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华这两个月恢复的也很快,去军区医院复查时,大夫都说他年轻恢复的好。
林彤笑话他,“哪里年轻了?”他还耍流氓的握了她的手摸向他,语气暧昧的说:“它还很年轻力壮!”
“等拆了线,你给我买张火车票,我就回家去。”
“妈,着什么急啊,您就踏实在这住着呗!”没等林彤说话,徐振华说了,“大冬天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等来年春天,我这边都好利索了,军校毕了业,咱们一块回去。”
林彤明白他的意思,在上任之前回趟老家,顺便把母亲送回去。
“那可不行,这没两个月就过年了,我得回去,哪有在姑娘家过年的,还不得让人戳我的脊梁骨!”
林彤不想回老家,反正二哥夏天刚见,母亲在这住了半年,老家没有她惦记的人。
回去一趟还得应付来自林解放和徐家众人的明里暗里的机锋,想想都累的很。
“妈,明天看拆线情况。反正过年前给你送回去就行,你不用着急。”
晚上临睡前,徐振华问她:“不想回老家?”
“不想。”林彤拒绝的干巴拉脆,她弯着身体嘟呶着:“我没跟你说吗?你妈夏天来了,带了四个孩子,住了一个月才走。”
徐晓婉不是个多话的,徐念以为妈妈跟爸爸说了,竟然没有人跟他提起过这事。
徐振华听她语气淡淡的,猜也知道闹的很不愉快,再联想到丈母娘在这手术的事,他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辛苦你了。”
“为人民服务嘛,不辛苦。”林彤才没说,老太太也没讨着什么好,“不管咱们回不回去,我妈年前肯定是要回去的,老人的思想,有儿子在呢,哪有去女儿家过年的道理。”
“到时候我把她送上车,那边通知二哥去车站接站就行。也不用倒车,方便。”
徐振华道:“都随你。”
徐晓婉的眼睛恢复的很好,之前来复查过几次,这一次终于可以拆线了。
大夫拆完线后,告诉二人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且要求徐晓婉三个月后再来复查。
“不要以为手术完就没事了,如果不注意,还是有可能出现排斥反应的,一定要注意,饮食上,还有千万不要干重活,如果感觉到眼睛红,痛,视力下降或混浊,一定要注意,及时去医院检查。”
林林总总说了一大通。
林彤都记了下来,徐晓婉问:“大夫,我家是外地的,我可不可以去当地医院复查?”
大夫说:“如果没有异常反应,可以,不过要去大医院,可以做角膜移植手术的地方。不过,最好还是回来复查,因为别的大夫毕竟不熟悉你的病情。”
林彤怕徐晓婉忘了,回到家就把大夫说的那些,都记在本子上,准备让她带回去,不止她要注意,还要让二哥二嫂注意着监督。
徐晓婉思家心切,拆完线这后就叨叨要回家,林彤就天天出去,买了许多老家没的海货干货和布料等,让她带回家。
正在收拾给她往家带的礼物,魏淑凤来了,她给徐晓婉做了一身新衣服,“我也没什么拿出手的,就这手艺还勉强看,大姨你别嫌弃。”
“看你,身体不好就别劳累,我这有衣服穿。”徐晓婉看着这身灰色的毛呢料子衣服裤子爱不释手,“做的真好,你这手可真巧,比我家小彤可强多了,大姨谢谢你了,让你破费了。”
“大姨,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魏淑凤看着林彤忙的满头大汗,“小彤的手还不巧啊,我要有小彤这一半的巧手,我就得乐的晚上睡不着觉。”
她说的是林彤做点心和做菜的水平。
母亲总是很乐于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子女,她笑的脸上都开了花,“她啊,就是爱好个吃,就往这上头钻了。针线活就勉强能看。”
林彤看着唠嗑唠的欢的二人,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半年了,她已经对魏淑凤那张脸免疫了,不再往妈妈身上想,可此刻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魏淑凤坐了一会,跟林彤说:“我这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今天跟裁剪铺大叔说好了,明天就去他那上班,现在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好多做衣服的,他那忙不过来,正想招人呢!”
林彤有些担忧,“你身体能受得住吗?”
“没事,你没看我现在,比原来胖了一圈嘛!你那些汤汤水水的,不仅大姨身体好了,我也觉得胖的腰上的肉都多了。”
林彤这半年来,几乎换着花样煮各种有营养的汤,每回都会给她送过去一盆。
营养跟上了,几个病人身体好的快,小树和小念的个子也是蹭蹭的长。
“你自己要注意,别为了挣几个钱把身体再累垮了。”林彤不放心的叮嘱她。
之前她是想让她去点心作坊的,可那里工作累,不适合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刚送魏淑凤到大门口,迎面碰上了邮递员,“林彤同志,有你的电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更无耻的(第五更,求订阅,求推荐票!)
林彤拿着电报,眼皮子直跳。
她就知道,这几个月老家没来信要钱,肯定是有大事。
电报是徐老二发来了,上面只有几个字:父断腿,速寄五百,急!
林彤看的眼角直抽。
这可真是发电报,够简洁,可也太把她当回事了吧,以为她是财主呢,张嘴就五百?
林彤心里直叹气,看吧,这就是老太太一心向着的两个儿子,遇上事谁也指不上,还得指望她看不上的大儿子。
一进屋,把电报往徐振华身上一扔,“看看吧,你的两个好弟弟干的事。”
徐振华看着电报黑了脸。
“小彤,帮我给家里汇两百块钱呗。”徐振华苦笑,“这两个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两个不孝子!
徐振华心里暗骂了一句。
林彤心里估计,断腿是真的,至于原因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医药费肯定要不了这么多,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儿子,都做着小生意,要说一点钱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该掏的钱还是得掏,林彤没二话,只是,“现在去汇款,得半个月才能收到,要是老爷子等着这个钱接腿,黄花菜都凉了。”
“我先让我二嫂给垫上吧,回头把钱汇给我二嫂。”林彤想了这么个主意,“我去给我二嫂发个电报,再给她汇二百块钱。”
也只能先这样了。
林彤从邮局回到家,看到沉默不语的徐振华,想了想道:“你要是担心,咱们就回去看看,你这身体也能动了……”
只要不用力就没事。
徐振华沉默片刻,“不用了。”
林彤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既对父母的失望又有对弟弟的愤怒,可毕竟是亲爹娘,再多不是,听到他出事的时候,也是担心的。
忙了两天,林彤请军子帮忙,借了车送徐晓婉去车站买了卧铺票,一直把人送上火车,又拜托了列车员帮忙照顾着,又去邮局给二哥发了电报,告诉他去接站。
徐振华的伤从外面看,已经看不出来了,不过他不能剧烈运动,尽管林彤拦了几次,他还是在半个月后回军校上课去了。
他一再跟林彤保证,只上课绝不动手,林彤也拦不住,只好让他去了,心里却有些埋怨,看来自己不是比不上他热爱的军队。
转眼小念就放假了,他去取通知书,回来美滋滋的跟妈妈汇报,“考了第一名,可惜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没得到三好学生。”
林彤夸他,“没得三好学生也没事,只要好好学习,当个有用正直的人就行。”
其实她自己心里都有些茫然,什么是有用正直?
而老家的信终于在一个大雪天姗姗来迟,徐家的信估计是老太太找人写的,说是老爷子的腿及时接上了,不过因为年纪大了,这腿以后也不能吃劲,不能干重活了。
问徐振华什么时候能回来,好让他们兄弟几个好商量一下,以后老爷子和老太太怎么办?
林彤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了,老爷子岁数大了,有三个儿子,不干重活也不会饿着,就是不知道那两个儿子是否会甘心拿钱给老人养老。
不过有徐振华在,她不想出这个头,反正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看着窗外大雪纷飞,林彤的心情并不太好,做为一个前世今生都是北方人的她来说,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天,可经历了去年那一场祸事,下雪带给她的不全是美好的记忆。
果然,不只是她的错觉。
小树冒着大雪,连滚带爬的来了,“小姨,呜呜呜,你快去看看吧,我妈妈,我妈妈被气晕过去了,呜呜呜,妈妈……”
林彤一边穿外面的大棉袄一边问:“别哭,好孩子,跟小姨说,谁把妈妈气晕了?”
“是,是我奶奶和我小叔……”
林彤穿好衣服,吩咐他,“你慢点走,别急,小姨先过去看看你妈妈。”
小念也想去,可大雪天妈妈又没顾上他,他只好托腮等在家里:大姨可千万别有事啊!
林彤走的飞快,这些雪难不倒她,倒是首都本地人,近些年很少见这么大的雪。
不大一会,林彤就到了魏淑凤家。
小小的房间里挤了好多人,有魏淑凤的邻居,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为首的竖着三角眼的老太太估计就是小树的亲奶奶,后面跟着那个阴着脸的男人,估计就是他的小叔。
对这一家人,林彤是第一次见,不过他们的“丰功伟迹”却是听说过不少。
用恶心来形容这一家人丝毫不为过。
“姐,姐,你怎么样?”魏淑凤此时已经醒了,邻居大姐掐人中把她掐醒了。
魏淑凤一看到林彤,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拉着她的手哭起来,“小彤,姐要是走了,以后小树就托付给你了……”
小树随后跟回来,一进屋就听到妈妈说的这话,立刻大声哭起来,“妈妈,你不要死,不要,不要抛下小树……”
娘俩抱头大哭。
林彤被她们哭的心酸不已,邻居大家气愤不已的说老太太,“你们不是都断绝关系了吗?连小树爸爸的抚恤金都抢走了,又来干啥?”
老太太斜着眼,“我来看我孙子,光你啥事?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邻居大姐气道:“你看你孙子?当初你不是说你们家不缺孙子吗?真不要脸,这才过了多少年就忘了这些话了?我都替你们记着呢!”
邻居大姐跟魏淑十几年的邻居,关系好的很,他们家那点事她当初都见证过。
“你们到底干嘛来的?一来就把我姐气倒了,还说什么看孙子?”林彤不客气的道:“我跟你们说,我姐可是军烈属,你们上回抢走抚恤金,看在死去的我姐夫的面上,我姐啥也没说,可现在想再来欺负人,可没那么容易。别以为我姐她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你谁啊?你是老魏家的?”老太太被她的气势震住了,心里琢磨着,老魏家又认这个姑娘了?要真这样,还真不能得罪狠了。
“你管我是谁?”林彤一看老太太话音软了,立刻挺胸厉声道:“说吧,要干什么赶紧的,要是不说,就给你马上滚蛋!”
老太太眼珠转了转,“我们是来接回小树的,听说小树妈妈要再嫁了,我们老王家的孙子也不能跟着她走第二家。”
林彤愣了愣,魏淑凤要嫁人?她都没听说,这老太太怎么知道的?
“少说些没用的,我姐都说守了十一二年了,她嫁人不嫁人你们管得着吗?还有,当初既然不认小树这个孙子,现在就别来假惺惺,来接孙子?我看你们是又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吧?”
不得不说,林彤猜的不全准,也有个七八分。
老太太确实无利不起早,她来接小树,就是因为有人跟她说,看到魏淑凤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很亲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