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庄有八十多人,村头到村尾的道路五百多米,位置优越,资源良好,防守更是一流。
但这里没有村民,八十多人全是武装分子,而他们的老大叫赵文广。
当叶天龙车子抵达村口的时候,赵文广就带着几人迎接了上来,笑容很是灿烂:“天龙,中午好。”
叶天龙笑着从车里钻出来,把车子交给赵文广手下开走,随后跟他来了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赵文广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明江一别就是小半年,只是分离再久,只要想起叶老弟就心头暖和。”
叶天龙也笑了起来:“谢谢赵兄厚爱,这次辛苦你和兄弟们了,面都没见,就替我打打杀杀。”
“还是对黑山雕的人马下手。”
叶天龙脸上有着一抹歉意:“损失弹药,还得罪劲敌,真是惭愧。”
“天龙,别这么说。”
听到叶天龙这一番话,赵文广又重重一拍他的背部:“咱们是兄弟,你帮我,我帮你,都是应该。”
“你在明江帮我这么多,还得罪江家和孔家,你都不放心上,我们这点忙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我拿了你不少钱,那些弹药都是你的钱所买,就连这个村庄也有你一半功劳。”
赵文广用力一握叶天龙的手:“所以你再客气就打哥哥的脸了。”
叶天龙笑了起来:“好,好,不说这些客气话了。”
“走,这里扎眼,咱们进去聊。”
赵文广把叶天龙迎进了村庄,四周岗哨相续敬礼问候,赵文广回应之余,也向叶天龙介绍:
“你当初在明江跟我说过一句话,在黑三角不管是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手里都要有一点东西。”
“这样自己处于危难的时候,或者想要帮助别人的时候,不会显得无能为力,也不会存留遗憾。”
他的声音很是浑厚:“所以从明江回来后,我又拉了一批兄弟。”
“前后有八十多人加入我阵营,全都是可以信任可以靠谱的人。”
“其实可以收编更多的人,做一个小小军阀,但我觉得多不如精,而且现在养不起太多人。”
“因此人员一直控制八十左右,等将来底子成熟了,再扩展也不迟。”
赵文广流露一股自信:“只是不要小看这点人,完全顶得上黑山雕一个团。”
叶天龙笑着出声:“这点我相信,昨天战绩已经证明了。”
赵文广轻笑一声:“昨天一战其实不算什么,我们以逸待劳,而且占据地利和装备优势。”
“我们这支队伍,最牛叉的是突击战,不敢说百万军中取敌首,但万人之中还是可以的。”
他把叶天龙引入一座两层楼的小瓦房:“改天有机会你见一见就知道。”
叶天龙笑容玩味:“我想很快就有机会见识了。”
小瓦房有些破旧,但收拾的很干净,院子有一张石桌,桌子有几张石凳,旁边还有一个古井。
看到古井,叶天龙脚步微微一滞,随后咳嗽一声,嗓子也有些鲜甜,他拿出纸巾擦了一下。
血。
叶天龙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怎么好端端咳血呢?他本就是一个神医,对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估计是天气太热虚火上升。
叶天龙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随后把纸巾折叠放入口袋,避免赵文广发行生出担心。
接着,他话锋一转:“赵兄,那人呢?”
赵文广挥手请叶天龙在石凳坐下来:“你放心,人还活着,知道他对你有用,我就没下狠手了。”
“我也按照你的吩咐,没有处理他的伤口,也没有给他饭吃,更没有给他水喝。”
赵文广眼里多了一抹思索:“也就一晚,昨晚还桀骜不驯的人,今天已憔悴的不成样子。”
叶天龙悠悠开口:“谢谢赵哥,这样一来,我说的话,让他做的事,他可能就会认真一点。”
赵文广哈哈大笑:“老弟,你这是熬鹰啊。”
叶天龙耸耸肩膀:“谁叫我以前做过猎人呢?”
“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见他。”
赵文广给叶天龙泡了一壶茶,还摆上一些特色糕点,随后手指一挥:“来人,把活口给我拖上来。”
小瓦房看起来很安静,但是随着赵文广的指令,立刻人影晃动,两个全副武装的制服男子走向后院。
没有多久,他们就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缠着铁链的男子过来,双手一扔,砰的一声,后者倒在地上。
他身上衣服破烂,头发烧焦,双脚也有烧伤,肩膀还见到弹孔,不过还是可以辨认他的轮廓。
黑刀尖。
他的手脚结满黑硬的血痂,眼中集结的怒气消散殆尽,疲弱的身躯仿佛再也拖不动沉重的铁链。
“水……水……”
嘴唇发白干裂的黑刀尖看到古井,双眼冒光完全忽视一切,只是努力向古井挪动:“水……水!”
这么炎热的天气,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可想而知身体的饥渴。
叶天龙从凳子上起来,随后走到黑刀尖的面前,看着那张已经不复阴厉的脸,淡淡一笑:
“黑刀尖,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黑刀尖听到这个声音,瞄了叶天龙一眼,打一个颤抖,眼里有着一抹畏惧,似乎想起被捏扁的子弹。
“是你……你……”
黑刀尖眼里掠过一抹杀意,但杀意薄弱的就像一层霜,很快被阳光冲散,他认命似的趴在地上。
“哗啦!”
叶天龙拿起水桶丢入古井,打了一桶水进来,笑容灿烂:“没错,是我,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你在陆家被我吓走,在长街被人袭击,你被留下来做活口,全都跟我有一点关系。”
“就连你能不能喝上这桶清凉的水,也要看我心情是不是愉悦。”
叶天龙笑着抛出一句:“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分?”
黑刀尖没有说话,只是喘息着盯着那桶水……
“帮我一个忙如何?”
叶天龙缓缓倾泻水桶,让清凉的水倒回幽深的井里。
黑刀尖吞着口水,但没有回应。
叶天龙淡淡一笑,又倒回一小半,水越来越少,也让黑刀尖的眼神变得惶恐,变得绝望。
“哗啦!”
叶天龙忽然一抖右手,又一波水倒了出去……
“给我水,给我水!”
看到水桶很快又要见底,黑刀尖吼叫一声:“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叶天龙把井水哗啦一声倒在黑刀尖头上……
黑刀尖瞬间打了一个激灵,随后趴在地上努力、贪婪的喝起来……
一个桀傲自由的灵魂就此消失。
第1518章 黑山雕的残酷
“呼——”
黄昏,山风劲厉,还带着一股阴冷。
黑山雕防区,一个几乎跟米国白殿一样的古堡,高墙环绕,哨塔林立,随处可见枪孔和电网。
四个位置还有高射机枪和防空系统,六条快速进出的道路,更是站立着六百名手持冲锋枪的士兵。
他们身形剽悍,神情萧杀,扼守着各个出入口和制高点。
但他们目光没有落在外面或四周动静,更多是盯着中间一栋圆型小楼,等待从里面发出的指令。
圆型小楼,参照米国白殿铸成的奢华大厅,十八把真皮座椅分散两侧,上面端坐着十八名男女。
他们一个个涌现着戾气和杀意,腰间也都带着枪械,一眼看去就不是好招惹的角色。
他们此时正盯着一个发怒的制服老者,嘴角和眼皮止不住牵动,有着本能的敬畏和害怕。
在这些人的身后,还站着数十名士兵,相似的杀气腾腾。
他们脚边则倒着六名受伤的同伴,血迹斑斑,肩膀或大腿有着弹孔,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这六人是护送棺木回防区的武装分子,二十四号人去接黑大鹏回来,结果遭受到富氏的疯狂追击。
损失惨重,棺木破损,还跟着所在直升机扎入一处丛林中,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回来。
“三个小时了,你们还没把棺木找回来?”
制服老者五十多岁,光秃秃的大脑袋像个大球胆一样,反射着像啤酒瓶子一样的亮光。
一个尖尖的鹰嘴鼻子,鼻尖快要触到上嘴唇,下嘴巴蓄着一撮四寸多长的山羊胡子。
他的后面挂着一幅画,画上有一只老鹰,双翅展开,单腿独立,爪下抓着一块峰顶巨石,气势汹汹。
制服老者正是黑山雕,名如其人,骁勇好斗,出道以来就是一个亡命之徒,也是最凶残的赏金猎人。
黑山雕还没上位的时候,常常亲自冲锋陷阵,不止一次被人打中子弹或砍成血葫芦。
几经生死,但他都顽强的撑了过来,最终成为黑三角一方枭雄,拥有了自己不小的武装势力。
这几十年的血战生涯中,黑山雕枪杀过不少对手,也灭过不少人全家。
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对手一家放在一起,让他们相互残杀来活命,让对手一家承受痛苦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