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愿意在天烬国看到那样的惨状,所以今日,留下你们一条命!”凤眸中透着王者的霸气,慕修寒一字一顿的说道,“记住,你们每个人,都欠天烬国一条命!”
话音刚落,几万人陆陆续续的跪下,那些俘虏的脸上带着悔恨以及愧疚。
禁卫军首领看到这番景象,在坑底大喊道,“你们效忠谁?!”
那震耳欲聋的声影响破天际,士兵和俘虏们齐齐高喊,“效忠皇上!效忠天烬国!”
这声音响彻在广阔的国土上,每个人此刻都是发自内心的呐喊,只因为这个冷面帝王的仁慈。
夜色降至,宋奕已经分不清在这个潮湿阴冷的地方待了几天了。
她神情淡漠的望着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一道刺眼的火把光亮照亮了这牢狱,逆光中不知道是谁在那里站着。
宋奕微微眯了眼睛,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
那长相精致娇媚的女人淡然一笑,开口说道,“宋奕,好久不见。”
这柔中透着媚意的声调宋奕再熟悉不过了。
她无所谓的看着来人,唇边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丝毫不畏惧那个女人,“徐莲儿。”她音调平平。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徐莲儿缓步走到宋奕的面前,她今日打扮的格外美丽,一点不比当初做贵妃时差,因为她就是要让宋奕看看,即便她没了妃位也依旧能活的很好。
可徐莲儿不知道,宋奕早已不看重那些了。
这个大牢里,宋奕是阶下囚,而徐莲儿却绝处逢生,这让那虚荣的女人很是快意。
“你来做什么?报仇?”宋奕微挑眉,漠然的问道。
那千娇百媚的人笑了笑,说道,“你猜的没错。”
第92章 太后的利用
“你猜的没错!”她说道,眸色突变,寒光四射,“当日你设计陷害我,让我失去妃位被囚禁在宫中受尽人情冷暖,我徐莲儿自认并没有害过你,你为何要那般害我?”
这话让本面无表情的人露出了嘲讽的笑意,宋奕秀丽的眼看向那娇媚的女人,“你不曾害过我?那么当日是谁派了杀手去杀我?你不曾害我,却是想要直接杀了我。”
那晚要不是慕修寒及时赶到,宋奕恐怕早已化作尘埃了,她没想到蛇蝎心肠的徐莲儿竟然这么不知廉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
窗户纸被捅破,徐莲儿也不再伪装,她笑了,说道,“宋奕,你还真是记的清楚……可是那又如何?你今日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说着她在袖口中拿出一个不透光的小药瓶,像是欣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打量着那个瓶子,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问道,“宋奕,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不过是你置我于死地的东西罢了。”宋奕早已看透。
“哈哈哈哈……”徐莲儿笑道,“你猜对了一半儿,这东西确实能置你于死地,可是,却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了!”徐莲儿表情阴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东西会让你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当年在漠北,宋奕什么痛没受过?怎么会惧怕徐莲儿的威胁?
宋奕表情淡定,不为所动。
那娇媚的女人微微俯下身,直视着宋奕的眼睛,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消失,因为她没有在宋奕的眼中看到恐惧,这让她很不高兴。
凶光毕露,徐莲儿红唇轻启,“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她打量着宋奕,残忍的说道,“不久之后,我就会复位了,你费尽心机,最终也不过沦落到这天牢中,皇上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可是我不一样,我,徐莲儿,还会是这个国家的贵妃!哈哈哈哈……”
她畅快的笑着,宋奕却只如同旁观者一般冷眼看着点她,只当她在发疯说着梦话。
突然,徐莲收起笑意,她把手伸向了宋奕,宋奕眉头微皱,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她并不喜欢徐莲儿触碰自己。
徐莲儿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刀,她握住了宋奕的手腕,眼中闪着寒光割破了宋奕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宋奕紧皱着眉头问道。
这道口子割的极浅,只渗出了一点血,根本不足以杀死宋奕。
“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徐莲儿脸上带着诡异笑容,在宋奕怀疑的眼神中快速拿出药瓶,把里面黑色的液体倒在了宋奕的伤口上。
这实在太诡异了,宋奕不再忍耐,用枷板狠狠的撞在了徐莲儿的额角上。
啪嗒一声药瓶失手摔在地上,徐莲儿也被推到在地,她的额角一片青紫,惹的她疼的一皱眉,“宋奕!你!”她刚想扑过去跟宋奕算账,牢房外的狱卒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得走了,钦天监的来人提宋奕,赶紧随我从后门出去!”
说话间已经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钦天监是慕修寒亲设的,只效忠他一个人,若是被他们看到徐莲儿在大牢里,一定会禀报慕修寒,到时候徐莲儿可就复位无望了!
恨恨的看了宋奕一眼,徐莲儿慌张的爬起来跑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钦天监大臣便出现在拐角处,身后跟了两个人,不是皇城将士的打扮,八成是这次负责押送宋奕去边疆的人。
“宋将军,跟我们走吧!”钦天监的大臣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坐在阴冷地面上的人只顾着打量来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消失在伤口处的黑色液体。
徐莲儿回宫,太后还没有就寝,她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太后便派人来找她。
一进太后寝殿,那端庄高贵的妇人便注意到了徐莲儿额角的伤,她脸色微变,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徐莲儿下意识的摸了摸额角,疼的“嘶”了一声,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是那个宋奕,我没有防备,被她用枷板给撞了一下!”
“蛊毒可是给她种下了?”太后只关心结果,其他的对她来说并不怎么重要。
“种下了!”徐莲儿重重点头,肯定答道。
“你确定能置宋奕于死地?”那高贵的妇人又问道。
“一定能的!”徐莲儿露出笑容,“我虽然受了伤,可是亲眼看到蛊虫洒在她的伤口处,那蛊虫只要进入体内,便会迅速的扎根,应该过不了今晚,就会传来宋奕七窍流血暴毙的消息!您只管等人来传信便是了。”
“嗯。”太后微微点点头,她当然希望宋奕死的越惨越好,知道徐莲儿把事情办的妥帖后,才关心起她的伤势来,假装怜惜的说道,“他下手也真够狠的,你看看你这花容月貌,平白的多了两块儿淤青,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好了……快去跟苏嬷嬷取些药涂上,别落下伤疤才是!”
“是。”徐莲儿微微一欠身,说了句“谢太后关心”,便随着苏嬷嬷离开了。
等苏嬷嬷取药回来,太后斜倚在榻上,苏嬷嬷凑近了问道,“太后真的打算提拔徐莲儿让她重新做回贵妃?这个女人纵然国色天香,手段高明,可是心狠手辣,留在身边可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这些太后自然知道,她冷冷一笑,缓缓睁开眼睛饶有深意的说道,“不过是一个棋子,她本事再大,等宋奕一死,哀家便不会再容她。说什么要帮她夺回妃位,不过是哄骗她帮哀家做事尽心些罢了。”
夜色已经深了,这场宫围内的权利斗争却还没有停歇。
寝宫外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久久站立,直到里面的烛火都熄灭了,诺大的太后寝宫漆黑一片,她才缓缓离开,悄无声息,如同黑夜中的鬼影。
徐莲儿走在回去的路上,唇边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太后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徐莲儿本想着好好依附着这座靠山,尽心尽力的去为她办事,假如能讨得她的欢心早晚她能帮助自己复位,结果,却是被那个老女人给骗了!
若不是忘了东西在太后寝宫,半路折返回去,这番话她是听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徐莲儿表情阴狠。
这座皇宫没有任何人是真心对人的,包括皇上,包括太后,他们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想要光彩的活着只能靠自己!若是轻信了别人,那便是把自己的命交在了别人手上!那才是最危险的事!
徐莲儿今晚便看清了一切,她决定,从此以后的路要一个人走,谁也不会再信!
这笼罩着皇城的黑夜,秘密颇多。
只是过了今晚,宋奕便能脱离这个巨大的漩涡了,慕修寒为他做出了选择。
第93章 失控
早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宋奕手上套着枷锁便被两个将士押送着离开了皇城。
她不是没有见过凌晨的皇城,只是以前都是早起去练兵,而这一次却是作为罪人被人押送着离开,这其中的滋味,别人是体会不到的。
皇城的大门都锈了,一打开便发出吱呀的声音,凌晨的冷透过骨骼,穿透了心脏。
不过宋奕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她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还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不用每天面对那些伪善的人,不用再去忍受皇权下的杀戮和纷争。
倒是这两个负责押送他的将士还算客气,一路上并没有对他推推搡搡的,看来也是有人关照过了。
宋奕是罪人,他不能骑马,全程要徒步走去边疆,幸好那两个将士走到离皇城比较远的地方就允许他骑马前行了。
“前方有间客栈,咱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其中一个长相憨厚的将士说道。
那家客栈看起来环境还不错,干净整洁,宋奕竟然也分到了一个普通房间。
到了晚上,她手上的枷板竟然也被打开,两人放心大胆的去睡觉了,没有一点防备心。
这可真是奇怪,难道是有人嘱咐过他们了不成?宋奕很是好奇。
“是谁派你们来押送我的?”宋奕忍不住问道。
那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说道,“这个人吩咐过我们,不可以告诉你。”
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还能买通押送罪犯的将士?难道是……慕修寒?
宋奕心中也有些犯嘀咕。
那两人走进各自房间前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宋奕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我们两个晚上睡的实,你可不要乱跑!”说完便关上了门。
这不是话里有话暗示让她逃跑?
实在是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那两人打的什么主意,若真是慕修寒派来的应该会派李全那种亲信给她口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两个普通的将士来暗示她……
到底是谁在帮她?
但不管是谁,宋奕没有按那两个人的意思去逃跑,她始终安稳的躺在床上,意识却是清醒的。
半夜,有故意压低的脚步声上楼,她侧身起来,无声无息的走到门口,稍微把门打开了一些,看到店小二打扮的人在那两个将士门前和他们窃窃私语。
“你可看见那宋奕走了?”白天长相憨厚的将士问道。
“并没有,”店小二答道,“马匹都还在,我一直在楼下守着,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妈的……这人真是奇怪了……”将士往宋奕房间的方向看过来,一脸的不耐烦,拿了几个碎银子给了那店小二,转头和身边的人说道,“他这不逃,咱们拿什么罪名杀他啊?”
这之后一句话听的宋奕心下一惊,幸亏她睡觉浅,不然还看不到这样的一幕。
真是可笑至极,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漠,眼神危险,不过很快她就平复了下来,等那两人进了房间,她走回自己的床铺,一夜无眠。
第二天,那两人不知道商量好了什么计策,又把那枷板给宋奕戴上了,还美名其曰做个样子,可是却检查了好几遍那枷板有没有戴好。
连马匹也被他们收了回去,宋奕就这样徒步走着。
从白天走到黑夜,她一双脚都不是她自己的了,酸痛的很,那两人骑着马倒是一路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