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华还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林冬没有找到爸妈时,帮着卖杂货没什么,如果亲生爸妈看着,肯定会心疼,觉得她在使唤林冬,几次阻止林冬卖东西都被阮心屏裴识微拦下了。
阮心屏笑着说:“没事儿,也累不着,他喜欢就让他做,正好你也清闲清闲。”
林丽华说:“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你是他姑姑,应该的。”
林丽华也不知道说什么。
裴识微见林冬都忙出汗了,和阮心屏说一声,说是回家拿杯水过来,阮心屏点点头,然后和林丽华坐在树荫下聊天,林丽华说:“听冬冬说你们过两天回帝都?”
阮心屏回答:“嗯,明天就回。”
“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嗯,再检查检查身体。”
“你和冬冬爸都得检查。”
阮心屏笑着点头。
“我说你们两个现在身体都太差了,除了治疗,还得锻炼啊,是不是啊?”
“是,林姐说的对。”
阮心屏笑的温柔,她生在帝都,长在帝都,因为家庭优渥,所以接触的人多是和自已差不多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林丽华这种说话嗓门很大,不修边幅,也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却双肩扛着仁和义的大气女人,不输任何她认识的人,令她佩服令她欣赏,她和儿子一样喜欢敬重着林丽华。
林丽华此刻朝杂货店看一眼,看着林冬踩着小凳子去够八角粉,转头对阮心屏说:“还有,冬冬马上都七岁了吧?”
阮心屏点头:“嗯,下个月生日。”
“可他长得太小了,奇奇小川都比他高很多啊。”
“嗯,每天都给他喝牛奶。”
“光喝牛奶不行,你得给他吃饭啊,饭才是最好的,对了,小川奶给我送了些土鸡蛋,还有两只土鸡,还有自已家种的菜,我给你拿去,你做着给冬冬吃,吃个两三个月肯定长个儿。”
阮心屏赶紧阻止说:“林姐,别,别别别,我们明天中午就回帝都了。”
林丽华一顿,说:“行,那我给冬冬留着,等冬冬回来吃鸡。”
“谢谢林姐。”
“别客气。”
林丽华又和阮心屏聊了一会儿,到晚上吃饭时间裴识微站在门口喊阮心屏、林冬吃晚饭,晚饭吃完之后,林冬一家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帝都了。
林冬回到自已房间收拾,把暑假作业和文具盒装进小书包,把小衣服放进行李箱里,接着便接到穆兴河从姥姥家打来的电话。
“冬冬,你在干什么?”
林冬小手握着电话把说:“我在收拾衣服。”
“收拾衣服干什么?”
“去帝都啊。”
“啊,你今天要去帝都了?”穆兴河在彼端说。
“不是,我明天去帝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冬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去问问你爸爸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好,一会儿我问。”
“问了就给我打电话啊。”
“好。”
挂上电话后,林冬便跑到爸爸妈妈房间问:“爸爸,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裴识微看林冬一眼,继续笑着整理行李箱。
阮心屏坐在床上冲林冬伸手。
林冬高兴地扑到阮心屏怀里,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阮心屏反问:“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冬声音脆脆地说:“我想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干什么?”
“早点回来就可以看到姑姑,兴河小川他们了。”
“你去帝都会想姑姑他们啊。”
“嗯。”
阮心屏握着林冬软软肉乎的小手说:“好,那我们先去爷爷奶奶那儿住两天,然后再到外公外婆那儿住一段时间,就回来,好不好?”
林冬开心地点头。
“那晚上好好睡觉,明天中午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嗯。”
第二天上午,林冬一家子都准备妥当,便把行李放在车上,让阮心宁和助理等一下,接着便一家三口便去杂货店和林丽华贺清章告别,到杂货店门口时没有看见林丽华贺清章,一家三口有些纳闷,突然就听到后院传来吵嚷声。
“清章,我是你大哥,你忍心看着我被抓起来吗?”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你就这么说话的?”
“这么说话怎么了?你自已欠的钱你自已还,我们没钱!”
“男人说话管你女人什么事儿?贺清章,你们就这么对我是不是?当年要不是我主动退学,你能上中专吗?当老师,我呸!你当个狗屁!你现在混好了,觉得我丢人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今天就坐在你们家了,你们不救我没关系,我就坐在这儿,老头子老太婆不是疼你吗?什么鸡啊鸡蛋啊菜啊,都给你们,行啊,让他们继续给啊,我就在这儿看着!”
“……”
杂货店外的林冬、阮心屏和裴识微听的一愣,特别是林冬,他虽然没有见过贺小川大伯,但是他认出了声音,这就是小川的大伯,小川大伯上次害姑姑进医院,害姑姑瘦了很多,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此刻气的小脸通红,跟着爸爸妈妈赶紧朝杂货店进。
一进杂货店就看到贺清章林丽华正和一个男人撕扯,感觉就要打起来的样子,裴识微赶紧上前把三人拉开,正要说话时,突然看见林冬不知道从哪儿抱起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走到小川大伯面前,用力朝小川大伯身上打,被小川大伯一把把扫帚拽开之后,他两只小手拽着小川大伯的手,趴上面就咬。
“冬冬。”
“知然。”
林丽华裴识微赶紧把林冬抱过来,林冬一把搂住林丽华的脖子,黑亮的眼睛中带着怒气也带着不安,林丽华裴识微一起轻拍着林冬的后背。
“没事儿,冬冬,没事儿,姑姑没事儿。”林丽华怒视着小川大伯。
小川大伯被林冬咬疼了,指着林冬就骂:“你个野孩子!敢咬——”
“啪”的一声脆响,小川大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让众人一愣,仔细一看是阮心屏。
是阮心屏打的。
阮心屏怒视着小川大伯,声音不大,气场却惊人:“你再骂我儿子一句试试看!”
小川大伯突然被阮心屏吓到。
林丽华贺清章没想到阮心屏发起怒来,如此惊人,如此刚硬,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为母则刚”吧。
林冬则是呆呆地看着妈妈,小小心脏里冒出一股股的暖流,他想立刻抱一抱妈妈,不过,爸爸先一步上前,搂住了妈妈的肩膀。
可是,妈妈还在生气。
的确,阮心屏怒不可遏地说:“报警,现在就报警,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小川大伯一下慌了:“你报警?你打了我还要报警?”
阮心屏不理小川大伯,转而看向裴识微。
裴识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报警。
小川大伯脸色微变:“你真报警?”
阮心屏看向小川大伯,问:“不报警留着你为祖国庆祝生日吗?”
小川大伯被堵住。
阮心屏继续说:“你不是一直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你吗?那行,让警察来告诉你,到底是谁对不起你!”
自从阮心屏搬到锦里小镇之后,林丽华为了让阮心屏尽快恢复身体,常找阮心屏聊天,难免聊家长李短的,也就聊到了小川大伯,自然也知道小川大伯的事儿,小川大伯自小成绩差,初中没毕业就不想上学了,结果小川爸爸贺清章成绩不错,而且喜欢上学,小川爷爷奶奶就全力供贺清章上学。
贺清章本来可以上高中考大学的,但是高中到大学要五年,学费特别贵,所以选择了中专,上完就出来工作,几经周转才当上老师的,有了固定收入,又娶了林丽华,林丽华自食其力开了杂货店,日子过的安逸,可是不学无术又被追债的小川大伯却认为这一切应该是他的,要是小川爷爷奶奶供他上学,他就不会混这么差了。
其实这都是借口,就是小川大伯向贺清章要钱的借口。阮心屏性子很柔和,可是看到儿子那么愤怒,又被称为“野孩子”,她一下就怒了,今天一定要让小川大伯认识一下到底什么是咎由自取。
小川大伯却怕了,听着裴识微跟派出所的人说这边的情况,小川大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因为他欠债不还,正要有人在追他呢,此时冲上脑门的就是跑,他没敢从正门,转身就朝后门跑。
林冬坐在林丽华怀里,冲着后门大喊一声:“你别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贺小川:我大伯来了?
林冬:嗯!
贺小川:你打他吗?
林冬:打了,我还咬了!
贺小川:你把他咬哭吗?
林冬:没有。
贺小川:你怎么不把他咬哭?
林冬:因为我的牙齿活动了。
奇奇:林冬也要变成豁牙了,哈哈哈。
穆兴河:冬冬变成豁牙也比你好看,你个小胖子。
奇奇:我没有小川胖。
贺小川:虽然你没有我胖,但是你比我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