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章大步上前来,看清楚傅凉枭脸上的伤以后,双眼都快喷出火来,问傅凉枭,“阿福兄弟,是不是打文志的那个王八羔子大晚上的找上门来了?”
傅凉枭摇头表示不知道。
丁文章急得不行,“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敢趁夜上门来打人,不行,咱们去报官,总得讨个公道吧,否则天理何在!”
杜晓瑜打断他的话,“大哥你别说了,我先带阿福哥哥去镇上治伤,至于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廉氏也道:“是啊,天大地大,伤势最大,更何况这又是在脸上,一个弄不好是要破相的,妹子还是早些带阿福兄弟去看看,免得真破了相可就遗憾了。”
杜晓瑜转身进厨房,用荷叶包了几个灌汤包给阿福拿着,又回屋取了一些碎银子,这才出门套牛车,带上阿福直接朝着镇上去。
去往镇上的途中,杜晓瑜把荷叶打开,拿出里面还有热乎劲的灌汤包,递了一个给阿福,柔声说道:“起这么早,又什么都还没吃,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等到了镇上看了大夫,咱们再去饭馆吃饭。”
傅凉枭接过灌汤包,不着痕迹地在她碰过的地方捏了捏,这才肯送进嘴里。
杜晓瑜越看他的脸越觉得可惜,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被人打了,哪个小犊子下手这么狠,真是气死她了!
“阿福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打的你?”杜晓瑜问。
傅凉枭吃着灌汤包,轻轻摇头。
他越是无辜,她心里就越觉得很不是滋味。
毕竟是她招上门的夫婿,被人打成这样,只能怪她保护不力。
“你放心,我早晚会揪出凶手,还你一个公道的。”杜晓瑜说完,又递了一个灌汤包给他。
他接过,依旧是安静地吃着。
为了安抚他,他吃完一个她就马上递一个过去,把自己的份也递给他。
难得他胃口大开,吃得一个不剩。
到镇上的时候,杜晓瑜直接去仁济堂。
贺云峰依旧在柜台上算账,两个伙计在给人抓药,贺掌柜刚从内堂出来,脸色有些黑沉凝重。
见到杜晓瑜进来,贺掌柜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杜姑娘来抓药吗?”
“是想买一些消肿止痛的药膏,顺便向贺掌柜打听一个人。”杜晓瑜道。
贺掌柜朝着杜晓瑜身后看了一眼,见到鼻青脸肿的傅凉枭,当即吓了一跳,“这……谁下的毒手?”
贺云峰也停下了拨算盘的手,转身找了消肿止痛的药膏递给杜晓瑜,紧张地问:“杜姑娘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想到薛方明,杜晓瑜眼神冷了下来,“民和书院的薛方明,昨天公然让打手打伤了我二哥不说,昨夜又偷偷潜入我家,把阿福哥哥打成这样,我想问问贺掌柜在镇上开了这么久的药堂,可曾听说过此人,又知不知道他们家住在哪里?”
听到薛方明这个名字,贺掌柜和贺云峰父子俩的脸色齐齐一变。
杜晓瑜纳闷,“怎么了?”
贺掌柜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贺云峰似乎也有些忌讳,低下脑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算盘。
杜晓瑜越发不解,“看样子,你们全都认识薛方明,不过我不会强人所难,既然你们不方便说,那我就上别处打听去。”
杜晓瑜转身想走。
这时,过道门处突然传来一把醉醺醺的声音,“薛方明?谁找薛方明?”
杜晓瑜转头一看,竟然是贺云坤,整个人烂醉得不成样子,双眼散漫,走路飘忽,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样子。
贺掌柜及时过去扶住他,低声训斥道:“早让你别来铺子了,你偏来,来了还要喝酒,你这不是诚心找事儿吗?”
贺云坤脸色一垮,一把推开贺掌柜,“我不要你管!”
说完,歪歪斜斜地朝着杜晓瑜走过来,打了个酒隔,指着她,“是你要找薛方明吗?”
杜晓瑜略带试探地看着贺云坤,“你认识他?”
“认识。”贺云坤苦笑一声,随后咬着牙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当真?”杜晓瑜担心这是贺云坤的醉话。
贺云坤难受地扯了扯衣领。
贺云峰急忙从柜台后绕出来扶住他,温声道:“哥,你少喝点吧!还是大夫呢,醉成这样,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贺云坤的眼睛突然猩红起来,怒吼一声,“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会怕别人笑话?我所有的耻辱,都是他薛方明给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亲手……”
话还没说完,人就“嘭”一声醉倒了下去。
贺云峰父子七手八脚地将他弄去内堂歇着。
在这期间,杜晓瑜已经给傅凉枭清洗了面部抹上药。
她的动作非常小心,生怕哪里弄疼了他,其实也是想好好保护这张脸,不想让它有任何瑕疵。
而傅凉枭,十分享受地闭着眼睛让杜晓瑜抹药,虽然下手的时候有点重,不过能换来这待遇,想想还是不亏。
抹完药,杜晓瑜嘱咐他,“晚上睡觉之前都不要沾水,也不能做幅度大的表情,等回去我会给你做些清淡的饭菜,希望能早日恢复过来。”
傅凉枭轻轻颔首,完全一副“乖宝宝”模样,丝毫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对自己狠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怕。
不多时,贺云峰从后院回来,一脸颓丧。
杜晓瑜实在憋不住了,直接问,“你哥他到底怎么了,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喝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