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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课了,学术派教授在台上侃侃而谈,然而全教室里除了程矜之外认真听讲的人大概寥寥无几。
“那位同学,对,最后排,寸头的这个男同学。”教授指着后排,“这个问题你回答一下。”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程矜托着腮,转着笔。
后排安静了一会,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您班级的学生,我来这儿旁听是因为我女朋友说您授课特别精彩。”
吧嗒。
程矜手上旋转的笔一下摔出老远,直飞到老教授脚边。
教授看了眼面色绯红的得意门生,抬头问后排的男生,“喔,你的女朋友是?”
“您眼皮子底下的这个就是。”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带了显而易见的笑意。
程矜回过身,隔着一层层的阶梯座位,看向最后一排站姿挺拔的男人。
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为他勾勒出她朝思暮想的轮廓,就算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都能想象出他薄唇边抿出的弧度和眼里自己的倒影。
教授笑道:“既然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不坐在一起。”
“她把听您的课当做享受,我不想打扰,”他低笑,“我把看着她当成享受——两全其美。”
——后来,编导系系花程矜的男票一句“两全其美”传遍了整个校园,一度成了追女朋友的神句。
然而再没有第二个男生,能有用那样正义凛然的语气,说出这样款款情话来的底气。
世上的喻队长,到底只有一个。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回到情人节这天、这刻。
下课了,程矜没走,直到教室里的所有人全部都走光了。
影子从她的背后覆过来,她回头,就看见穿着黑色皮衣的年轻男人,笑意温煦,眼里只她一个。
喻铮伸手,将她的书本收拾好,“走,带你去吃元宵。”
程矜坐着没动,等他伸手牵她手的时候出其不意地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
“你这个笨蛋,”她呵着热气,“来了为什么早点不告诉我?”
“想给你个惊喜,不想影响你上课。”
“教授的课错过这堂还能去听别的班,可你回来一次,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再见。
喻铮手托着她的脸,仿若捧着易碎的珍宝,“不走,我这次假很长。”
程矜眨巴着狐狸眼,“真的?”
“真的。”
吻再度落下。
等他们终于离开教室,程矜才看见走道里穿着迷彩裤和军绿色棉袄的熟悉身影。
是翁连梦。
他正拦着一个看起来快要急哭的男同学,小奶狗似的凶巴巴盘问,“说,这个玫瑰是送谁的?”
对方刚从牙缝里挤出个“程”字,就被翁连梦勾住了脖子,带向另一个方向,嘴里振振有词,“哥跟你聊聊人生和理想……”
程矜:……
她终于明白这个情人节自己颗粒无收的原因了:)
*** ***
是夜。
程矜的小小蜗居里,一片旖旎。
她半眯着眼,掌心游走在某人的身前,从衣摆探了进去,却意外地碰触到一道陌生的疤痕。
她一惊,睁开眼,不由分说地剥了某人的上衣。
落地灯的柔光下,腹肌分明的身前赫然绘着支花。
军人不许纹身。
喻铮不会纹身。
盯着那支花看了许久,程矜终于明白了喻队长的“长假”从何而来。
——那哪是花茎?根本是一道尚未痊愈的刀疤。他不是度假,是休病假啊!
“干嘛弄成这个样子?还没长好……”
“怕吓到你。”
“习,习惯了,”程矜嗅嗅鼻子,“你那么厉害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不亏,一道疤剿了一窝黑|毒俱全的——”
程矜低头,捧住他的脸,堵住了他的下半句。