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她倒像是一个阴暗生物。
哑然失笑,本来就是。
她是水晶花小姐。
张纯情的状态一如既往,这说明些什么呢?
要么就是宋猷烈依然把自己伪装成单身状态,说不定还和张纯情保持着可以带回家见各自家长的状态。
她都不敢打电话给顾澜生了啊,一通电话都不敢打了,就怕被宋猷烈知道了会失望。
更要命的是:这晚宋猷烈没有按照平常时间回来,而且,整整迟了近三个小时回来,身上有酒味,一回来就往洗手间。
可是和张纯情一起喝的酒?去洗手间可是想去掉张纯情留在他身上的香水味?
书上影视剧上都那样写来着。
等在洗手间外,他一出来她就问他是和张纯情一起了?是不是不耐烦家里那个总是发神经的女人了?
晚三个小时不回来一通电话也不打不是烦了是什么。
一大串话说完,脱口而出:别的人就不会,别的人就不会把她丢下家里三小时都不打一通电话交代。
“别的人是谁?”宋猷烈冷冷问。
没去理会,径直回房间拿自己的枕头,他烦了她她也烦了他了,她得到客房去冷静想一想。
牢牢堵住她的去处,问:“别的人是谁?”
紧紧抿着嘴。
“别的人是谁?嗯?”他单手捏住她下颚。
疼——
嘴角抿得紧紧的,其实说出那句话后戈樾琇已经后悔得要命了,戈樾琇是没良心的混蛋,自己心里不畅快怎么能把……能把……
捏住她下颚的力道在加大。
疼,疼死了。
“说看看,那个别的人是谁?”
不,那个名字万万不能说出来,即使他们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别的人”是谁,不能说是她已经太对不起那个“别的人”了。
那个“别的人”说得对:戈樾琇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眼睛别到别处。
持续从下颚处传来的剧痛导致于戈樾琇眼前一片发黑。在即将失去知觉前,他松开了手,她拿着枕头逃一般往着客房。
客房没亮灯,窝在床上,戈樾琇看着自己的手机,她无意间按了手机静音键,手机里几通未接电话和若干讯息都是来自于宋猷烈。
宋猷烈给她打电话了,讯息是交代他今晚有应酬。
最后一条讯息是:坨坨,我想你。
揪着手。
戈樾琇把什么都搞砸了,对不起顾澜生,又伤害了宋猷烈。
“别的人就不会,别的人就不会把我丢下三个小时电话都不打一通。”听听,这就是她说的话。
这简直是公主病做派。
开门声响起,闭上了眼睛。
轻轻的脚步声来到床前,一边床垫陷落,熟悉的气息缠绕了过来,他的声音从她发底透出:“戈樾琇,我们和好吧。”
不敢睁开眼睛,就怕睁开眼睛了,泪水会决堤,错的人明明是戈樾琇,可心里却又委屈得不成样子,也委屈也恼恨自己,那种不能自我调节的情绪有可能会幻化成大颗大颗的泪水。
做错事情的人哭鼻子,那像什么话?
“戈樾琇不理宋猷烈的时间堆积起来,已达到三十七分钟。”他和她说。
才三十七分钟啊,她以为都过去好久好久了,没几个小时也有大半宿。
“是割一个晚上的草,还是在地上连续翻五十个跟头?给你修鞋也行,但我去看了一下你的鞋柜,没一双鞋是坏的。”
这是什么话?戈樾琇好奇了。
好奇了,自然要提问:“什么割一个晚上的草,什么在地上翻五十个跟头,还有给我修鞋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释重负的笑声在她发底下晕开,像有人拿着狗尾巴草在挠她后颈部,而心底里呢,却又是酸酸涩涩的。
她又要控住不住这股情绪了。
“别笑,痒……”一个翻身,那颗头颅一个劲儿往他怀里挤,这下舒服多了,轻挠他睡衣衣领,“快说,我好奇。”
于是,他说:“你随随便便找一个交友网站,输入怎么和女友和好,就会有人和你对话,和我对话的那家伙说他上个周末才和自己女朋友吵架,他用了三十个小时就把自己女友哄回来,在那三十个小时时间里,他把自己女友家后院的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当着女友和女友狗狗的面,他在草坪上翻了五十个跟斗。最后,他还客串了鞋匠,把自己女友的鞋也修好了,女朋友就原谅了他。”
她的甜莓有点狡猾来着,明知道这里没有需要修剪的草坪;让他翻五十个跟斗毫无意义;她的鞋柜里更没有坏掉的鞋。
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哄她开心,让她心软的。
不对,做错事情的人是她。
期期艾艾的:“我不会翻跟斗,也不会修鞋,但……开个割草机应该没什么问题。”
“所以?”
“做那些事情的人应该是我。”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是……是我不好,没弄清楚情况就乱发脾气,而且还公主病。”
宋猷烈学起卡罗娜的语气:“菲奥娜懂事了。”
这家伙,说得她有多么任性似的,踢了他一脚。
“看在戈樾琇漂亮的份上,开割草机就免除了,但是!”很是严肃的语气,“为了让戈樾琇能更好吸取教训,就翻跟斗吧。”
“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
“五十个跟斗难为你了,就翻三个跟斗吧。”
这会儿,她都想学玛丽安念念有词说我的上帝啊了:“宋猷烈,不要忘了,是你主动要和我和好的。”
“是宋猷烈主动要求和戈樾琇和好的?”
“就是!”她都急了。
“那……”他的指尖轻轻触摸着她耳垂,“现在宋猷烈和戈樾琇和好了没有?”
这家伙。
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都让抱了,还不是和好啊。”
“那就是和好了?”
在他怀里点头。
状若想起什么,他问戈樾琇你刚刚说让我别笑。
好像她刚刚是说了让他别笑。
“为什么让我别笑?”
为什么让他别笑,是因为他笑起来她后颈部痒得厉害。
“痒得厉害?”灼灼气息从头顶移至她颈部。
“嗯。”干巴巴应答着,很快反应过来,脸颊发烫,恼怒纠正,“是后颈部痒。”
他一个翻身,她便无所遁形,在她耳畔呵气:我猜,不仅是后颈部痒。
躁红着一张脸,嘴里大声嚷嚷“没有没有,别的地方没有痒,宋猷烈你给我闭嘴不许胡说八道。”“很快,别的地方就痒痒了。”灼热的语气和着轻柔的嗓音像热带风来临前,蝴蝶拍动翅膀,在她耳畔一拨又一拨。
混蛋,混蛋,天天说她是女流氓,到底谁才是流氓,戈樾琇顿着脚。
“女士。”一个声音忽然间冒出。
恍然,回神。
面前站着一名导购员,这名导购员的嘴正一开一合着,导购员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此时,戈樾琇才发现自己现在在商场里。
她站在放包包的货柜前,站在包包货柜前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之处就再于她把自己的脸往两个包包之间的缝隙钻。
看看,她把那两个包包缝隙想象成地洞了。
那个周五晚上经历了三十七分钟的互相不搭理两人间的热情是前所未有,可以说是小别胜新婚,在那种情绪的促使下局限姿势做起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匆匆忙忙从鞋柜区离开。
这是周一下午,戈樾琇终于完成了采访笔记。
处理完采访稿,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出门了,宋猷烈给她准备的车她还没开过一次呢。
开车出门,赫然发现约翰内斯堡几家外国大商场门口出现了大量的圣诞红。
南非本地人对于过圣诞并不热衷,只有在那些外国人经常光顾的超市才能看到圣诞元素,就像唐人街,当农历春节到来时,张灯结彩的,分外热闹。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日期,距离圣诞节也就只剩下四天。
恍然想起,她最后一次过圣诞节还是在赫尔辛基,就在顾澜生的公寓里,顾澜生给她做了酸菜包子酸菜饺子,两人坐在圣诞树举杯庆祝同年同日同月生,那是戈樾琇认识顾澜生的第一年。
绕过了几个购物区,脚步开始勤快起来。
“现在戈樾琇在哪里?”
“现在戈樾琇在宋猷烈的家里。”自问自答着。
脚步雀跃,手也忙碌极了。
圣诞老人、雪花灯饰、麋鹿礼盒、圣诞花环但凡和圣诞节有关的饰物都一一往购物车放。
现在她就住在宋猷烈家里,未来一段时间还会住在宋猷烈家里,这一段时间包括圣诞节新年。
和宋猷烈一起过圣诞,和宋猷烈一起听新年钟声,这个想法让戈樾琇心里很高兴。
一起过圣诞节可不是光嘴上说说的,她要把圣诞气氛塞满他们居住公寓的每个角落,她还会给他做圣诞大餐。
对了,sn能源每年都会在圣诞新年期间放假,宋猷烈可以拿到一个礼拜的假期。
兴冲冲拿着大包小包打开公寓门,赫然发现宋猷烈在家。
下午三点半左右时间,非周日能在家里看到宋猷烈这让戈樾琇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