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得了春燕提点,知道外书房是禁地,不敢往里迈进一步,只好在院门外等着。
好半晌才见到杜程松从里面出来。
杜程松显然没想到杜晓瑜会来找他,愣了一下,“杜姑娘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杜晓瑜道:“我今天想去国子监见我二哥,不知三爷可有时间送我去,你要是没空也不要紧,我去外头租辆马车就能去了,如今过来,就当是跟你辞行。”
“这么快?姑娘身子还没大好,从这里去国子监又有些远,我怕你吃不消。”杜程松是真的担心她会在路途中受罪。
“我没事,已经大好了。”杜晓瑜坚持,“原本这次跟着三爷来京城就是为了见二哥,一天见不着,我便心难安,吃不好也睡不着,还是早早去的好,免得再生变故。”
杜程松自知劝不了她,点头道:“那好,我这就让人备车,马上送你去国子监。”
杜晓瑜弯起唇角,“谢过三爷。”
杜程松颔首,回头又亲自拿了一些救急的丸药带上,以防万一。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杜晓瑜去把傅凉枭叫了出来,两人跟着杜程松坐上杜家的马车,很快朝着国子监而去。
今天马车里多了一个可以开口说话的人,气氛便没有昨天那样闷,杜晓瑜也不觉得困乏,再加上杜程松此人十分擅长借机找话题,所以这一路上杜晓瑜都跟他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时间就混过去了。
到国子监的时候杜晓瑜还觉得惊讶,“不是说杜家距离国子监很远吗?怎么就到了?”
杜程松笑了笑,“姑娘觉得近,是因为你刚才一直在聊天,没注意时间,你要不信的话,自个看看,是不是快过去一个时辰了?”
杜晓瑜掀开帘子看了看,果然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马车停顿在国子监集贤门前。
杜晓瑜走了下来,看着那漆黑色的大门和漆黑色的柱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感,让人远远观之就心生敬畏。
杜晓瑜不禁瞠目结舌,果然是皇家培养人才的地方,这装潢都跟别处与众不同。
没见着傅凉枭下来,杜晓瑜又走回马车边,敲了敲车窗,问道:“阿福哥哥你怎么不下来?”
傅凉枭挑开帘子比划说自己就在马车里等她。
杜晓瑜“哦”了一声,没做他想。
杜程松却是清楚的,国子监祭酒以及下头的司业主簿这些人,全都认识楚王,他要是进去,不出一炷香的工夫,整个国子监就得鸡飞狗跳。
毕竟,名声太臭没办法。
杜晓瑜没来过国子监,不认识路,跟着杜程松跨进集贤门,一直走到太学门前才停下。
再往里走,就是国子监的教学核心区域了,他们是进不去的,不过能花点银子让人打听一下丁文志所在的学舍并将他给带出来。
这是丁文志第二次被通知有人找了,上次是在年前,杜三爷打算接他去杜家过年,他婉拒了。
原以为这次也是杜三爷一个人来,没想到会在太学门前见到了杜晓瑜。
丁文志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还傻傻地揉了揉眼睛。
等确定真的是杜晓瑜,丁文志才惊喜地喊了一声,“小妹?”
“二哥,是我。”终于见着丁文志,杜晓瑜脸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来,问候道:“二哥来国子监这么久,不知吃住可还习惯?”
丁文志颔首,“早就顺过来了。”
“那别的呢?也习惯吗?”杜晓瑜追问。
丁文志疑惑地“嗯”一声,“别的什么?”
杜晓瑜委婉地说道:“比如,跟同窗们相处得如何,在国子监可有合得来的朋友?”
丁文志马上反应过来杜晓瑜是想问他在国子监有没有受人欺负,他温和一笑,“放心吧,我一切安好,只不过年前忙着温书,找不到帮忙带信的人,所以没给家里写信,年后又忙着旬考,所以从去年来国子监到现在只给家里去过两封信,这第三封信已经好了,得了空我就托人带回去给爹娘。”
杜晓瑜好笑,“我人都来了你还托人带信?直接给我不就好了,我帮你带回去。”
丁文志顿时有些窘,不过他知道小妹不会真的笑话他,点头道:“那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书信。”
杜晓瑜“嗯”了一声,丁文志很快转身跑回学舍,去把自己刚写好封存不久的信拿了出来交给杜晓瑜。
杜晓瑜接过信,问他,“二哥今天放假的吧?”
“是,你们来得凑巧。”丁文志笑道:“今天刚好放假。”
“那咱们去外面,我请你吃顿饭。”杜晓瑜欢喜地说道:“好像我从来没在外面请二哥吃过饭呢!”
见丁文志犹豫,杜晓瑜瞪他,“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回去看书,成天读书读书,可别把自己变成书呆子了。”
丁文志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小妹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我,本来这顿饭怎么都该我请客的。”
“得了吧!”杜晓瑜忙打断他的话,“等你以后顺利过了毕业考分配到官职出息了,再请我吃顿好的,现在嘛,我就不指望了,你别想那么多,安安心心读书才是正经。”
丁文志温和地笑笑,“小妹说的话,我一定铭记于心。”
“行啦,走吧!”
杜程松带着二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又从集贤门出来。
傅凉枭还坐在马车上,见到三人上来,情绪一直很淡,知道他不方便说话,丁文志便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别的。
马车朝着附近最好的酒楼去。
杜程松对这一带熟,进去后直接订了一间上好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