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听错啦?”李氏探头观望许久,这才不确定的说道。
“没听错,刚才确实有人叫了一声。”胡长贵拿着木棍,依旧神情紧张的四下观望。
“长贵叔。”罗璟的房门“咿呀”一声打开,罗璟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木棒走了出来。
“玉生,你也听见了?”一看这架势,也是个谨慎的。
“刚才有个男子的惨叫声。”罗璟点头。
众人正说着话,后院传来小黄的叫声。
一时大伙又紧张起来,相互对看了几眼。
“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胡长贵提着棍子就往后院走。
“长贵叔,我与你一同。”罗璟跟了上去,他腿脚虽然还没好利索,但,身为一个男子汉,这个时候自己一定得挺身而出。
“我也去。”平安抓着根木棍,想跟上去。
“平安,你还小,在这等着,别给你爹添乱。”李氏连忙紧紧拉住。
珍珠侧耳倾听周遭的动静,除了小黄不时的叫唤声,并没有别的声音出现,应该是跑了吧。
想起刚才听见的声音,似乎是惨叫声,珍珠想了想,便轻声唤道:“小黑……小黑……你在哪?快出来……”
“姐,小黑晚上都出去玩的。”平安特别喜欢小黑,对它的生活习性简直了如指掌。
“喵~”
正说着,小黑便从后院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步伐轻快从容。
“小黑,过来。”珍珠蹲下身子,与走近的小黑对视。
“你刚才看见有人进咱家没?”珍珠认真问道。
“……”
朝一只猫问这样的问题,李氏不由哑然。
“对呀,小黑,你瞧见没?”平安也蹲下身子追问着。
毕竟还是孩子呀!李氏看着自己一双子女都这般天真,不由感叹。
“喵呜~”小黑点头。
她没看花眼吧?李氏吃惊,那黑猫是在点头回答珍珠的问题吗?
“那是真的有人想进咱家偷东西呀!”珍珠摸摸下巴,看来最近家里风头太盛,有人眼红了。
“那为什么他会惨叫出声?是你挠了他?”珍珠接着问道。
“喵~”小黑一点头,随后傲娇的仰了小脑袋,一付要求表扬的神态。
“哇~小黑,你好厉害,都把坏人打跑啦!”平安一把抱起小黑,亲昵的挠着它的脑袋。
“……”李氏呆愣,这小黑猫听得懂人话?还会点头回应?还能把小偷挠走?……这……是成精了吗?
“嗯,原来这样。”珍珠点点头,难怪只惨叫一声便没了声响。
小黑原本就是野猫,聪明灵活桀骜不驯,经过珍珠用灵泉长期滋养,不仅能听懂她说的话,还能有它自己的判断,身体方面更是不得了,虽然个头和普通家猫差不多,可,无论多高的树多陡的坡它都能如履平地,时常几个窜跳便不见了踪影。
而相比之下,同样是用灵泉滋养的中华田园犬小黄,就显得憨实有余机灵不足了,完全没有小黑那种灵气十足看透人心的精怪感,只比寻常狗儿多几分聪慧,大致简单的口令,都能一一照做,但,也仅此而已。
也许,这就是野生和家养的区别吧,珍珠有时候不厚道的想着。
夜晚,当然是小黑的主场,漆黑如墨的深夜丝毫不能影响它的视线,寒冷的天气与它也无大碍,除非下雪或是下雨,平常的夜晚,小黑总是在自家附近上下窜动四处溜达,自从家里来了小黑,胡家不要说老鼠,连蟑螂都没了踪影。
今晚,肯定是它发现有人想从后院爬进胡家,于是,便给了他一爪,所以才会发出短暂的惨叫声。
胡长贵和玉生带着小黄从后院走了回来。
“兔棚没事,只有后院的围栏破了个口子,破栏杆后面有几个凌乱的脚印,上面还有几滴血印。”摇晃不定的灯光下,罗璟的声音沉稳冷静。
“明天我就把后院的围栏加固起来。”胡长贵闷声说道。
“呵呵,没事,爹,小黑刚才挠了那人一爪子,最近应该不敢再来了,你们看见的血印,就是它给抓的。”珍珠满意的笑着,不枉她用灵泉滋养了这么久,小黑这看家护卫的本事还是不错的,给它记上一功。
“……小黑……挠的?”胡长贵惊愣的看着懒洋洋窝在平安怀里黑猫。
“是呀,爹,你可别小看它,小黑可是很聪明的,身手也很厉害,有它看家,晚上咱们都不用担心的。”珍珠笑嘻嘻的说着,随手挠了一下小黑的下巴,“你说是不是呀?”
“喵呜~”傲娇的仰着小脸,小黑满脸的理所应当。
“小黑挠他哪儿啦?”罗璟出声问道。
“这倒没问。”珍珠挑眉,转脸问道:“小黑,你挠坏人哪了?脸?手臂?还是腿上?”
珍珠分别指了指相同的位置。
“喵~”小黑懒洋洋的抬了抬左腿。
胡长贵和李氏瞧着小黑做出了回答,两人惊得面面相觑。
“哦,挠了腿呀,这更好,伤了腿走不动就更不敢来了。”珍珠哼了一声。
罗璟点头,地上的几滴血印虽然不多,可是,现在冬季时节,穿的本身就厚,透过厚厚的衣服还滴出了鲜血,看来这一爪子很有力道呀!
罗璟看着小黑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和感叹。
“……小黑,真的挠伤了那人?”胡长贵惊愣过后,平静下来,原本小黑就是野猫,自从它伤好了以后,各种上窜下跳爬树窜屋顶,动作敏捷又利落,根本不是普通家猫能比的,至于能听懂人话,野猫……比较聪明也说不定吧,胡长贵不确定的想着。
“当然是真的,爹,你不是看见地上的血印了嘛,那能有假?”珍珠撅起嘴。
“哦……嗯……是看到了,不假,不假,嘿嘿……”胡长贵见珍珠撅起了嘴,连忙笑着回答。
一场虚惊,一家人又再次仔细查看了四周,这才心思各意的睡下。
第一百零七章 勘察
村西,一个身影扶着墙沿踉踉跄跄的走着,直摸索着走到一民房后屋,把虚掩着的后门推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把门栓住,再走进一间小黑屋。
“呸!妈那个巴子,胡长贵那个哑巴羔子,竟然这么阴险,家里养的是什么玩意儿,哎呦……疼死老子啦!”从黑暗中找出火石,点燃油灯,映衬出一张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可不就是那赵二麻子。
只见他忍着疼,小心的撩起血迹斑斑的裤脚,伤口已有些黏连在裤子上,这一撩,直疼得他手脚打颤。
好不容易把伤口都露出来,赵二麻子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有三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还不时冒着鲜血。
“啊,妈的,竟然伤得这么深,这爪印?是猫还是狗?……等老子弄清楚啦,看不弄死它。”赵二麻子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
“哟……”看着依旧流血不止的伤口,赵二麻子顾不上别的,连忙处理伤口。
翌日,天色微微亮。
胡长贵早已起床,闷不吭声的修整起后院破损的围栏。
昨夜遭了贼,虽然没有进屋就跑了,但也在众人心中蒙了一层阴影。
家境刚有所好转,便遭人惦记,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好在,家里如今有猫有狗,看家护院的本领还不差,珍珠没把事情太放在心上。
这一早,作为奖励,便给小黑和小黄的早饭都添上了灵泉,一猫一狗高兴得“喵呜”“汪汪”一阵欢叫。
吃完早饭,胡长贵带着珍珠与平安先去了老宅。
老宅刚吃了早饭,正整理着碗筷。
平安一进屋,就忙着把昨夜家里进贼的情况告诉了王氏。
王氏听完脸色一沉,“啪”的一拍桌,“这些个兔崽子,这是眼红长贵买了地,不行,我得去村长家一趟,咱们望林村好好的村风,可不能让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带歪了,即是抓伤了腿,就更容易知道是谁家做的腌臜事了。”
望林村是个小村落,穷归穷,但治安还算不错,偶有纠纷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像这般夜半入户的偷盗行为还真不常见。
村长赵文强也很是恼怒,他当了这么些年村长,最让他骄傲的事情之一,就是望林村的治安良好,村民虽然日子过得挺穷,但偷盗抢夺的事情却是很少发生的。
胡长贵家昨天才请他去吃酒,晚上便有人起了贼心惦记胡家的东西了,应该是注意胡家挺久了,只有望林村本地的村民嫌疑最大。
赵文强脑海里闪过村里几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人影,十有八九是这些人干的。
赵文强一阵气闷,拿出专用的铜锣,领着王氏与胡家兄弟,走到村口的老榕树下“哐哐哐”的敲了起来,没一会儿附近听到声响的村民都聚集到了一起。
赵文强看着聚集的人都差不多了,便停下敲锣的动作。
伸出手示意村民们安静,闹哄哄的村民顿时收声看向他。
赵文强满意的左右看了几眼,他这村长做得还是很有威严的。
假装咳嗽两声,做足了样子,这才把聚集村民的目的缓慢说了出来。
村民们一听顿时议论纷纷。
“胡长贵家昨天刚买地,家里就被人惦记上了,啧啧……”
“胡老二家遭贼了?肯定是眼红了呗!”
“被猫挠了?猫能有多大劲。”
“发财了就遭贼,以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哪有贼上他家去,嘿嘿。”
幸灾乐祸的,意味不明的,不以为然的,多数村民都一付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心态。
偶有几个与胡家平日关系好些的村民,才会关心一旁站着的王氏,上前问着家里有没有人受伤可曾丢失财物之类的问题。
闹闹哄哄了好一会儿,赵文强才接着话题,大致的内容就是,望林村一向民风纯朴治安良好,这次突然出了这样的偷盗事件,大家要保持警惕,发现谁有嫌疑,一定要上报,特别是腿上突然有伤的村民,不许私自包庇,不能让歪风邪气影响了村里的风气等等。
赵二麻子正躺屋里懒洋洋的睡着懒觉,腿上的伤还很疼,他昨晚自己处理只随便包扎了起来,再把划烂有血迹的裤腿剪了下来丢进灶台烧成了灰,做完了这些他觉得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便回屋睡觉了。
“他爹,村长早上敲锣开会,是出了什么事?”
屋外,赵二麻子的老娘低哑的声音传来。
炕上的赵二麻子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竖起了耳朵。
“听说昨晚胡老二家进了贼,村长让大伙开会举报,看看是不是咱村的人干的。”
苍老沙哑的声音正是赵二麻子的老爹。
“贼?……他爹,强子在家么?”
声音带着担忧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