下来,没事儿就考白午,洗个碗也要他查数,便问道:“你要送他上学吗?”
“打算开春之后送,”钟二本来这几天也要和胖子说,生怕他因此要扣工资,赶紧道:“他去上学的话,洗菜和洗碗我也能兼顾的。”
胖子点了点头,吹了一口烟,又问:“是你亲弟弟吗……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胖子伸手去摸白午的头,白午本来没有动,闻言一梗脖子就把脑袋给挪走了。
钟二一见白午小脸都绷了起来,笑了回到:“是亲弟弟。”
她说着,伸手去戳了一下白午的脸蛋,小孩子皮肤恢复的快,再加上钟二天早上偷偷将营养液混在他的米粥里。雪花膏也一直擦着,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脸上的那层冻疮都不见了,而且有越发白嫩的趋势。
再配合那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又换了一身新衣服,最近钟二领着白午路过市集的时候,总能听见别人夸他生得好,每次她心都升腾起名为“这是我家崽儿”的骄傲。
今天天气不太好,客人散得比较早,下午忙完之后,胖子就提前给钟二和白午下了班。
看这天气大概是要下雪,钟二领着白午,提着一小袋子剩菜,快步朝家里走。
白午的嘴里含着一个糖球,老大的一个,将他一面儿的腮帮子鼓得高高的。
是钟二方才在市集上路过给他买的,白午用牙一点点的刮上面的糖,从嗓子眼一直甜到心里,觉得他姐姐是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完全忘记了,先前将他扔了800回的事。
钟二今天没来由的有一些心慌,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是左顾右盼。
等到出了集市,转了小巷,准备要朝着林间的那条小路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
钟二的寒毛瞬间炸起来,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抓着白午就跑。
按理来说,有车路过非常寻常,但钟二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条路上,整整一个月。一辆汽车都没有路过,连马车的车辙都鲜少见到。
他们的村子里没有人能开的起汽车,就连集市上来往的汽车也非常稀少。
她并没有好奇的向后张望,而是拉着白午就跑,完全是凭借第六感。
最近的剧情很平淡,但是小天使们都啃得挺开心,奶己非常的萌,每天都会看,但是他们的注意力并不集中,直播倒是开着,大多数都在干别的事情。
但一见钟二无缘无故的跑了起来,他们也纷纷的集中了注意力。
66:什么情况,那面包车怎么回事?
小柒榛榛:直播员跑什么?
雨婷: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大白鹅鹅鹅鹅:哎哎哎,这车不好好的走大路,怎么还朝着小路上拐?
杜撰:啊啊啊啊,我感觉非常的不好——
……
而事实证明,钟二的第六感完全没错,在她们即将要跑上小路的时候,身后的车突然停了。
几个大老爷们从车上下来,指着钟二和白午:“两个小逼仔子,跑的还挺快,给我追!”
跟着他来的人倒没有这么肆无忌惮,脚步有些迟疑。
这里毕竟是一个开阔地,上了前面的小路,不远处就是人家。
“怕什么?操!我已经观察一个月了,”先前开口的那个男人道:“我打听过了,这两个小崽子,家里俩大人都死了,就地弄死都没人找。”
声音和来人的态度一样,肆无忌惮,钟二听着,有那么瞬间,连呼吸都有点发窒。
这些人是想要抓他们——
钟二是头一次如此痛恨剧情,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拉着白午玩命的跑。
可钟二到底还小,她的身量即便是撒开腿,自觉竭尽全力,也跑得并没有多快。
身后的脚步声几乎是转瞬而至,钟二照着白午的后背推了一把,声嘶力竭的吼道:“快跑——朝那俩小狗家!”
与此同时,她的棉袄后背被抓住,有人一把将她从身后被圈住,结实的男性手臂箍在她的腰上,将她的双脚直接带离了地面。
“姐!”
白午一见钟二被抓住,哪还肯跑,调转方向,直接朝着钟二跑过来。
“白午,你……”钟二的嘴被捂住,白午也很快被另一个男人抱起来。
姐弟两个人被拖着朝车的方向走,小天使们急得将直播屏幕就要刷爆。
河清: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柯克兰小姐: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执迷不悟的明明:这坑爹的剧情为什么一定要有——
脂肪酸酸乳:来人啊,救命啊!
……
可小天使们再着急,再想化身贞子从网线爬过来也没有用,钟二挣扎了两下,发现她根本就挣不动,这副身体的力气实在是太有限了。
面对足够强大的变态,徒劳的挣扎和哀求都只会招来虐待,对此她深有体会,钟二看了一眼白午,垂下眼睫,也垂下手脚,不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