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宁幼薇怯怯地扯着张姐的袖口，目光担忧：“姚姐怎么样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说起这个姚姐，张姐忍不住叹了声造孽，这也真是太倒霉了！别人从楼梯滚下去，最多是一层，这个姚姐可倒好，足足滚了七层。
    人家滚楼梯都是磕脑袋，脑震荡，姚姐偏偏脑袋没事，但是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几乎所有骨头都碎了。
    这辈子，姚姐算是废了！
    不过，这小姑娘倒是蛮有良心的，张姐拍了拍小姑娘的手：“你呀，别去看她了，好好工作挣钱，帮你姚姐攒点医药费比啥都强。”
    “医药费？”宁幼薇瞪大眼睛，“姚姐的丈夫不是大款吗？咋付不起医药费？”
    听到这，张姐嗤笑一声：“什么丈夫，情人而已，现在小姚瘫了，人家哪里会管她。”
    “情人？”宁幼薇目光一变，身体瑟缩。
    见状，张姐安慰她：“你别担心，做情人更好，有钱花有大房子住，还自在。是你姚姐命不好，出了这档子事故，不然啊，她过得好着呢，连大妇都比不上她潇洒。”
    这一路上，张姐都在给小姑娘洗脑，洗脑当情妇的好处，什么原配都是黄脸婆啊，大款都喜欢小姑娘啊，出手大方给钱给房，日子别提多美了。
    念叨了一路，小姑娘成功被洗脑。
    宁幼薇开开心心：“张姐，你对我真好，以前都没人跟我说起过这些，以后我找到大款，他送我房子，我就把房子分你一半。”
    “诶呦！”张姐笑靥如花，“小姑娘嘴真甜。”
    张姐带着宁幼薇来到一个叫做水云天的地方，给她换了一身校服，梳了一个马尾辫，并没有化妆，捏着她的脸蛋羡慕道：“年轻就是好，看这脸蛋，滑溜溜，都不用涂粉，那些老男人最爱这个了。”
    收拾好宁幼薇，就让她在休息室等着，不要随意出门。
    这可是雏呢，得卖个大价钱！
    宁幼薇拉出要出门的张姐，问她：“姐，我工资是多少啊？”
    张姐回身拍拍她的小脸：“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将那些爷哄好，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那水云天呢？”宁幼薇有些执拗，“给我钱吗？”
    “啧啧啧。”张姐目光带了点审视，“会所给你介绍款爷，给你吃给你住，都没收你的钱，你反倒还要上钱了。”
    不给钱好，这样就是付出大于报酬了，宁幼薇嘿嘿笑，“张姐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行了。”张姐撩撩眼皮，“在这等着吧。”
    张姐走了之后，宁幼薇就在休息室转圈，这里面不止有她，还有其他几个漂亮女人，不过人不多，她们看着性子也挺冷清的，不多话，长得各有特色。
    宁幼薇估摸着，这个休息室里面的女人身价应该挺高。
    她没往那些女人面前凑，而是从背包里拿出抹布，开始吭哧吭哧擦桌子。
    角落里，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见状，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开口：“你干什么呢？”
    宁幼薇抬头，眨着水润的杏眸，呆呆回答：“干活啊，张姐说会所供我吃，供我住，我不能啥也不干啊。”
    那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宁幼薇几眼，又问：“你几岁了？”
    宁幼薇憨憨一笑：“16岁了。”
    女人不信：“周岁？”
    宁幼薇摇头：“是虚岁，周岁是14，还没到15呢，我生日小。”
    闻言，女子啪地一声将包摔在桌子上，扭身出去了。
    宁幼薇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女子生气，傻乎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
    旁边一个目光温柔的女子叹了口气，对着宁幼薇招手：“过来，别怕，她没生你的气，她是生自己的气，生这里的气呢。”
    宁幼薇走过去，坐到温柔女子身边，扬着一张带婴儿肥的小脸，傻笑：“姐姐，你真好看。”
    “傻丫头。”温柔女子嗤笑，“你是怎么来这的，你父母呢，他们知道你在这吗？”
    宁幼薇点头：“知道，我是来打工的，带我来的姚姐说只要听话，陪客人唱歌，就能挣很多很多钱。”
    “唱歌？”女子欲言又止，“你……”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红衣女子打断。
    红衣女子冷笑：“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吧，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
    温柔女子沉默下来，好一会，才自言自语似的开口：“14，才14岁，也太小了。”
    “12岁都有。”红衣女子一边化妆，一边讥讽，“你又不是没见过。”
    宁幼薇假装听不懂她们说什么，站起身，继续拿抹布才桌子。
    她要努力劳动！
    也不知道在休息室待了多久，都快晚上11点了，休息室里面其他小姐姐都出门了，张姐才急匆匆回来，带着宁幼薇来到一间包房。
    “陈老板，这是新来的小幺妹，今年才15，小姑娘还在上学呢，不懂事，您多担待。”说完就扯着宁幼薇往一个大肚子秃头的中年男人身边凑。
    秃头男人上下打量宁幼薇几眼，显然是很满意，拉着她的小手摩挲：“你叫幺妹？”
    宁幼薇点头：“我叫许幺，家里人都叫我幺妹。”一句话没说完，脸颊就红透了。
    见状，张姐赶紧张嘴表功：“怎么样？青涩吧，特特给您留的。”
    “行。”秃头男人摆手，“有你的好处，去，准备房间吧。”
    张姐站着没动。
    秃头男人挑挑眉，看过去。
    张姐笑道：“老板，小丫头还是雏呢，倒不是我有意阻拦，而是丫头太小，还得养两年，陪您唱唱歌还行，至于别的……”
    秃头男人没说话，他知道张姐这是待价而沽。
    倒不是给不起这个钱，而是没必要，水云天的雏太贵了，他不吃第一口，等着吃第二口就行。
    想到这，秃头男人点头：“行了，我知道，不会动她的。”
    张姐满意了，笑容越发甜美，叮嘱宁幼薇：“陪好陈老板。”
    宁幼薇郑重点头：“张姐，您放心。”
    待张姐人一走，宁幼薇立刻殷勤地给秃头倒酒点烟，还陪他唱歌。
    秃头对宁幼薇满意极了，塞给她不少小费。
    宁幼薇只要了一百，剩下地都塞回去，她鼓着小脸蛋，一本正经：“一百就够了，我喜欢陈老板，愿意为陈老板唱歌。”
    “哎呦。”陈老板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小丫头真稀罕人，来，让哥香一个。”
    宁幼薇躲开他，怯生生：“不要，我怕。”
    陈老板喜欢调戏小姑娘，见状也不恼，反而愈加喜爱，陪着她说了不少好话，承诺给她不少东西。
    在陈老板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张姐就过来将她带走了，送到第二个包房。
    宁幼薇对人一律平等，皆是只要100块，然后将人服侍得满满意意，又倒酒又陪着唱歌，还帮人家捏肩捶腿。
    忙乎到后半夜，一共跑了5、6个包间，才回去休息。
    这是第一天，张姐没打算叫她真陪客人，主要是亮个相，以后才能卖上价。
    宁幼薇回到宿舍，白天呼呼睡了一天，晚上再次来到水云天休息室。
    里面有几个女人正在聊天。
    “听说没？陈秃头让她家里的母老虎给挠了，满脸都是血，老吓人了，据说是发现他偷偷包养的情妇。”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
    “昨天晚上是小刘陪他回去的，全程目睹，她家母老虎带了三个娘家兄弟，揍得陈秃头抱头鼠窜，若不是小刘见机跑得快，也得挨揍。”
    “不止陈老板，还有那个乔大肚子，昨晚也遭殃了。”
    “怎么了，怎么了，快说！”有人好奇。
    “乔大肚子昨晚上吃药出了事，被120急救拉走了，听说上担架时，那里还竖着呢，丢死人了。”
    “还有赵总。”
    “赵总怎么了？他昨晚不是没点姑娘么？”
    “确实没点，不过他昨晚回家出车祸了。”
    “哇，昨天是怎么了，出事都赶在一块。”
    “就是。”
    ……
    宁幼薇并不掺合到谈话中，而是继续拿出抹布，辛勤劳动。
    今天晚上客人没昨天多，宁幼薇只跑了三个包房。
    第三天，宁幼薇跑了6个包房；
    第四天，宁幼薇跑了4个包房；
    一连亮相半个月，张姐终于要开始拍卖她了，早早放出消息，就等半个月后一锤定音。
    之后的半个月，宁幼薇清闲起来，不咋见人，只是偶尔露个面。
    张姐悄悄告诉她，有好几个老板都特别满意她，肯出大价钱。
    宁幼薇有点怕，扯着张姐：“姐，我怕。”
    “怕什么？”张姐拍她，“女人都要走这么一遭，眼睛一闭，腿一张，就过去了，不用怕。”
    宁幼薇垂眸。
    半个月很快过去，终于迎来宁幼薇的大日子，在这天里，张姐要拍卖她的初夜。
    当天，宁幼薇打扮得很漂亮，单独在一个房间。因为担心她年纪小，闹出什么事，期间让一个能说会道的女子陪着她。
    俩人在房间里面打扑克，一直打到12点，也没人来。
    女人有些累，让她在房间等着，自己出去瞧瞧。
    女人找到张姐，一见面就问道：“怎么回事？没卖出去啊。”
    张姐铁青着一张脸：“那些说要买幺妹的老板都没来。”
    “嗯？”女人惊讶，“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