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荣亲王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才让楚大公子这般诋毁本世子,说本世子装模作样?本世子如今就在此处,不妨当年说来听听?”
姬弦音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语气之中带着彻骨的寒凉之意,紧绷的面容透着一股子冷艳,怎么看都觉得霸气十足,哪里还有半分的妖娆姿态。
慕恒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因为啦坐的太久,突然站起来回血不足,导致他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竟然是觉得自己似乎是看花了眼,方才他明明见着姬弦音一番坐姿,还有那妖娆万分的眼神,似乎是在勾引自己女儿,怎么一眨眼竟然是这么规规矩矩的坐着,早已没有半分所谓的妖娆姿态了。
慕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也是觉得自己见了鬼了。
其实并不止慕恒一人觉得自己眼睛花了,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二人也是一模一样惊呆了的神色。
其中最为震惊的便是非楚琳琅莫属了,他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指责了姬弦音一通,就等着姬弦音反驳他,谁曾想到姬弦音不仅没搭理他,反而对着慕流苏丢了一个媚眼,还做了一番让人看着都觉得脸红心跳的动作。
还没看个清楚,他又被姬弦音气势凌人的指责了一句,楚琳琅一时之间也是不曾回过神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丧尽天良
等楚琳琅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被姬弦音这个混账东西给凶了一顿。
楚琳琅顿时满脸怒火,再也不想看姬弦音装模作样的样子,阴沉着面容冷声道:“姬弦音,事到如今你还在要装模作样么?!”
这次楚琳琅倒是不若先前那般磨磨唧唧只打雷不下雨了,也不等姬弦音回应,就义愤填膺的开口指也道:“我知道你对我与父王有些误会,这才导致了你对我们父子二人分外怨恨,可是无论你多么怨恨我们,总归别人是无辜的,你为了恐吓我与父王二人,竟然是不惜动手滥杀无辜,也不知道你是去何处杀了那么多人,还嚣张至极的割下了人家的头颅,放到了我与父王的床榻之上,简直是丧心病狂,无药可救了!”
楚琳琅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正义凛然,就差没跳起来给姬弦音一巴掌了。
荣亲王爷也是从楚琳琅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听着楚琳琅这一番控诉,荣亲王爷也是想起来今儿晚上发生的事情。
因为昨儿国交宴上猎场陷阱的事情,荣亲王妃已经被关押在了邢部大牢,荣亲王爷虽然的确对荣亲王妃有那么几分真心,可是因为昨儿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见识了荣亲王妃的狠毒一面。
他如今想起荣亲王妃,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反胃,平日里荣亲王爷因为荣亲王妃的原因,倒是没有怎么临幸其他妾室,如今已经没了荣亲王妃在侧,荣亲王爷孤身一人也是觉得有些寂寞难耐,忍了昨儿一夜,今儿便再也忍不住了。
荣亲王爷索性挑了一房妾室,一番亲热后朝着自己的床榻倒去,谁曾想到他却是不仅连半分情意浪漫都没享受得到,反而被那满满一床榻的血淋淋的头颅给吓得魂飞魄散,那欢天喜地以为自己能够得了新宠的小妾当场就给吓得晕了过去,荣亲王爷虽然没晕,却是极为狼狈的一边惊呼,一边爬着跑出自己的寝室的。
想起今儿夜里这丢人现眼的事情,荣亲王爷就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虽然他跟着楚琳琅一样,转头就将见着他们狼狈模样的几个侍卫给砍了头,但是心中的愤恨自然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填平了的,荣亲王爷如今也是恨不得冲上去将姬弦音给千刀万剐了。
姬弦音这个丧门儿子,一番心机瞒着他装柔扮弱也就算了,得了荣华世子的位置,不仅没对他这个父王有半分感恩之情,反而还做出这般凶残的事情,若不是他心智极好求生欲极强,怕是直接便被那血淋淋的头颅给吓得魂归西天了。
荣亲王爷越想越气,自然也是跟着楚琳琅的那一声责骂声音,极为恼怒的跟着骂了一句:“对,你这个逆子,本王真是错看你了,你得了御赐的荣华世子,却不知道感恩于本王,反而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当真是禽兽不如!”
姬弦音因为方才调戏了一番的慕流苏的事情,如今心情倒是极好,见着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二人诋毁责骂,也是好脾气的没有露出冷意,反而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楚琳琅。
姬弦音迤逦凤眸笑意清浅,带着几分嘲讽的笑道:“原来楚大公子也是知晓不可滥杀无辜的这句话啊,那将你救出寝室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见着你们二人被吓得半死不活的狼狈模样,就被你砍了头,本世子也极想知道你这做法算个什么东西。”
话落,姬弦音又兴致极好的转头看了荣亲王爷一眼,眼中讽刺之意更甚:“至于荣亲王爷说的什么应当感恩于你的话,本世子得了这世子之位,全靠英武将军帮衬,似乎与王爷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本世子也想知晓荣亲王爷这是哪里来的厚脸皮,竟是好意思让本世子感恩于你?”
楚琳琅和荣亲王爷原本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如今一听慕流苏的话,顿时被羞恼得惭愧至极,也是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偏生姬弦音还说的没有半点错误,楚琳琅说姬弦音滥杀无辜,他自己却是和荣亲王爷一起句话不说就轻易杀了见过了他们狼狈模样的几人。
至于荣亲王爷,也是更加搞笑,姬弦音得到那个世子之位确实是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甚至荣亲王爷还想阻止他让楚琳琅接任世子之位,即便是元宗帝金口玉言御赐了姬弦音一个荣华世子,荣亲王都还在试图挣扎不愿意给他令牌。
如今被姬弦音这么丝毫不给面子的说出来,荣亲王爷也是觉得一阵丢人现眼。
慕恒见着姬弦音这般言笑晏晏,谈笑之间轻飘飘就将楚琳琅和荣亲王爷堵的面耳赤红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大为惊叹,他方才可是和这两个人磨了快一个时辰了,是分外了解这两人有多难缠的,如今姬弦音轻而易举的应付了两个人,实在是是让他有些叹为观止。
慕流苏原本也是惊诧于弦音那妖娆至极的媚眼神色,不过也是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睛,如今瞧着姬弦音这般轻松的怼回了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也是忍不住面带笑意。
毕竟在慕流苏眼中,弦音无论多强,的确都是弱不禁风需要人呢保护的人。
如今弦音能够自我保护了,也懂得回击荣亲王妃和楚琳琅二人了,慕流苏自然也是觉得无比欣慰。
荣亲王爷噎了一会儿,似乎是极为不甘姬弦音的嘲讽,犟着脸冷声道:“混账,你怎么说话的,你若不是本王的儿子,又岂能得了亲王世子之位,如今你这般不知感恩,反而还牙尖嘴利的这般狡辩,委实让本王失望至极。”
慕流苏虽然已经答应弦音这事儿看着他亲自解决,可是这荣亲王爷委实太不要脸,这些年荣亲王爷不曾待见弦音,对荣亲王妃和楚琳琅二人对弦音的打压也是视而不见,一件好事儿没做过,还口口声声的说他是弦音的父王,让人家记得他的什么垃圾恩情,如此不厚颜无耻的人,她也是头一次见着。
总而言之,慕流苏待在一旁实在也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想着这事儿确实是弦音在处理,她如今说上一句,最对也算是个帮衬作用,不会扰了弦音虐这一对无耻父子的快感,也是直直上前一步。
英气长眉高高挑起,眉眼凌厉,看着荣亲王爷的时候杀气腾腾,当真是让人看着有有些胆战心惊。
“荣亲王爷当真是好大的脸面,如今知晓你是弦音的父王了?那本将军敢问王爷一声,你的王妃昨儿安排人手在民乐街刺杀弦音的时候,王爷您又在哪里呢?”
荣亲王爷本就存着一个心思,不管姬弦音到底如何,总归也是他的儿子,是全然不应该这般对他的,可是他也不想想,他除了对姬弦音有一个生育之恩,从小到大可是对姬弦音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姬弦音经历了楚琳琅三番五次好几次刺杀,若是荣亲王爷愿意,即便他再无能,总归也是能够查出些许名堂的。
可惜他对姬弦音没有丝毫的关注之心,别说是知晓了姬弦音被楚琳琅刺杀的事儿他不知道,恐怕连姬弦音受过欺压的次数他都不可能清楚。
如今被慕流苏一个外人当面戳穿,荣亲王爷也是一时之间有些兜不住,只是慕流苏问的这句话委实也是让他不知如何回答,荣亲王爷虽然知晓荣亲王妃对姬弦音这个儿子不怎么亲厚,平日里也是有些刻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找人去刺杀姬弦音,更是连带着去陷害了一把慕流苏。
慕流苏如今没有因为荣亲王妃做的蠢事儿找他问罪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所以荣亲王爷左想右想,也是觉得还是不要当着慕恒的面和慕流苏杠上才对,也许荣亲王妃做的那些个蠢事儿也会就这么揭过了。
荣亲王爷嘴巴动了动,一方面是因为没话回应,另一方面也是不敢和慕流苏正面杠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到底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只是荣亲王爷胆小如鼠是一回儿事,偏生还有一个楚琳琅,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左右刺杀和陷害一事儿已经有了荣亲王妃担了罪名,楚琳琅如今只想着借今日之事儿翻盘,哪里还管什么慕流苏和将军府。
楚琳琅面带厌恶的瞪着姬弦音,原本楚琳琅的五官还是极为俊朗的,眉眼大刀斧阔,带着一股野性,可是因为他自己的神色总是透着一股子扭曲仇视之态,就显得他整个人都极为扭曲。
“姬弦音,你别以为你有英武将军帮衬,就能如此为所欲为,你用来恐吓我与父王的人头不在少数,那些人可比不得咋们王府之上签了卖身契的奴才,本公子今日打杀的都是奴才,本公子想他们死,那他们就是该死,而你不一样,你杀的这些人并非府上的奴仆,你这是滥杀无辜!”
慕流苏才收拾完荣亲王爷这个老家伙,转头又听着楚琳琅这一番谬论,不由冷笑了一声,什么叫做杀了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就是理所应当,不是和杀了其他人一样也算做滥杀无辜了?
当真以为这还是远古时代的奴隶主社会不成?如今整个大陆发展到现在的四大国家分立的局面,很明显都是以帝王为首建立起来的各自国家势力,四国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每个国家所推行的制度都是有所改变的,
就好比在如今的大楚境地,因为有沈芝兰这个左相在,还是做出了一些列改革措施,沈芝兰倒是极为重视百姓的权利的,即便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不算是完整的百姓,也是确实可以由主子打杀,可是如今的大律法早就下了规定,即便是作主子的想要惩处奴仆,那也是需要正当理由的,不能随意按照喜好处置了才行。
这事儿先前倒是没怎么放在台面上来说,毕竟在帝都这种地方生活的大都都是府上贵胄,不可能会将注意力放在这群不起眼的奴仆身上,自然也没人讨论这个问题。
偏生慕流苏就是有些不信邪,她压根不觉得身为奴仆又如何,同样都是人,也是有生存的权利的。若是那些个背叛了主人心怀不轨的人被正当理由打杀处置了也就罢了,但是对于那些忠诚于自己主子的奴仆,必然是值得每个作主子的好生相待的。
楚琳琅和荣亲王爷今夜杀死的人,虽然不说多么效忠于他们二人但是毕竟是在见着主子有危险后第一时间赶到救助的人,可是楚琳琅和荣亲王爷不仅不知感恩,反而只是因为救助他们的人见着了楚琳琅和荣亲王爷的狼狈模样,最后两个人索性就将第一时间赶来他们面前试实施救助的这些人都一一斩杀了。
自己就是一个不折手段真正滥杀无辜的火货色,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去指责姬弦音滥杀无辜,慕流苏素来也是杀人都随心意,这事儿她自己都极为认同,却是从来不会用自己的做过的事情去嘲笑另一个人,这不单单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反而让人觉得分外的愚蠢无知。
“楚大公子怕是有些孤陋寡闻一点了吧,按照是如今的大楚律法,即便是当真想要打杀各个签了卖身契的奴仆,那也是需要遵从大楚的律法的。”慕流苏低声一笑,面容已经染了几分肃杀之意。
若不是因为姬弦音和慕流苏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儿,想要留着楚琳琅让他亲眼看着当初被他欺压的弦音实力碾压夺走他的一切的样子,慕流苏才没空留着这种货色辣了自己的眼睛。
慕流苏还原本还觉得她这一辈子应当最是厌恶北燕的人来着,一转头却是发现自己想多了,果然是每个国家都有那些个让人厌恶至极的存在,慕流苏也是从未这般程度的厌恶过一个大楚人,楚琳琅和荣亲王爷,还有如今将军府上倚老卖老的慕老夫人,这三个奇葩凑在一起,都是吸血鬼一般只知道赖着别人的货色,委实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恶心。
慕流苏心中怒火升腾,自然也不愿意看着弦音和这么一个故作清高的楚琳琅对上,这样的货色,交给她来处置就行了。
慕流苏向弦音示意了一个眼神,示意一切有她在,姬弦音负责收拾这两个人,她则是是负责将这两个人怼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姬弦音知晓慕流苏这是忍不住想要帮他,看着她压抑着怒火的小模样,一张皓月生辉的莹莹面容已经透着几分绯色之意,很显然是被楚琳琅和荣亲王爷这两父子给气出来的。
姬弦音眉眼之间的温情也是越发多了几分,面颊上的笑意不再若对着楚琳琅和荣亲王爷那般满是冷厉之色,反而透着一股子极为明显的宠溺和信任之色,示意慕流苏随意开怼这两个人,一切有他护着,不会让这两个货色动了她一根汗毛。
慕流苏也是被姬弦音眉眼之间的宠溺神色惊了惊,她只是想帮衬姬弦音,并不是真的想要替他收拾了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两个奇葩一般的人物儿,毕竟结算旧账这种事儿,还是要由受了委屈的当事人亲手结算才有意义。
奔着一个不会抢了姬弦音的复仇快感的心理,慕流苏言简意赅的补充了一句:“本将军也是长见识了,原来楚大公子这般厉害,说的话竟比大楚律法还要有用。”
☆、第三百二十九章三人
虽然慕流苏的这句话分外简单,但是震慑效果确实是鼎鼎厉害的,楚琳琅哪里敢说自己的话抵得过大秦律法,一时之间也是被慕流苏一句话给噎住了。
胸腔之中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弄得楚琳琅脸色分外精彩。
就算大秦律法说了不可以随意处死奴仆,但是这些身份低贱的奴仆素来不被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人放在眼中,自然也是没人搭理这些人的死活。
如今慕流苏拿大秦律法说事儿,他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应下这句话。
楚琳琅沉着面容,语气阴森寒凉:“英武将军休想转移注意力,今夜这事儿,重点可不在本公子杀了的几个犯事儿的奴仆身上,而是在姬弦音杀的那一群人身上,杀了人还将其分尸送到父王和我的床榻上来,简直是丧心病狂!”
楚琳琅越是这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姬弦音眉眼之间的笑意就越深,俨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听楚大公子所言,似乎是有人杀了不少人,将人头提到了楚大公子和荣亲王爷的床榻之上了呀?”姬弦音语调微提,故作诧异的问道。
楚琳琅见姬弦音和慕流苏二人饶了这么大一圈,终于回答了正题之上,想起荣亲王府发生的事情,底气自然就足了一些,只要让姬弦音当面说了是他杀的人,那么多血淋淋的人头,一句滥杀无辜都算是说得轻了。
一旦姬弦音这残暴凶狠的名头落下,惊扰了朝廷之中的那一群老古董,被那御史台的人参上一本,他这个荣华世子的位置可以说是岌岌可危了。
隐忍多年,锋芒毕露又如何,到底心性手段还是差了一点,刚刚有了点本事儿,就开始沉不住气的对他们下手,也不想想他那点本事到底够不够看,敢用人头吓唬他,不妨看看最后是谁自食恶果。
楚琳琅唇角咧开一抹嗜血的笑意:“二弟,事到如今,你还想耍赖到底不成,我与父王素来待人和睦,不曾招惹敌人,自然不会有人对我们下手,唯有你,才可能因为母妃的事情对我们二人出手,而且那些个人头就放在我与父王的内寝,必然是极为熟悉荣亲王府构造的人才能这么精准的找到,若说不是你这个被仇恨蒙住了眼睛的人做出的好事儿,谁会相信你的胡话?!”
楚琳琅自以为他已经分析得很明朗了,可惜他却是小看了别人,就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两人那个招摇显摆的性子,每年不知道各自举办了多少次宴会,邀请了形形色色的人齐齐到了荣亲王府?
便是荣亲王妃一届女子,也是时不时的举办个劳什子赏花宴会或者吟诗宴会来显摆自己的身份,所以这荣亲王府的构造,早就已经被人知晓得差不多了。他还以为自己说的多有道理,其实在慕流苏等人眼中,看着他也无非觉得他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姬弦音心情仍旧极好,看着跳梁小丑的模样兴致也极高,说话的声音就宛若逗弄猫儿一般,精致迤逦又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楚大公子说这话可是有证据,本世子从国交宴结束之后,可是还未来得及回荣亲王府一趟,一直在将军府上也未曾踏出一步,怎么楚大公子就认定了那所谓的床榻之上的人就是本世子杀的呢?”
楚琳琅顿时脸色一变,他和荣亲王爷自然都能万分肯定这事儿和姬弦音脱不了干系,所以才这般一口咬定了就是姬弦音干的好事儿。
可是姬弦音这句话问出来,倒也是的的确确让他们有些没法接话,姬弦音确实都没有踏足过荣亲王府,怎么可能回到荣亲王府做出这样的事情,在两人眼中,即便是姬弦音再如何厉害,但是荣亲王府的那些暗卫可不是个能轻易瞒过的。
楚琳琅被堵了一句,但是心中仍旧不甘心,犟着头回了一句:“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也许是之前就在荣亲王府安插了眼线,或者是背后有武功极高的人帮衬了你呢?”
楚琳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从慕流苏身上晃荡而过,其间意味极为明显,很显然是在说可能是慕流苏帮着姬弦音动的手,之所以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完全是因为今儿荣亲王妃出事儿的那一场猎场刺杀已经得罪了将军府,如今慕恒就在眼前,他若是指名道姓的说慕流苏闯了将军府,那可算是真的得罪完人了。
慕流苏也是被楚琳琅那个想要指认他有不敢指认的小眼神逗得有些想笑,楚琳琅方才为了见到弦音,不是还大有与慕恒撕破脸皮的架势么,如今一转眼便怂了下来,当真是有些打脸。
但是慕恒眼神不瞎,自然能够看出楚琳琅那意有所指的举动,面容顿时沉了下来,好在他见着慕流苏和姬弦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打算,这才没有开口说话。
姬弦音见着慕流苏露出笑意,脸上也透着几分宠溺,似乎也是没了心情再和楚琳琅这两人周旋,转而对着楚琳琅出声道:“行了,你二人既然非要纠结此事儿,那就去将将军府等着的极为御史台大人请进来,别让人家久等了,本世子也好心成全你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儿将此事儿说个清楚。”
荣亲王爷和楚琳琅闻言,脸色顿时有些惨白,姬弦音是怎么知晓他们二人已经暗中叫了御史台的人来了,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之中,其中便是有一位姓赵名昌运的人,这人一直是个铁面无私,有事儿就如实弹劾主儿。
虽然赵昌运是个经常弹劾人的,并且为此惹了许多人的不快,但是却偏偏是无人敢去拉这个人下马,也不敢故意去找他的事儿。
一方面是因为赵昌运深的元宗帝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赵昌运是长公主已故夫婿的唯一胞弟,驸马因为身子不好英年早逝,死前托付了长公主好生照顾赵昌运这个弟弟。
长公主爱夫心切,自然是将夫君的遗愿时刻放在心上,对赵昌运也是多有提携,总归元宗帝对她这个胞姐有所情意,不仅没怎么为难,反而还暗中推波助澜。
身后有大楚长公主撑腰,自身也确实是个极有才华正气凛然的,即便是得罪了不少人,也没人敢去动手除了他。
荣亲王爷和楚琳琅虽然是亲王府的人,但是因为大楚御史台的规矩,除了正常的程序之外,是不必单独听令于其他人的,所以荣亲王爷和楚琳琅辛辛苦苦跑到了御史台,也是苦心孤诣的请求了半天,才用当朝荣华世子是个枉顾人命滥杀无辜的名头将这几个老古董请出来的。
人确实就在将军府外等着,荣亲王爷之所以会请这几人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要让他们亲眼见证姬弦音侧滥杀无辜的名头,另一方面则是害怕将军府对他们动手,若是将军府为了拒绝他们而动手,顺带着让他们弹劾将军府一条不尊皇族的罪责也是极好的。
只是人还没出马,就被姬弦音掉出来了,就像是自己以为自己隐藏了一张极为强大的底牌,结果却是转眼被人给发现了,这感觉委实有些微妙,楚琳琅索性也不掩饰了,硬着头皮对慕恒道:“慕老将军,御史台的几位大人的确就在外面,依我看,如今也是时候了,不妨将人请进来把这事儿赶紧解决了吧。”
楚琳琅自己说着,也是觉得有些丢人现眼,慕恒必然是已经猜想出来他们请来御史台的人有一半的原因是想针对将军府,只是如今也委实没有办法了,只能将人请进来干赶紧处理了姬弦音的事儿,否则这两边都给得罪了他和荣亲王爷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慕恒冷笑一声,已经对楚琳琅厌恶至极了,原以为他只是心性差了点比不得姬弦音,如今一看,何止是心性,这品性也是委实是差了不少,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倒是多,还将御史台的人偷偷摸摸请来了将军府上,是准备找准机会参他一本不成?
“本将军不知楚大公子原来竟然是特意将御史台的诸位大人请来了,”慕恒心中不爽,言语之间的讽刺意味也是极深。
“费尽心思将人家请来了,又干巴巴的晾在外面,倒不知楚大公子这是什么个意思,到底是我将军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让人进来瞧着还是怎么,就这么将人晾在外面,不知道还以为这不是你荣亲王府的待客之道,而是本将军的待客之道呢?”
楚琳琅被说的一阵羞愧,好在脸皮足够厚重,倒是聪明的没去正面对峙,而是赔着笑脸对慕恒赔罪道:“慕老将军哪里的话,请御史台的几位大人出面,无非是因为二弟这件事情性质太过恶劣了点罢了,至于为何没让极为大人进来,也是我与父王方才一直念着二弟的事情情急之下忘了,w将军要怪就怪我吧,这事儿确实是我处理不当,还是快些将人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