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修认命的偏头对孟沛远说:“先生,太太说谢谢你的大方。”
孟沛远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一边凉凉的说:“告诉她不用客气,反正养一只米虫是养,养两只米虫也是养。”
“太太,先生让你不用客气,咳咳咳……”后面得罪人的话,樊修机智的用一连串咳嗽掩盖过去,反正白童惜自己能听到先生说话。
孟沛远你大爷的!这是白童惜和姜医生此时的共同心声。
“姜医生,既然有人嫌弃我们是米虫……”白童惜忍住将孟沛远那张可恶的脸撕下来踩烂的冲动,转而对姜医生说:“那我们不如到外面吃吧。”
一听这话,姜医生倏尔瞠大眼睛,一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的表情。
“我说真的,我来请客。”白童惜伸手挽住姜医生的手臂,想要带她一起离开。
转身的时候,她的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该死的,那里还是疼……
“站住!”孟沛远把擦手的纸巾丢到一边,冷眼睨着白童惜不自然的走姿:“别逞强了,在房间里被我要了那么多回,还有力气到外面吃饭?”
“轰”的一声,白童惜的脸由白涨红,再由红转青。
人在脑袋发热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一些超出理智范围的事,比如此时此刻的白童惜,她猛地放开挽住姜医生的手,返身冲到孟沛远面前,伸手操起桌上的红酒,当面朝他泼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樊修面色惊变,姜医生更是吓得想尖叫。
把红酒泼到孟沛远脸上后,白童惜忍不住想学他一样把酒杯摔碎发泄一下,但随即一想,这样做不就变得和他一样没素质了吗?
酒杯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被白童惜紧紧捏在手心。
红色的液体,一滴滴的从孟沛远的前额淌下来,但他却像没感觉似的,抬起眼睛无喜无怒的和白童惜对视着。
这样一比较,反而是一脸怒气冲冲的白童惜落了下风,好像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
反应过来的樊修,忙把干净的手帕递到孟沛远面前,紧张的问:“先生,你没事吧?”
孟沛远接过手帕,不慌不忙的擦着脸上的红酒,完全没有白童惜意料当中的气急败坏。
见手帕脏了,樊修马上从洗手间里拧了条湿毛巾送来,却被孟沛远伸手拂开。
就着那张稍显狼狈但仍然意气风发的脸,他对白童惜说:“孟太太,酒不是喂到脸上,而是喂到嘴里去的,以后想再喂我喝酒,记得找准位置。”
白童惜冷笑连连:“我喂你吃屎还差不多!”
她粗鄙的用词,叫孟沛远俊眉一挑:“看来白家的家教不过如此。”
第621章 卸下她的担子
白童惜怒极反笑:“是,我承认我的家教确实不怎么样,但怎么也比一个专挑别人心爱之物糟蹋的王八蛋好!”
孟沛远直视她那双美丽但却哭肿了的大眼睛,有心刺激她似的:“你这样出口成脏的,我只能理解为你爸爸从小没把你教好。”
白童惜胸口剧烈起伏了下,忍无可忍的抬手往他脸上扇去!
愤怒,让她用尽全力的挥出这巴掌,心中憋闷的怒气、委屈及痛意,随之倾泻而出:“孟沛远,最没资格提起我爸爸的人,就是你!”
她不祈求他的雪中送炭,只希望他别雪上加霜,可从头到尾,他为了维持身为一个丈夫的颜面和占有欲,做了多少对建辉地产不利的事?
他不提起她爸爸还好,一提起她爸爸,她就心痛的厉害,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住院,一个把她逼的无路可走,她不是孙悟空,没有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本事!
一片死寂中,唯有白童惜那清脆的一巴掌的回音在众人脑海中回响。
不仅仅是樊修和姜医生,就连家中负责守卫的黑衣人,都不可避免的撞见了孟沛远这丢脸的一幕。
而且这脸,是丢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严重!
在如此紧绷的氛围中,黑衣人们屏气凝神,眼睛死死的盯着白童惜,只要孟沛远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对她发起攻击,管她是不是孟太太。
“太太!你……”樊修真想夸白童惜是个不怕死的!
挨了一巴掌的孟沛远,半响,才抬手揉了揉有些麻的右颊,轻悠悠的向白童惜投去一瞥:“你就这么点力气吗?给我挠痒痒?”
白童惜吹了下有些发烫的手心,说:“如果你还觉得不够痛快的话,我可以再让你感受一下。”
孟沛远肆意风流道:“好哇,不如我们到床上?”
“你!”白童惜脸上冰冷的面具顷刻瓦解,换上了如火般盛放的怒容。
“不过在此之前,我劝你先把饭吃了,长点力气。”
语毕,孟沛远蹬开身下的椅子,眉眼如常的起身经过白童惜,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
望着孟沛远离席的背影,白童惜内心深处震惊不已!
当她对他做出那些动作后,就已经做好了被他大卸八块的准备,岂料他就这样放过她了……
这还是锱铢必较的孟沛远吗?
还是说,他留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
目睹一场家庭危机猝然而起,又悄然泯灭,樊修一身冷汗的对白童惜说:“太太,饭菜快凉了。”
白童惜心不在焉的问:“樊修,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樊修神情复杂道:“也许先生是对你过意不去吧。”
白童惜怔了怔,下意识的反驳道:“他不会的!”
撕了她的资料,砸烂她的手机,还强迫她做那种事,孟沛远今日的暴行早已盖过了平日里对她的宠溺。
樊修解释道:“但在我看来,事实就是如此,先生向来不善言辞,即便他对你心怀愧疚,也不一定懂得该如何道歉,所以才会默默选择接受你的发泄,以此来得到你的原谅。”
白童惜目光冷然道:“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樊修轻叹口气:“即便是不原谅,太太也别饿坏了自己的肚子,吃饭吧。”
……
白童惜一用完晚餐,樊修立马出现在孟沛远的卧室门口,轻敲了敲门。
“进来。”过了片刻,门板后响起孟沛远低沉的嗓音。
樊修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走进去后站定,并报告道:“先生,太太已经用过晚餐了。”
正倚在窗口眺望夜色的孟沛远,一听到樊修的话后,紧绷的身形总算放松了点:“嗯,还有什么事吗?”
樊修关心道:“太太已经吃饱了,先生是不是该下楼用餐了?”
孟沛远侧过眸,冷冽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因为白童惜,才躲在房间里的吗?”
难道不是吗?
樊修心里想着,嘴里说着:“没有,我知道先生向来不爱和人挤一桌。”
孟沛远冷哼一声:算他识相!
樊修继续问:“那先生……”
孟沛远不耐道:“行了,我饿了的话,自己会下楼的。”
樊修的眸光微不可见的一动,只见窗沿的位置放了一个水晶烟灰缸,里面已垫了一层烟灰和扔了好几个烟屁股,怪不得先生说不饿呢,原来是吃烟吃饱了。
“是,那我就先下去了。”
就在樊修转身欲走之际,忽然听到孟沛远问:“她有没有骂我?”
樊修连考虑都不必:“没有。”
孟沛远又问:“那她有没有埋怨我?”
樊修还是说:“没有。”
孟沛远不知是喜是怒的低语道:“这么说,我在她面前,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樊修清楚此时的先生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所以他只需静静的站着听就行了。
“我倒情愿她骂我……”
望了眼孟沛远阴郁的侧脸,樊修忍不住还是说了:“先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手里的线握得太紧为好。”
孟沛远颇为不屑的回了句:“你这只单身狗,还向我传授起经验来了?”
樊修纠正:“先生,我只是不想谈恋爱,没说我交不到女朋友。”
孟沛远笑了:“还较真了?”
“我说的是实话,先生。”顿了顿,发现话题不知不觉竟被孟沛远绕到自己身上,樊修赶紧引了回去:“倒是先生,明明和太太结婚半年多,还摸不透她的心思。”
孟沛远语露不悦的问:“我摸不透,难道你摸得透?”
“太太的性格就跟弹簧一样,越是压迫她,她反弹的越是厉害,我想在这方面,先生早就领教过了。”
“哼。”孟沛远以一个傲娇的鼻音做回应,但至少愿意沉淀心思听从樊修接下来的建议了。
“比起压迫,先生何不采取怀柔政策?等到太太需要的时候再出手,既是对她的尊重,又能在她心中留下好印象。”
“……”樊修说的道理,他都懂!
但他却十分看不惯白童惜到处应酬,陪人喝酒,被人占便宜的行为。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口气把建辉地产给收购了,卸下她肩头的担子!
第622章 变的人是你
见孟沛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樊修不禁放轻语调,询问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孟沛远扫了他一眼,直言道:“我不喜欢她在外抛头露面。”
樊修拧眉思索,忽地说道:“既然先生不放心太太单独外出应酬,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呢?”
孟沛远挑挑眉头:“我和她一起?”
樊修点点头:“是的,先生要是有时间的话,完全可以陪太太一起出行啊,她做生意不如你在行,有你在,相信每单生意都不在话下,这样做的好处有二,一是没人敢占太太的便宜,二是你不用再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樊修的建议,完全提到孟沛远心坎去了,只是他无法肯定白童惜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提议。
他沉着嗓子说了:“白童惜现在对我有抵触情绪,这招对她没用。”
“先生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