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她看着原祚懊恼的表情,连忙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地上凉,你还是上床来睡吧。”
    原祚听完心里一喜,不过他还是努力回忆着徽媛曾跟他说过的自己发病时的样子,然后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那……我要是再有什么惹你生气的地方你只管教训我就好了。”
    晚上的表哥还是比较听话的,除了他自己总是能瞎编出一些事来,几乎很少惹自己生气,徽媛点点头道,“不会的,你对我很好。”
    听到徽媛如此说,原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想到她这是对发病时的自己说的,心里顿时又难受起来。
    听她说这话的语气似乎是很喜欢发病时的自己,那正常的自己呢,她喜欢吗?她到底更喜欢哪个呢?
    脑子里想着这些,原祚连刚才终于瞒过了徽媛可以继续温香软玉在怀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
    看着徽媛主动给他让了一块地方出来,他默不作声的爬上了床。
    晚上的表哥很少有安静的时候,徽媛看着原祚这样子有些疑惑的喊了一声,“表哥?你怎么了?”
    “没事。”原祚摇摇头,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我怕伤到你和孩子。”
    他看着徽媛平坦的小腹,要是这里真的有个孩子就好了。
    对了,自己这些日子这么努力,会不会已经有了呢?
    想到这里,原祚看着徽媛肚子的目光几乎带上了一点热切。
    晚上的原祚看她的肚子时就是这种眼神,徽媛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甚至还主动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肚子上,让他自己摸。
    虽然肚子里只有自己刚吃下去不久的饭,但徽媛已经习惯了被晚上的表哥盖着肚子睡觉了,所以此时的动作可以说是十分自然。
    不自然是原祚,他并非是真正发病时的自己,前几日他们还曾缱绻缠绵过,此时对方又主动把肚子送给自己摸,原祚感受着手下软绵绵的触感,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觉得有些燥热。
    但是,但是在发病时的自己眼中表妹是个孕妇,自己绝不会对怀着孕的表妹做些什么的。
    原祚感受着自己似乎越来越热的手掌,顿时又后悔起自己装病了。
    只是他此刻忘了,他要是不装病现在恐怕还孤枕难眠的睡在对面的地铺上。
    徽媛不知道原祚心中这么多的纠结后悔,在身边又恢复了暖乎乎后,她随意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见原祚也不想平时发病时一样话多,她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留下原祚一人摸着徽媛软乎乎的肚子,松开吧,又舍不得,不松开吧,又难受。
    最后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道德经,才算是平复了下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装病一时爽,醒来火葬场。
    ☆、第64章 真病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魏胪余情未了?”
    徽媛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表哥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那个发病的表哥不是已经被自己哄睡着了吗, 怎么又来了?
    徽媛困极了,直接拉过被子闷住了自己的脑袋。
    原祚看着表妹竟然还学会了消极抵抗, 顿时觉得她这就是默认了, 醋意和怒气顿时一齐浇上他的心头,他拉下了徽媛的被子对着她半是威胁半是诱哄道, “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 心里除了我不许再有别的男人。”
    因为刚才原祚的装病,徽媛潜意识里觉得原祚的发作期已经过去了。
    以往原祚晚上发病, 一般只要哄睡着了再醒过来就会恢复正常,所以此刻对着原祚的胡搅蛮缠她只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连梦里都要被大半夜的闹醒, 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 徽媛顿时就怒了,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对着原祚道,“我就装着别人怎么样了, 你还能把我的心掏出来洗一洗么?”
    徽媛眼睛本来就大,在这大半夜的突然一下子瞪这么大颇有几分吓人的效果,原祚原本也心悸了一下,但听着徽媛的话他所有的情绪顿时只剩下了生气, “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就装着别人了。”徽媛说完闭上眼就要继续睡。
    啊!还是做梦好,把表哥怒骂一顿都不用担心什么的。
    原祚看着徽媛这漫不经心继续睡觉的样子, 却突然仿佛被一盆凉水浇下来了似的, 他仿佛一夕之间泄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 只是目光茫然的喃喃道,“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也要背叛我了吗,不要我了吗……”
    徽媛还没睡死,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低语声终于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她一脸困倦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便看到了只穿着一身中衣垂头坐在床头的原祚。
    这样的原祚让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阿祚”。
    对方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亮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眼神黯然的低下了头,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徽媛凑近了一点仔细听,便能听到什么“不要我了……”之类的。
    徽媛,“???”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她睡得脑子糊成了一团,也记不太清楚刚刚自己都做了什么,只能又试着喊了一声“阿祚。”
    但这次原祚竟是连头也不抬了。
    徽媛看着他这仿佛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的样子有些头疼,明明睡前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孩子的,怎么这一觉睡醒他自己倒变成了个孩子?
    她只能试着用哄孩子似的语气说道,“你不是抱着孩子一起睡的吗,怎么又醒了?”
    “孩子?”原祚的目光落到徽媛的肚子上。
    对啊,他们还有孩子,就算表妹心里还有别的人又怎么样,他总有一天会让表妹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原祚抬头,看着徽媛许久,然后才咬着牙说道,“我可以原谅你心里还念着魏胪,毕竟你在西北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从今以后,只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你的心里也只许有我。”
    怎么又扯上魏胪了,徽媛不解的看着原祚,“这和魏胪有什么关系?”
    原祚看着徽媛还在装傻的样子,闭了闭眼道,“岳父曾经想把你许配给魏胪,若不是我故意使了些手段,此刻你恐怕已经……”
    一想到表妹有可能嫁给别人,原祚还是有些后怕。
    他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徽媛道,“你方才分明也已经承认了,难道此刻还想瞒着我吗?”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徽媛更懵了,她喃喃道,“我承认什么了?”
    分明睡前还一派和谐,怎么一觉醒来她仿佛又错过了什么一样?
    她不得不跟原祚从头捋起,“等等,阿祚,刚才你是睡在地铺上的,然后我就让你上来睡了,之后你就摸着我的肚子睡着了,再然后就是现在了,这中间有发生什么事吗?”
    原祚闻言却是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直到徽媛说完他才问道,“什么地铺?我们不是一直在床上吗?”
    徽媛知道两个表哥记忆不相通,所以特意从他发病的时候开始说起的,结果他说他一直睡在床上?
    徽媛看向床下那个原本应该打着地铺的地方。
    哦,表哥上床前还十分勤劳的顺便把被子收了起来,现在死无对证。
    原祚也随着徽媛的目光看向十分干净,什么都没有的地上,挑了挑眉,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徽媛收回目光,看向原祚。
    晚上的表哥记忆分明应该是想通的,就算是重复时候的表哥也是每天和每天的重复,不可能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会不记得,他看着原祚似乎毫不心虚的脸,又想到睡前原祚那一反常态的安静的状态,突然有一种猜测直奔脑海。
    她心里咬了咬牙,努力撑着笑问道,“阿祚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什么叫什么时候醒来,自己分明一直都在,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出这种话?难道都是因为那个魏胪?
    想到这个原因,原祚的脸色一下子就更差了。
    他冷声道,“我能忍受你心里暂时有他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你再如此,我便直接结果了他。”
    我到底怎么了?还有我心里到底有谁?
    徽媛觉得原祚今天简直莫名其妙,不过想到他一直提起魏胪,她这次终于能大概猜出他此次发病的原因了,大约是受了魏胪的刺激?
    可对方究竟刺激他什么了,不就是爹派他给自己送了些嫁妆过来吗?难道他对此有什么不满?
    徽媛弄不明白原祚脑中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想到他此时的状态,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问他什么时候醒来的话有些不妥,为了弄清楚心里的猜测,她只能换了一个说法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我说话的?”
    原祚一听徽媛这么问,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了,但他还是冷声说道,“我问你是不是还念着魏胪?”
    徽媛,“???”
    他有问过自己这个话?
    徽媛想了一下完全没有印象,不过由此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表哥肯定是在自己睡着后才醒来的,那那个在自己睡前发病的表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徽媛冷笑一声,不得了了,以前是忽冷忽热,现在还学会装病了,白天那个表哥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原祚看着徽媛这样子,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还不信我说的话不成?”
    这声音提醒了徽媛眼前还有一个活祖宗,想到此,她只能暂时收了心思,对他低声道,“我怎么会不信阿祚呢,你是我丈夫,我不信你信谁。”
    这话听着十分顺耳,原祚的脸色也好了几分,他“哼”了一下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了,我告诉你,现在我是你夫君了,不管你对那个魏胪还有多少情,现在通通都给我断了,你心里缺多少我都给你补上。”
    徽媛嘴角抽了抽,还补上,用什么补,把他切成一块一块的塞进去吗?
    不过除此之外让她更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如此在意魏胪,白天时他说不仅仅是魏胪,是个男人他都在意,可看他此时的表现,他在意的分明就是那个魏胪,还有什么婚约的,这个她似乎曾经听她爹提起过,不过那仅仅只是大家的顺嘴一说,甚至过头了都没有任何人记得,他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又是“自己”写给他的信里说的?
    先不说自己根本没给他写过这些信,就算有,一个女孩儿家也不可能把这种类似于父母打趣的话写进信里吧,徽媛此刻是越来越怀疑那些信的来源了。
    不过现在的这个表哥坚持信是她写的,白天的那个又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调查这些信的来源。
    此时她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问道,“表哥怎么知道我与魏胪有什么婚约?”
    原祚怒视着徽媛,“你居然还敢问,当时你在信中提起这事时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气我,想让我尽早去提亲,结果我一查居然是真的,你说是不是要是我再晚来几日,你就真的要嫁给那个什么魏胪了?”
    他说到这个还讥讽道,“看他贼眉鼠目的哪里比我好?”
    人家分明浓眉大眼,哪里贼眉鼠目了?
    徽媛对原祚这种选择性眼瞎还顺便夸奖自己的行为不做评价,只是和他解释道,“那只是我爹的一句玩笑话,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和他根本就没见过几次?”
    当然她指的是单独见面,那种去军营一大堆人的不算。
    原祚怀疑的看着徽媛,“你说的都是真的?”
    徽媛就差指天发誓了,“绝对是真的,不信你去问魏胪,看他知不知道这回事?”
    原祚自然是不会去问魏胪这种事的,若是真如表妹所说的,自己问了岂不是还给了他遐想的机会,他勉强道,“好,我相信你,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他,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不管是以前以后你心里都不许再有别的男人。”
    “是,是,是,我知道了。”这句话徽媛一晚上已经听了无数次,此时答应的无比顺畅。
    她说完见原祚终于被她哄住了不再闹腾,又开始哄着对方赶紧睡觉。
    她一边把手脚搭在原祚身上睡觉,脑中一边想着原祚装病骗自己的事。
    呵呵……居然都能装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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