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战斗不久的聂天，只要腾出手来，恐怕也会想看看那一战。
    “我是觉得，这时候最合适。”赵山陵斟酌着语言，道：“我在那片区域，之所以不敢太长时间逗留，除了环境异常，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隐隐感觉出，那片区域受很多大人物的注视。”赵山陵脸色凝重，“好像有很多双眼睛，有一些零乱的魂念，盯着那一块儿。不久前，我再次探索那片区域，隐隐发现那儿的诡异气息，少了许多。”
    裴琦琦愕然，“你的意思，盯着那边的眼睛，消失了？”
    “我猜测，应该是元魔大尊和莫珩长老的那一战，分散了那边的注意力。”赵山陵推断。
    裴琦琦沉默，“你想让我找到聂天，让聂天不要关注元魔大尊和莫珩大长老的那一战，于我们一道儿，秘密探察那方奇地？”
    赵山陵点头，“我是打算这么做，具体如何，要看你了。”
    “我……”裴琦琦犹豫不绝。
    “你过来的时候，我找到聂天的麾下，让他传讯聂天了。”赵山陵咧开嘴，嘿嘿一笑，“想来聂天，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了。他是来助你，找寻墟城消失之谜，还是去见证元魔大尊和莫珩的一战，他会自行作出决定。”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裴琦琦恼怒道。
    赵山陵怪笑不语。
    ……
    幽天域。
    聂天以八阶异族、古兽尸骨，将耗去的精血，又缔结出来。
    他散去的火焰、星辰、草木之力，只要他人在外域星空，就能借助火种、九星花、圣灵树聚集，不必再没日没夜地堆砌灵材。
    因此，他准备赶在元魔大尊和莫珩激战前，重返死星海。
    他和董丽两人，刚刚走出密室，一眼看到枯坐等候的韩婉容。
    韩婉容，本来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在他和奥菲莉雅血战时，才去死星海观望。
    战斗结束了，她又回来了。
    “聂天，你麾下让人送了一封信给你。”韩婉容说话时，递了一张黄纸过来。
    执笔者，乃华暮。
    聂天粗略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沉默不语。
    董丽凑上前，瞥了一下，也不吭声了，不过脸色分明不太好看。
    “大长老和元魔大尊的那一战，即将展开，我们现在可以重返死星海了。”韩婉容提醒。
    “死星海那边，我就不去了。”聂天抱歉地说。
    韩婉容一惊，“是因为和奥菲莉雅的那一战，受伤很严重吗？”
    “算是吧。”聂天模棱两可地回答。
    “也罢，你自身的伤势才是关键。”韩婉容表示理解，“就几天时间，确实太短暂了。刚经历一番血战，魂力怕是消耗不少，就是在死星海深处，也未必能看出元魔大尊和莫珩大长老的踪影。依我看，只有真正的神域者，或十阶的大尊，古神，方能在死星海跟上他们的节奏，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先回自己的领地。”聂天道。
    ……
    裂空域，那座能直达碎星域的阵法旁。
    董丽板着脸，不高兴地说：“为了她，连莫珩大长老那边，都不关注了？”
    “大长老那边，我帮不上忙。在，或者不在，都不重要。”聂天好言劝说，“三大魔域的空间缝隙被封禁一事，裴师姐帮我扛下来，让我免受宗门指责。还有很多事情，她都在默默地帮我，如今她和赵山陵两人，需要我陪同一趟，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如果你非要去，那就带上我。”董丽道。
    “你？”聂天愕然。
    “对！我要跟着！”董丽坚持。
    聂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去征询一下赵山陵的意思。”
    “随便你。”董丽哼哼。
    ……
    须臾后，星舟降落幻空山脉。
    赵山陵看了一眼，星舟上的聂天和董丽，低低一笑，道：“不出所料，这家伙果然来了。”
    裴琦琦眼睛有激动之色，可在看到董丽后，就强行压制住了。
    “她要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聂天指向董丽。
    赵山陵瞄了一眼董丽，沉吟半响，摇了摇头，“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呢，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谁也没办法。”
    “那就一起吧。”
    “可以。”
    赵山陵有进入虚空乱流域的秘密入口，而入口不再裂空域，由他带领，一行人进入了大荒域。
    聂天一进入大荒域，几乎在霎那间，就感应出齐天藤的气息。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故地重游
    他体内那一株圣灵树，得到过齐天藤的馈赠，与齐天藤有着微妙的联系。
    “还没有找到地方……”
    聂天轻声嘀咕了一句。
    “谁？你又在和谁说话？”董丽道。
    “没有。”聂天摇了摇头。
    也在这一刻，从大荒域那片死火山区域，飞出了齐天藤的模糊虚影。
    虚影很庞大，于那片位置时而惊鸿一现，又迅速消隐。
    大荒域的很多炼气士，已经习惯了齐天藤的存在，即使偶然遇到，也不会觉得意外。
    华暮，祁白鹿等人，便是通过齐天藤的讯息，得知发生在外域天空，九阶大君卡迪，和天尸宗宗主的那一战。
    他们也都知道，齐天藤乃是受到聂天指引，从破碎域而来。
    齐天藤索要寻找的，种植着一株，小小生命古树的地方，他们也有浓郁兴趣。
    “呼！”
    齐天藤的虚影，于一座座死火山间隙，临近聂天。
    待到相隔万米左右时，齐天藤才堪堪停下来，它那庞大至极的藤身，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依旧看着比山川都要高耸巨大。
    下一刻，齐天藤的一缕清晰魂念，就逸入聂天脑海。
    聂天立即知道，齐天藤按照他的指引，在大荒域苦寻很久，也没有发现能够进入奇地的，或许不时常显现的特殊的空间通道。
    它特意过来，是嗅到赵山陵和裴琦琦的气息。
    那种独特的，只有精通空间之力才具备的气息，让它燃起了希望，觉得或许裴琦琦和赵山陵两人，有可能帮助它，找到能抵达种植生命古树幼苗的异地。
    “原来是这样啊。”
    聂天和它稍稍沟通了一下，就轻点头，向身边的裴琦琦、赵山陵说道：“齐天藤曾经和我宗的殿主，定下古老的契约。如今契约到期了，它要重返故土，打算借助于大荒域流传的，那个有生命之果的奇地。”
    此言一出，董丽面色古怪，道：“那里，你不是去过吗？”
    帮华暮和巫寂弄来的生命之果，就来自那儿，聂天告知齐天藤的时候，也明确地道出了具体方位。
    齐天藤没找到，说明有了别的变化。
    “老实说，我是无能为力的。”赵山陵沉吟一下，说道：“我本出自器宗，器宗精通空间之力者，也有几位。我当年在大荒域，就对那传说有浓郁兴趣，试过找寻，可全部以失败告终。”
    “再往后，我放弃了。待到你，从那异地将生命之果带出来的消息，传播开来，我又私下寻找过。”
    “可惜，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话罢，他望了一眼裴琦琦，“裴丫头，你可以试试看。”
    裴琦琦来大荒域的目的，是急于从赵山陵的秘密入口，迅速地进入虚空乱流域。
    她忽一皱眉，心中虽然着急，还是在聂天期待的目光下，将那件奇特的空间类至宝唤出。
    不规则棱晶，滴溜溜旋动着，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在大荒域各个区域，悄然活动。
    聂天等人出现于大荒域的消息，很快引起器宗的注意，祁白鹿等人，包括各位器宗长老，纷纷赶过来。
    祁白鹿一来，注意到赵山陵时，脸色变得很复杂。
    赵山陵仰着头，冷哼一声，也不吭声。
    两个师兄弟，暗中较劲多年，最终反倒是赵山陵胜出，一跃迈入虚域后期，成为陨星之地的第一人。
    赵山陵以前诸多恶名，自从和聂天亲近后，不再被人谈起。
    如今，只要是陨星之地的宗门，各方炼气士，说起赵山陵的时候，敬佩多过于鄙夷。
    祁白鹿内心低叹一声，突然诧异地询问裴琦琦，“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有空来了？”
    甄蕙兰是他小师妹，上次裴琦琦归来，见过李冶和华暮后，也特意来看过他，最终才去幻空山脉。
    “准备去一趟虚空乱流域。”裴琦琦道。
    “要我陪同吗？”祁白鹿主动道。
    “你别瞎掺和了。”赵山陵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又不了解空间之力，好不容易迈入虚域，就乖乖待在，别去虚空乱流域送死了。”
    祁白鹿被他冲了一句，也不生气，仿佛习以为常了，只是望着裴琦琦。
    “不必了。”裴琦琦嘴角柔和，冷意稍稍消退，说道：“在没有确定一些事情前，不打算大动干戈。不然，我早就央求我现任师傅，让他安排虚灵教的强者，送我过去了。”
    祁白鹿点头，“也对，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确实不再需要我这样的力量。”
    “我，不是那个意思。”裴琦琦有些慌乱。
    “我明白。”祁白鹿笑了笑，“我是为你，为聂天感到高兴，真的，我是由衷的高兴。聂天在死星海，战败妖魔族强者的消息，我们也听说了。而你，能加入虚灵教，成为虚灵教教主亲传，我同样很惊喜。”
    “你们两个，代表着陨星之地，最璀璨的两颗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