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卿卿以为自己已半只脚踏上黄泉路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殿下,殿下……不好了,宫里那位出事了!”
林泓逸眸光骤变,立刻送开了手。
许卿卿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咳嗽喘息,浑身上下连半分力气都不剩。
喉咙很痛,如灌满了滚烫的铅,咳嗽起来,更是痛得撕心裂肺。
林泓逸一把推开她,开门疾步而去。
他走得很急,并未顾得上掩上房门。
寒风灌入屋里,许卿卿被冻得好一阵哆嗦。
那前来通报的侍卫看了她一眼,连忙移开了视线。
许卿卿这才记起自己浑身上下仅着一件寝衣,经方才那番挣扎,领口已变得松松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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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欺软怕硬
梓露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手中盛满药材的木篓哐当一声落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脱下衣裳披在了许卿卿的肩上:“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文瑶又欺负你了,奴婢找殿下说理去!”
傻梓露,欺辱我的就是你口中的殿下,这理又能去何处说?
许卿卿由她扶着,勉强站起身来。
“看什么看,当心殿下挖了你的眼珠子,还不快滚!”梓露柳眉紧缩,朝把守在外的侍卫冷喝。
侍卫却脚步未挪,依旧站在门边:“梓露姑娘,殿下吩咐过,许姑娘每日需泡三个时辰药澡,一时半刻也不能差,如此方能尽快痊愈……”
“放你的狗屁,先前说扎针能治哑疾,扎了几日不也毫无成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殿下都已走了,你也快些让开,莫要继续在这里碍眼!”梓露脾气本就不小,闻言怒声斥道。
“哟,我说谁有这么大胆子,竟连殿下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原来是你啊。”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梓露口中那文瑶。
梓露人微言轻,说出的话自然不比文瑶这个大丫鬟分量重。
那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侍卫,闻言立刻站定,俨然已不打算离去。
文瑶瞧他跟木头人似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言罢,转目看向许卿卿:“许姑娘,你是自己进到药缸里,还是奴婢亲自动手将您送进去?”
“你……”梓露实在气不过。
大丫鬟又如何?
许姑娘今后可是这府里的主子!
以下犯上,罪当杖责,待到姑娘嫁作王妃,看这文瑶还如何嚣张!
“这可是殿下的吩咐,我看谁敢不从。”文瑶冷冷睥睨着许卿卿,显然没将许卿卿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前朝公主,即便嫁作王妃,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王爷的心,可都放在了宫里那位身上,这不,今日得知宫里那位出了事,二话不说就立刻赶了过去,那架势可是比谁都着急……
文瑶的心跟明镜似的,看准了许卿卿今后不会受宠,否则,也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把这所谓的准王妃放在眼里。
得罪不起的人,她自然不会去得罪。
至于那些性命拿捏在别人手里,连生死都无法自己掌控的人,随便踩上几脚又有何妨?
许卿卿没有同这人计较,一个欺软怕硬的丫鬟罢了,她在冷宫里见得多了。
倒是下人口中的“宫里那位”,来头似乎不小。
按理说,宫中的女子除了太后、皇后,便只有妃嫔、公主了。
曜王膝下没有女儿,故而,新朝只有皇子而无公主。
太后、皇后断然不会被下人如此称呼,妃嫔是皇帝的女人,也轮不到林泓逸来觊觎。
也不知令那睁眼瞎心心念念、心急如焚的,究竟会是何人,难不成,是个小小的宫女……
“许姑娘,请吧。”文瑶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语气极为不善,颇有若许卿卿胆敢不从,就会像上次那般叫人用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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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分明就是故意的
“文瑶,你别太过分!”梓露没好气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同我说话?”文瑶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耳光。
许卿卿她打不得,许卿卿身旁的丫鬟她却是打得的。
都说打狗要看主人,她今日还偏就不看了。
她倒要瞧瞧,这个哑巴能奈她何!
梓露捂着半边发麻的脸颊,气得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你……你……”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还不快伺候你家主子继续沐浴?”文瑶趾高气扬地吩咐。
梓露站定未动,浑身发颤。
她哪曾受过这等欺辱!
许卿卿的面色却始终平静如常,她牵起梓露一阵阵发凉的手,在其掌心一笔一划写道:“去用冷水敷敷脸,再涂点活血化瘀的药膏。”
“姑娘……”梓露一怔。
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子竟还有心思关心她挨的巴掌?
那活血化瘀的药,这偏房中自是没有的,她去取药了,主子独自一人又如何对付得了这不怀好心的文瑶?
“去吧,不必担心。”许卿卿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唇形道。
说着,朝文瑶招了招手,示意其近前伺候。
梓露原本不想去,倒是文瑶很快会了意,恶狠狠瞪向她道:“还不快滚!楞在这儿是想再挨巴掌吗?”
说着,心里暗暗发笑。
待梓露一走,水温是高是低、时辰是长是短,还不全由她说了算?
上赶着自讨苦吃,也不是这种吃法……
一想到这个前朝公主居然能嫁给殿下当正妃,文瑶心中就颇不是滋味。
前朝余孽,那是要被贬入奴籍发配边疆的,身份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凭什么还能飞上枝头做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