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天性幽默,又好逗一逗年轻人,于是问道:“你俩走对象啊?”
时典蓦地一愣,转过头去看叶澄铎,不知该不该承认。
“放心啦!我不会告诉你老爸的!”教练点燃一支香烟,朗声说道。
时典惶惑地皱皱眉头,声音细如蚊蝇:“您还认识我老爸啊?”
“我还认识你妈妈和你爷爷奶奶,你们村大多数人我都认识。”
教练说得很淡然,时典却听得云里雾里。
昨晚找姐姐抄电话时还特意强调:“找个不认识我的。”
姐姐也信誓旦旦地说:“就是这个!”
原以为到了这儿就像躲到没有天眼的世外桃源,怎知……
叶澄铎无奈地笑了下,时典看向他时他也摊了摊手,表示没辙了。
手都牵过了,应该也没得解释了吧。
“是在走对象啦!”时典坦率承认道,“但教练你别告诉我老爸,不然我就不能来练车了,你的学员名单上就会有一个始终毕业不了的学员——这,影响不好。”
“不会,我告诉你老爸干嘛?”我教练吸了口烟,从鼻腔和嘴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我就没事爱逗逗你们,不然我也无聊得很。”
“那就好!那谢谢您啦!”
“行啦行啦!回家去吧!”
* *
x市的芊岐岛以其澄澈的天空和碧蓝的海水闻名遐迩。
时典和叶澄铎到达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钟了。
远处群山连绵,海天相接,阳光撒在荡漾的海面上,粼粼金光随着碧波层层起伏。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湿咸味,伸出舌头舔一舔……
“舌尖上有一层海盐耶!”
百分之百是心理作用!
叶澄铎坐在床上,看着时典如假包换的惊喜,冷不丁丢下一句:“胡说八道。”
时典懒得理他,将窗户关小,旋了个身直直地倒在床上,手臂伸过头顶,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哎呦喂!”
叶澄铎扬起嘴角笑了笑,手指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极尽温和地说:“出去吃个饭再回来午睡,下午去水上世界。”
“好呀导游!”
时典开心地抱住被子,脸颊紧紧地贴在上面,抿着唇含着笑乖巧地问道:“铎铎,我们怎么睡?”
“分开睡。”叶澄铎蓦地坐得笔直。
时典若有所思地“哦”两声,眼尖地发现他目光躲闪,继而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她悄悄观察他的神色,又毛手毛脚地戳了下他的腿,接着问:“那你睡哪张床?”
“你先选。”叶澄铎垂下头,揉了揉她那一头毛茸茸的短发,忽然喃喃道,“好短。”
“不好看吗?”
“好看。”
时典笑着从床上坐起来,拨了拨额前的刘海,说:“我睡这儿。”
“那我去睡那儿。”
“你是不是怕我胡来?”她把手撑在床上,身子微微前倾,慢悠悠地问。
叶澄铎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只当没听懂:“什么意思?”
“那我问我们怎么睡的时候你那么紧张,问你要睡哪张床的时候你又没那么紧张了,你不就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嘛!”
“没有的事!”
时典笑眯眯地抱住他的手臂,手指在他泛红的耳根上点了点,语调轻快地说:“你别害怕呀铎铎,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顶多就是……半夜说梦话吓吓你。”
“半夜说梦话?”叶澄铎出游的魂魄瞬间回归了,他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半是疑惑半是赧然地问,“你说对我做什么……是这个?”
“不然呢?”
“没有。”他飞快地摇摇头,窘得差点藏到被子里。
然而,他的余光却在这时瞥见她憋不住地笑了。
他猛地偏过头去,心窝里顿时充满了委屈:“你又骗我!”
“我骗你什么?”时典无辜地问。
叶澄铎哑然,灵机一动换了个词:“你又欺负我!”
“噗——”
“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典笑得趴到了床上。
叶澄铎努力绷紧的脸也绷不住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想伸手抱她起来,却好巧不巧地挠到她的腰。
于是,传遍街头巷尾的笑声来得更加猛烈了。
“哈哈哈哈哈——你别挠我!你别!不许耍阴的!”
“我……我没耍阴的……”
* *
六月中旬,蓝得纤尘不染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缥缈的云彩。
日头悬挂在高天之上,阳光照了一遍湿漉漉的地板,砖面烫得像烙铁一般,刺痛着人的脚掌。
时典看到有人打着赤脚踩着两只脚丫子逃命似的奔跑着,便好奇地把拖鞋脱下。
叶澄铎还准备计时看看她能坚持多久,结果一秒钟不到她就蹦到他的身上,可怜兮兮地吊在半空,撇着嘴不敢下地了。
他忍不住笑起来,在手臂上施了些力气,把她紧紧地抱在身前,故意叹笑一声:“哇,好重!”
“你再说一遍!”
“好重啊!”
水上乐园的项目数不胜数,时典热得不行了,扯着叶澄铎找了个水池便跳进去。
她把披在身上的小薄衫丢在一旁,进到水里时只穿了一件荷叶边的背心和泳裙。
水珠立刻溅到她的肩膀和脸颊,在白得发亮的肌肤上摇曳片刻,顺着小巧的下颏和精致锁骨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