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白姗过来亲了亲厉尧,“尧尧再见。”
叶悠然拿着厉尧肉乎乎的小手对她晃了晃。
厉承勋站在打开的车门旁,等着欧白姗。
叶悠然没往上看他的脸,怕他用深情款款的目光望着欧白姗。
回到楼上,给厉尧洗澡的时候,葛妈突然问她,“太太,尧尧以后是不是不给我带了?”
叶悠然一怔,“怎么说?”
“我听这里的阿姨讲,厉夫人找好了月嫂和保姆,过几天就来了。”
叶悠然捏着浴棉的手攥了一下,挤出来的泡沫进了厉尧的眼睛,还好是无泪配方,不会刺激。
葛妈看出来了,太太是知道这回事的。
其实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去留,尧尧出生之前,她就在一品华庭做保姆了。
只是出于对叶悠然的怜惜,想提点她一下。
在葛妈看来,太太年纪小,还不到22周岁,不解风情,可厉先生都已经32岁了,正是一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时候。两人在一起,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太太得不到两个长辈的喜欢,就只能牢牢地抓住厉先生的心,了解他,关心他,葛妈在一边尝试着引导她,可她似乎总是get不到那个点……
☆、第5章 她第一次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那个欧白姗就不一样了,比厉先生还要大一两岁,成熟知性,进退得宜。
刚才用餐时葛妈在旁边站着观察,厉先生面前的盘子都是他爱吃的几样菜,碗里的饭吃光了,阿姨还没过去,欧白姗就先站起来了,盛多少饭,喝多少汤,欧白姗心里有一把尺子,做得得心应手。
厉先生显然也习惯了她的照顾。
这是长年累月的相处才能形成的默契。
“葛妈,我今天很累,晚上辛苦你陪尧尧睡了。”
叶悠然早早歇下。
夜半,睡得正沉时,有人解开了她胸前衣扣。
叶悠然知道厉尧又要吃奶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男人衣袖挽起露出的一截精壮手臂,臂弯里挂着厉尧。
小家伙不停的舔着唇,像是小狗看到了肉骨头。
叶悠然困得慌,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厉承勋坐在床前椅子上,大手扶着厉尧,防止他从她身上滑下来。
她坐月子时,他只要在家,基本就没葛妈什么事了。
这个当爸爸的,跟她一样爱厉尧。
“在想什么?”
一道鼻息喷在她脸上,强烈的特属于男性的侵略气息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女人香水味。
叶悠然下意识就想推开他,又记起他今天的威胁,掌心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一动不敢动。
鼻对鼻,眼对眼,叶悠然看着他的眼,橙黄色的灯光照亮了虹膜,剔透如石。
这双眼睛里只有她。
可他心里,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香水味不是共处一个空间熏染到身上的那种,他和欧白姗今晚经历了怎样的亲密接触?
叶悠然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厉承勋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将吃饱的厉尧直立抱在肩膀上拍嗝,面无表情的朝门口走去。
“回去之后,你搬回主卧。”门推开,又阖上。
叶悠然一愣,随即感觉腿心格外的酸疼。
怀孕前他的欲望就特别的强烈,而且对这种事的自制力很差,几乎每天都得有,每次持续时间都长得让她难以忍受。
她怀孕后期,即使胎儿稳定,他也忍着不敢碰她,让她睡客卧。
叶悠然做了个梦,梦见厉承勋对她最过分的一次,青天白日的,他把她按在客厅落地窗前,撞得整面玻璃都在砰砰作响。
叶悠然吓醒了,一头的冷汗。
洗漱后走出卧室。
“尧尧真乖,一点都不认生呢。”
欧白姗抱着厉尧从婴儿房里出来。
叶悠然望着她下楼,好一会儿才拖动沉重的脚步往前走。
婴儿房的门留了一条宽缝,里面,厉承勋仅穿了一条睡裤站在床边擦头发。
完美的倒三角,古铜色的肌肤,六块壁垒分明的腹肌,无一处,不在昭示着他的性感。
他抬了下眼皮,深邃的眼睛,被额前碎发遮挡了大半,让她看不真切。
从来,叶悠然都没看真切过他。
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无望,她第一次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离婚,打破两人的婚前协议,跟他桥归桥路归路。
☆、第6章 两道视线犹如淬了毒的利剑
时间尚早,厉家的专业厨师正要展开新一天的工作。
有了昨晚切水果的例子,叶悠然不敢涉足厨房半步。
她漫步到偏厅。
案头供奉着香炉和瓜果。
墙上的黑白照,是厉承勋爷爷奶奶的合影。
鹤发鸡皮,恩爱相依。
叶悠然脑海里,勾勒出两人年轻时你侬我侬的画面。
这个家,每个人都有工作,薄书容是搞慈善的,为了陪伴厉尧特意调整了日程安排。
厉邵元,欧白姗,厉承勋相继出门。
叶悠然埋头整理着包包,心里长了草。
一些念头真的是不能动,一动就会失控。
葛妈推了她一下,她抬眼,跟站在门口换鞋的厉承勋四目相对。
叶悠然这才从‘离婚’这两个字中回过神,想起了吻别仪式。
客厅里,有薄书容。
门外,有欧白姗。
众目睽睽之下,叶悠然宁肯被他拆了。
叶悠然敷衍的说了句‘再见’,就低头不看他了。
头顶上两道视线犹如淬了毒的利剑,随时都会刺下来,她抓着包带的五指,不知不觉的攥成拳头。
直到关门声传来,她才徐徐吐出一口气,展开双手,手心的月牙痕渗出了丝丝血迹。
“太太,您那车厉总送去4s店保养了,这几天由我接送您上下班。”
身为厉承勋的特助,隆子明职业素养一流,言谈举止果断利落,有几分厉承勋的影子。
跟很多女性一样,叶悠然只知道开车,总是忽略对车子的维修。
厉承勋估计是怕她死了再娶很麻烦,隔三岔五的关爱一下她的车。
殡仪馆光秃秃的门前,立着一道昂藏的身影。
只要有车子经过,他都会抬头看一看。
叶悠然下车那一刻,他就疾步走过来,俊逸的面容上是克制不住的激动,“叶子。”
嵘城就这么大,故人总会再重逢。
再见到他,叶悠然一点都不惊诧。
可是,从今早开始,一颗徘徊不定的心,因为他的出现,咚地沉入了深渊。
离婚的火苗,被一桶冰水扑灭,连灰烬都冷了。
叶悠然看隆子明,他正在掉头,车窗开着。
她不想被厉承勋误会生事,表情尽情坦然的开口,“师傅,好久不见。”
声音太大了,反而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
两年不见,古鹤轩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她的反应,却给他当头一棒。
两年,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像两天一样,白云苍狗,对于叶悠然来说,它有两个世纪那么漫长。
古鹤轩眯眸望了眼开远的黑色宾利雅致,“叶子,我们谈谈。”
他凝视着她。
明明是那个人,那张脸,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淡淡的眉眼……
却给他完全陌生的感觉。
“以后吧,我还要上班。”叶悠然说。
古鹤轩眼底的期待倏尔消散,他伸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我躺在病床上一年半,复建半年,刚出院就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